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中的多模態隱喻分析

廖玉慧

(湖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中的多模態隱喻分析

廖玉慧

(湖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文章以Forceville的多模態隱喻理論為指導，基于概念隱喻，對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中的多模態隱喻進行解讀，以期對此類宣傳片的解讀提供理論指導，豐富多模態理論在語篇研究中的應用。

國家形象宣傳片；多模態；隱喻

隨著媒體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媒介被用于交際，交際符號不再是單一的語言符號，聲音、色彩、線條、空間布局等逐步被用于表達。隱喻研究也從純語言層面轉移到了多模態的跨學科研究。Forceville和Urios-Aparisi[1]在論文集《多模態隱喻》中詮釋了多模態隱喻這一概念并指出了它的應用研究領域，將其推向高潮。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立足概念隱喻理論，以Forceville的多模態隱喻理論為指導，探討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中多模態隱喻的類型，以期對其建構有更深層次的了解，并探究制作人背后真正的交際意圖。

一、多模態隱喻研究綜述

多模態隱喻研究的興起可歸于以下三方面因素：一是認知語言學領域內純語言隱喻研究之不足；二是由多模態交際手段的普及所引發的多模態語篇研究轉向；三是人文科學的跨學科研究趨勢。[2]研究初始，其對象通常是靜態的廣告和漫畫，學者們主要分析其中的圖像隱喻。Forceville認為，圖像是隱喻思維的一種有效的表達形式。基于概念隱喻理論、概念整合理論和關聯理論，他提出圖像隱喻，并根據圖畫隱喻的構成，把圖像隱喻分為：單體圖像隱喻(MP1)、雙體圖像隱喻(MP2)、圖像明喻(PS)、文字—圖像隱喻(VPM)。Forceville強調圖像語境包括廣告文字對于隱喻識別和解讀的重要性，因此他集中驗證了讀者的文化背景和個體因素對廣告中隱喻解讀的影響，[1-2]并對模態、單模態和多模態概念進行了嚴格的區分。他把“模態”簡單定義為“利用具體的感知過程可闡釋的符號系統”，并把模態細分為圖像符號、書面符號、口頭符號、手勢、聲音、音樂、氣味、味道和接觸等九種類型。然后進一步指出“單模態隱喻”與“多模態隱喻”的區別：“單模態隱喻是目標域和源域只用或主要用一種模態來呈現的隱喻”，語言隱喻、圖像或視覺隱喻就是典型的單模態隱喻；而“多模態隱喻指源域和目標域分別用或主要用不同的模態來呈現的隱喻”。[3]多模態隱喻也有廣義與狹義之分。上述定義所界定的源域和目標域分別由不同模態來呈現的隱喻是嚴格意義上的狹義的多模態隱喻，廣義上的多模態隱喻則可以簡單界定為由兩種以上模態共同參與構建的隱喻。[2]本文采用多模態隱喻的廣義定義。

我國多模態隱喻研究起步較晚，初期多以理論介紹為主。2010年，《平面廣告中的多模態隱喻》的發表[4]開啟了國內研究的新篇章。2011年，趙秀鳳[2]參照多模態的最新研究成果和進展，對多模態隱喻的認知研究進行了系統的概括性評述，涵蓋多模態隱喻研究的緣起、發展、焦點、貢獻、挑戰和前景等方面。隨后，學者們相繼轉向多模態領域，研究進入新階段。

二、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中多模態隱喻的類型

《不同方式游中國》分為RUBY RED(大紅)、DAZZLING COLOR(炫色)、CHAMPAGNE GOLDEN(郁金)、SAPPHIRE BLUE(黛藍)和SILVER WHITE(銀白)等五部分，包含背景音樂、畫面、文字、色彩等交際符號，隱喻思維貫穿整個語篇。通過視聽共建，與受眾互動交流，全面表達了“不同方式游中國(ENLOY CHINA IN DIFFERENT WAYS)”的主題。在多模態語境下，各種模態或符號相互作用，構成概念隱喻，表達語篇意義。

(一)舞臺隱喻

在RUBY RED(大紅)部分，先呈現舞臺表演畫面，背景音樂是交響樂。在中國傳統建筑背景圖的映襯下，三幅與京劇相關的畫面依次呈現：第一個畫面，多名表演者身著戲服；第二個畫面，三名表演者表演噴火；第三個畫面，一位用扇子半遮面的花旦。這三個畫面完美地呈現了中國國粹，隱喻地映射了中國發展的不同階段。在該宣傳片中，交響樂背景下呈現京劇表演的畫面，給人以視覺上和聽覺上的強烈反差，隱喻中國和西方國家的合作越來越密切。最后僅有一位花旦擔綱，隱喻中國在國際社會上不斷復興和強大，地位逐漸凸顯。

接著鏡頭切換到現代建筑背景下現代舞蹈表演的畫面，背景音樂速度加快，畫面色彩更加炫麗。快節奏的背景音樂隱喻中國發展速度加快，炫麗的色彩隱喻經濟發展。中國舞者呈現的舞蹈表演，隱喻中外合作在中國經濟騰飛和崛起的進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源域是中國的戲曲和西洋舞蹈表演，映射出在全球經濟融合背景下中國和其他國家在國際舞臺上合作發展、創造屬于世界精彩的目的域。世界的發展與騰飛，最終是由中國和其他國家共同努力，形成合作共贏的局面。這說明中國的和平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發展也需要中國，無形之中消除“中國威脅論”和“中國大國論”。

通過音樂、圖像和色彩共同呈現的京劇和西洋舞蹈表演，中西融合，映射中國與其他國家的經濟合作發展，這正是改革開放之后的巨變，同時也體現了中國在現代化與全球化的進程中仍保有自身的傳統文化價值、在和諧中快速進步的國家形象。

(二)情感隱喻

基于人自身的體驗和文化基礎，情感隱喻可以通過和方位、顏色等相關的表征方式表達。隱喻的意義與理解者過去的經歷以及文化背景密切相關。[5](P138)本體隱喻是用表示實體的詞語來表示某一抽象概念，如思想、感情、心理活動、事件、狀態等抽象、模糊、無形的概念，都能夠隱喻為具體、有形的實體。[6]

在RUBY RED(大紅)部分中，歡慶農歷新年之際，燈籠高掛和放飛孔明燈祈福的畫面，伴隨著激昂的背景音樂，人們的目光隨著冉冉升空的孔明燈而移動，映射出中國人民歡度新春的喜悅心情。在CHAMPAGNE GOLDEN(郁金)部分，騰空的金龍繞著金色的柱子上升，在轉喻和背景文化的相互作用下，可以推理得出中國在騰飛，預示著民眾對中國美好明天的期許。

豐富的色彩也能用于表達人類的情感，且不同顏色寓意各異。[7]暖色調令人心情愉悅興奮，冷色調則令人冷靜和憂郁。在中國的文化背景下，紅色有熱情、喜悅和興旺發達的含義，因此宣傳片的開篇和結尾均以高飽和的中國紅為背景顏色，突出中華民族慶祝新春的喜悅和對國際友人的熱情。大紅、炫色、郁金、黛藍、銀白五個部分均運用豐富的色彩，突出中國民眾內心愉悅、幸福的感受，以此激發受眾的情感體驗并產生情感隱喻，形成情感共鳴。

(三)旅途隱喻

宣傳片標題是“不同方式游中國(ENLOY CHINA IN DIFFERENT WAYS)”，片中的多種模態共建詮釋了這一主題。在背景音樂下，大紅的中國結逐漸散去，呈現花開富貴的景象，隨后在宣傳片的左右兩端呈現主題“不同方式游中國(ENLOY CHINA IN DIFFERENT WAYS)”和“RUBY RED(大紅)”，宣傳片拉開序幕。在結束時，宣傳片又重現開篇的景象，起點和終點都一樣，這和建立在“source-path-goal”意向圖式之上旅途隱喻中的起點和終點是一致的。

宣傳片中還呈現了駱駝、烏篷船、騎行、高速鐵路、城市中穿梭的雙層巴士和飛機等多種出行方式，這些源域映射出多種認識中國方式的目的域，共同構成路途隱喻。在整個宣傳片中，展現了不同地區、不同民族的民生狀態和經濟文化，受眾可以通過不同的交通方式了解中國不同地區的風土人情。了解中國、認識中國就是一個旅行的過程，受眾跟隨鏡頭中的畫面，體悟各種感受，凸顯受眾的主體性。

旅途隱喻還強調路途的選擇。中國經濟發展的道路雖然不是一帆風順的，但是這條道路是正確的，宣傳片中一系列畫面證明了這一點。在快節奏的交響樂背景下，寬闊的道路上車輛川流不息，構建出在西方國家的合作背景下快速發展的當代中國。旅途隱喻貫穿全篇，使整個宣傳片形成一個完整的語篇。

(四)擬人隱喻

在擬人隱喻中，可以通過人類的動機、特點和活動來理解非人類實體和各種經驗。宣傳片中“China is a person”是最突出的擬人隱喻。宣傳片從多角度展示了中國及其發展歷程，展示中國的歷史和現狀，并表達了對未來的設想。片中，面對鏡頭滿臉笑容的婦人、開心游玩的三口之家、日常生活中的車展和藝術表演、高速鐵路車站等畫面，體現了中國在民生建設和經濟發展上所做的努力。策馬奔騰的少數民族少年、騎行的中年人、手捧稻穗的少數民族婦人、親切問好的人力車夫、剪紙的耄耋老人，代表了不同民族和不同年齡層次、各行各業的人共同組成了溫馨大家庭，中國是這個大家庭的家長，關心他們的發展，籌謀他們的未來。

三、結語

筆者依據概念隱喻和多模態隱喻理論對宣傳片中的多模態隱喻進行了解讀。在視覺模態上，文字也就是宣傳片的標題給受眾最直觀的感受，直接言出對象——中國。在此背景下，受眾從真實的細節中感知中國的風土人情和民生百態。作為動態語篇，其中的多模態隱喻大多都是基于歷史和文化背景，充分展示了一個真實的大美中華，連貫銜接了語篇，讓受眾成為主體，感受真實自然的中國。同時，在文字、聲音、色彩和圖像各模態和文化背景的作用下，全面詮釋了宣傳片的主題：從歷史中走來的中國正以自信謙和的姿態立足于世界，與世界各國融為一體。

[1] Charles Forceville，Eduardo Urios-Aparisi.Multimodal Metaphor[C].Berlin：Mouton de Gruyter，2009.

[2]趙秀鳳.概念隱喻研究的新發展——多模態隱喻研究——兼評Forceville &Urios-Aparisi《多模態隱喻》[J].外語研究，2011，(1).

[3] Charles Forceville.Non-verbal and Multimodal Metaphor in a Cognitive Framework：Agendas for Research[A].Charles Forceville，Eduardo Urios-Aparisi.Multimodal Metaphor[C].Berlin：Mouton de Gruyter，2009.

[4]侯瑞攀，趙秀鳳.平面廣告中的多模態隱喻初探[J].外語藝術教育研究，2010，(1).

[5]束定芳.隱喻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6]劉金明.當代隱喻理論與經驗主義認知觀[J].湖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4).

[7]管樂.多模態話語意義建構——以2014年巴西世界杯宣傳海報為例[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5，(10).

責任編輯：思 動

TheMulti-modalMetaphorsintheNationalPublicityFilm“TravellingChinainDifferentWays”

LIAO Yu-hui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 411201，China)

With Forceville’s multi-mode metaphor theory as a guide，the multi-model metaphors in the national publicity film “Travelling China in Different Ways” are analyzed based on the ideas of conceptual metaphor. It attempts to provide a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the interpretations of this kind of films and enrich the application of multi-model theory in the study of discourses.

the national publicity film；the multi-model；the multi-model metaphors

H15；J93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10.031

2016-10-27

2015年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項目編號：CX2015B462。

廖玉慧(1991-)，女，湖南郴州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

1004—5856(2017)10—013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