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市武昌區培智中心學校 胡丹云
讓“羞澀的花朵”美麗綻放
——寄宿學校智障學生教育初探
■武漢市武昌區培智中心學校 胡丹云

隨著時代的進步、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觀念的轉變,越來越多智障孩子的家長意識到自己的孩子必須送到正規的特殊教育學校接受專業、系統的教育和培養。武漢市武昌區培智中心學校招收了一部分來自武昌區外的智障學生,包含湖北省外的少量智障學生。其中有40余名(約占全校總人數的25%)孩子寄宿在學校周邊社區的“愛心媽媽”家中,每個“愛心媽媽”家庭照顧一名到幾名寄宿的孩子。但他們與本地學生的地域差異和心理差距短,在時間內難以逾越:
第一,地域差異,導致溝通障礙。由于地域的差異、生活習慣的不同,這些來自不同城市或地區的孩子本身就存在年齡、性格、語言和習慣差異,所以溝通起來更加困難。而他們怎樣在同一個屋檐下和諧相處,這不僅是“愛心媽媽”棘手的問題,也是班主任該操心的事情。
第二,寄人籬下,愈發感到自卑。俗話說: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如果說一個正常人寄人籬下會感到抬不起頭,那么對于原本心存自卑的智障孩子來說,寄人籬下帶來的自卑感和難以適從會更加強烈。
作為這些孩子的班主任,如何幫助他們走出寄人籬下的陰影,找到自信,在“愛心媽媽”家愉快的生活,在學校健康、快樂地成長,已成為我班主任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近幾年來的班主任工作中,我嘗試著做了以下幾方面的探索:
愛是教育的前提,沒有愛就沒有教育。面對背井離鄉來到武漢上學的智障孩子,我必須用親切的笑容、體貼的話語、細心的關愛去感染他們,生活上噓寒問暖、學習上耐心引導,讓他們感受到我的真誠,漸漸淡忘孤獨和無助,進而從內心接納我、喜歡我。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正融入新的班集體,才會感到自己是班級的一份子。
2009年,一名9歲的輕度智障孩子(腦癱患兒)蔡某某從湖南岳陽來到我校就讀,他被安排在我的班上,讀二年級。當時其母與我交流了孩子的情況,我了解到他有一個智力正常的弟弟,為了兩個孩子互不干擾,其家長決定將他送到我校就讀,希望語言表達不清晰、寫字困難、身體協調性差的他在我們學校讀書能有所進步。至今我清晰地記得其母第一次對我說的話:“我把孩子送來這里,不指望他能成才,只求他能成人,成為可以生活自理、能夠用語言與別人溝通的人,更希望他在這兒感受快樂!”正因為這番話,我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蔡同學的世界,觸摸到他內心的敏感與渴望,發現他不自信,不敢開口說,發音不清晰怕被別人取笑;非常害羞,經常臉紅;剛寄宿在“愛心媽媽”家不太適應,縮手縮腳……針對他的現狀,我盡量走近他:通過聊天(盡管他吐詞不清,我慢慢適應他的發音、聽懂他表達的意思)、手把手地教他書寫筆畫及簡單的漢字、課堂上經常點他模仿說話并糾正發音,他漸漸地喜歡上學,喜歡上老師和同學,同時也漸漸融入這個集體。因為用心,我們彼此接納。
前面提到的程某某,起初不愿寄宿在“愛心媽媽”家,一到晚上就不睡覺,哭著要奶奶。我反復與其父溝通,勸說奶奶陪她住一個月,等她接納我、喜歡上我以后,再做她的思想工作;同時與“愛心媽媽”交流、探討如何讓她與同伴打成一片,漸漸淡化對奶奶的依戀。沒想到一個月后,她順利渡過了“斷奶期”,適應了寄宿生活,喜歡上學,與同學們交流多了,開始學說普通話,哭鼻子的次數越來越少。因為用心,我們彼此接納。
人們常說:“信任是開啟心扉的鑰匙。”信任可以理解為“信而任之”。我常想:只有信任學生,相信他們可以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讓學生感受到老師沒有小瞧自己,因此干勁十足,如此一來不知不覺拉近了與學生的距離。
蔡同學順利融入班集體后,我發現這個孩子情商不錯,能與同學、老師及寄宿在一塊兒的小朋友和睦相處,還樂意主動幫助弱小的同伴。于是我將他的閃光點放大,讓他成為同學們效仿的榜樣,并有意安排他擔任班干部,不僅告訴他要自己以身作則,還引導他如何幫助行為不夠規范的同學。比如:整隊、領操、收發作業本、幫能力弱的同學系紅領巾等等。經過一到兩學期的鍛煉,他已經成為較成熟的班干部,性格開朗了許多,說話的清晰度逐漸提高,聲音也響亮了,經常可以看到他燦爛的笑容,那個羞澀、內向的小男生已脫胎換骨。
適當的獎勵,是使人進步的動力。我在班級管理和教育教學中會交替使用精神獎勵和物質獎勵。當孩子們表現好的時候,我會毫不吝嗇地給予鼓勵“你真了不起”“你進步可真大”“真聰明”“太棒了”“掌聲送給你”……當孩子們表現不太好時,我也會拐彎抹角地鼓勵“你瞧某某同學多守紀律,你也可以和他做得一樣好,試試吧”“你能改掉啃手指的壞習慣,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這種鼓勵能夠激發學生的自信心,讓每個孩子認識到“我能行”“我很棒”!
上學期,學校大隊部要求每位少先隊員必須每天佩戴紅領巾,有檢查有記載。孩子們總是記不住,只能靠家長督促。可是,家長有時也會忘記提醒孩子,紅領巾佩戴率不高。于是,我采用物質獎勵(代幣制)刺激學生:凡是佩戴了紅領巾的同學每天可以得到一枚獎牌(用不同顏色的色卡紙剪成圓形、正方形、長方形和三角形),每次領到獎牌都要回答出它的形狀和顏色(培養認知能力、鞏固數學知識,提高數學學習的信心),當積滿10枚獎牌,就能兌換一支鉛筆或一塊橡皮擦。這項措施一出臺,頗見成效,大部分的學生記得每天佩戴紅領巾,少數學生偶爾會忘記。經過反復強化,兩個月之后,我班紅領巾佩戴率總是居全校榜首。這學期,不需要物質獎勵的刺激,孩子們仍記得每天佩戴紅領巾。
前蘇聯著名教育家馬卡連科曾說過:“用放大鏡看學生的優點,用縮小鏡看學生的缺點。”賞識和尊重是每個人深層的精神需要,是每個人精神生命的陽光、空氣和水分。作為班主任,應該讓賞識成為智障孩子頭頂的陽光。
面對一群智障孩子,我該如何賞識他們?其實很簡單:贊賞每個孩子的點滴進步與改變,欣賞每個孩子的質樸與可愛,發掘每個孩子的長處與優勢,力爭做到發掘潛能、發揮特長、補償缺陷。
蔡某某喜歡運動,我時常鼓勵他大膽表現,并向學校籃球隊、乒乓球隊和田徑隊推薦,讓他試一試。不料他被校籃球隊選中,每周進行2至3個半天的專業訓練,教練反饋他訓練時非常認真、刻苦,不偷懶、不貪玩,進步很大。2011年,他參加了全國特奧籃球比賽暨東亞區籃球比賽,獲得個人籃球技術C組第三名,全國排名前十名。這次賽前集訓,不僅使他磨練了意志,還增強了體質,蔡某某身高猛增8厘米;這次比賽,不僅使他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還增強了自信、體驗到成功的喜悅。本月他參加的2012年東亞區特奧籃球比賽獲得團體第二名,當他掛著銀牌站上領獎臺,自信的笑容洋溢在他黝黑的臉龐。
兩年來,在獎勵與賞識的氛圍中,程某某的進步也不容小覷。當初那個體態臃腫、平衡性差、語言表達困難的女孩,現在不僅能夠仿說字、詞、短語,還可以自發說三個單字組成的詞語,如:“打電話”“我會做”等,有時候還能說出“我戴紅領巾”“奶打電話了”;當初連握筆都不會的她,已經會獨立書寫簡單的筆畫與漢字;經過體育鍛煉,她不再肥胖,走路也不再氣喘吁吁了,還學會了慢跑呢!
寄宿智障學生的成長僅僅依靠學校和老師的教育是不夠的,還需要家長和“愛心媽媽”的全力支持與配合,家校教育保持一致,方能促使孩子健康、向上、快樂地成長,為孩子提供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具體做法如下:
首先,家長定期探望或電話問候。孩子剛剛離開父母寄宿在“愛心媽媽”家時,家長都會放心不下,感到牽腸掛肚,會天天電話聯系。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家長就漸漸習慣了孩子不在自己身邊,放心地將孩子交給“愛心媽媽”和老師,電話少了,有時甚至會出現一、兩個月不打來一個電話。此時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心情,家長沒有顧及。基于這種情形,我在開學初就與家長商量好:每周至少一次電話問候,多用激勵性的語言鼓勵孩子,讓孩子感受到家長的愛與牽掛常伴左右、無時不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家長盡量在假期(如:“五一”勞動節或“十一”國慶節)抽空來探望孩子,這樣做不僅讓孩子感覺到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重要性,也利于孩子的成長。
其次,“愛心媽媽”對待智障孩子“愛”與“嚴”并存。孩子寄宿在“愛心媽媽”家里,那么“愛心媽媽”無疑扮演著“媽媽”的角色,角色演得好不好,關鍵在于“愛心媽媽”怎樣擺正自己的位置、怎樣對待智障孩子。每當一個孩子開始寄宿時,我會與對應的“愛心媽媽”進行一次詳談:在最初的適應期必須用愛心、細心、耐心感動孩子,與孩子培養感情,使孩子慢慢信任你、喜歡你,愿意住在你家里;渡過適應期后就要給孩子提要求,讓他聽你的話,學習簡單的生活自理,培養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意識(根據孩子能力的強弱具體要求);接下來就得訓練孩子的生活習慣、學習習慣,教他們如何與同伴和睦相處,想方設法豐富課余生活(如:晚餐前打打球),培養孩子的生存技能(如:帶領孩子到超市購物、學學買菜)……這一過程中,僅僅有愛是不夠的,還應有嚴格的要求約束孩子的行為,否則就會變成無原則的愛或放任自流,這會嚴重阻礙孩子的成長。
總之,在寄宿智障學生的教育中,班主任要經常與家長和“愛心媽媽”交流、溝通,共商教育策略,便于及時發現不良行為習慣,盡快遏制、逐步引導。如果發現孩子的特長或好的變化,也能及時肯定、贊賞,加以培養,促其更快地發展。
責任編輯 鄭占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