韓首爾紅燈區疑遭“強拆”

本報駐韓國特約記者 張靜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連排的“門臉房”映射出俗艷曖昧的燈光，穿著暴露的女子敲擊著玻璃門吸引過客注意……這幅場景大抵是韓國首爾著名的紅燈區——“清涼里588”地區入夜后的主旋律。隨著新市政工程項目的推進，歷史悠久的“色情一條街”如今已經進入最后的倒計時，很快將徹底從地圖上消失。然而據韓國媒體透露，當地的拆遷工作似存在嚴重的“強拆”嫌疑，不少性工作者遭受了近乎“不人道”的驅趕。

《韓國先驅報》16日報道稱，根據市政府去年年底的一項規劃，“清涼里588”地區將在2017年得到“再開發”：截至2020年，四座65層的高檔商、住大樓將拔地而起，另有一幢綜合購物中心也在規劃當中。本月中旬，該區的拆遷工作已經進展過半，150多家“洗頭房”“按摩室”多半已經人去屋空，簡易房破損的玻璃、紅漆噴涂的巨大“拆”字，共同構成了一幅衰敗的畫面。目前，“紅燈區”還有8家店面拒絕遷出，仍正常營業，但生意顯然已經大不如前。記者觀察，這些店面仍然吸引著不少中年男性，但來者“圍觀”的居多，進店只是極少數。

報道稱，位于首爾東北部的“清涼里588”占地4萬多平方米，住宅、商戶達700多家，全部遷出并不容易。目前，當地仍有一小部分“釘子戶”對開發商的補償額度頗為不滿，幾乎每天都到區政府前抗議。對于不配合動遷的業主和租戶，當地規劃委員會和開發商此前展現出了強硬立場，聲稱“沒有進一步談判的可能”，并表示早已就補償問題達成協議。據當地一名金姓住民透露，租戶的補償款其實才100萬到150萬韓元（約合人民幣6000元至9000元），遠遠不夠再安家所用——該區房屋月租要高達300萬韓元（約合人民幣1.8萬元）。紅燈區的性工作者更是一分補償款都得不到。

當地市政部門曾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存在強行驅趕租戶或性工作者”的事情，但《韓國時報》援引知情人士消息說，開發商攆人的“高招”層出不窮：由于賣淫在韓國屬非法行為，開發商威脅要在當地街區安裝監控裝置，正對著一些“門臉房”，說要讓她們“吃官司”；他們有時甚至還會雇用暴徒，手持棍棒直接上門打砸恐嚇。沒生意做時，一些性工作者會加入當地的抗議隊伍，拉出橫幅痛斥“開發商才是土匪”。

當地性工作者協會稱，“紅燈區”問題由來已久，但使用如此決絕的手段驅趕性工作者“很不人道”——對于一部分從業者來說，“清涼里588”意味著“全部生計”。有評論認為，韓國既缺乏對性交易的強力打擊行動，也沒有出臺政策幫助性工作者另謀生路，在此背景下，“清涼里588”紅燈區的消失只是局部現象，未來其他地區或許會冒出類似的紅燈區。當地一位前“皮條客”表示，一部分性工作者可能會流入其他紅燈區，或者進入更為隱秘的互聯網色情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