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疑問句分類概述

劉海燕

(廣東工業(yè)制造技工學校，廣東廣州 510663)

語言學界對疑問句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研究者們認為疑問句是提出問題，要求對方作出回答的句子，句末常用問號。疑問句主要是由語調、疑問詞和一些特殊的結構來構成，而疑問詞包括疑問代詞、疑問副詞、疑問語氣詞以及由此構成的短語或疑問格式。

1 疑問句的分類

關于疑問句的分類，語言學家從不同的角度按不同的標準進行劃分，劃分的結果也有所不同。主要有：四分法、三分法和二分法。

1.1 四分法

黃伯榮、廖序東根據疑問句的結構特點，把現代漢語疑問句分為是非問、特指問、選擇問、正反問四類[1]。

1.1.1 是非問

是非問句和一般的陳述句非常相似，把陳述句改成疑問句比較簡單，只要改變語調，或再加上相應的語氣詞即可。

他一定要離開？

這個工作你能勝任嗎？

對是非問句的回答可以用簡單的“是”、“嗯”來回答，也可以用動作點頭搖頭來回答，還可以借助手勢語進行回答。

1.1.2 特指問

特指問句用“誰、什么、怎么、哪”一類表示疑問點的疑問代詞來構成，句尾可以用語氣詞“呢”，其重點是讓聽話者對疑問詞所表示的疑問點進行回答，可以用一個詞或詞組，也可以用一個完整的句子就疑問點進行回答。特指疑問句是疑問句中疑問程度最高的一類句子。

這些余貨怎么處理？

廣交會是什么時候舉行呢？

1.1.3 選擇問

選擇問句是并列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項目，讓聽話者從中做出選擇的疑問句，中間常用“還是”連接可供選擇的并列項。

我們今天過去呢，還是明天過去？

1.1.4 正反問

正反問句是用肯定和否定并列的形式提問，要求聽話者從中作出選擇，也可有另外的回答。由于結構形式的不同又可以分為三種：(1)“V不V”；(2)“V不”，否定后面不出現被否定的成分；(3)說話者先陳述話題，然后再加“是不是、行不行”等來提問，征求聽話者的意見。

這些證據充分不充分？

我們開車去可園好不好？

在語氣詞使用上，四類疑問句有些不同，是非問句句末常帶“嗎、吧”，不用“呢”。選擇問句常用“呢、啊”。正反問句也用“呢、啊”，不用“嗎、吧”。從語氣上可以看出，選擇問句和正反問句存在內在聯系，因此，有人把它們歸為一類，即正反問句是特殊的選擇問句。而特指問句末一般不用語氣詞，如果用語氣詞，就用語氣詞“呢”，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特指問句加了語氣詞之后，語氣委婉一些。

1.2 三分法

朱德熙在《語法講義》中把疑問句分為三種：是非問句、特指問句和選擇問句，并且認為這三類疑問句都可以看成是由陳述句轉換出來的句式。

(1) 陳述句變是非問句，只要把陳述句的語調相應地換成疑問句的語調，陳述句就變成了是非問句。陳述句句末一般不用語氣詞，是非問句句末可以有語氣詞“啊、吧、嗎”，一般不能有語氣詞“呢”。例如：

出太陽了。→出太陽了(啊)？

快遲到了。→快遲到了(吧)？

有些例子也會用“呢”，但加“呢”之后，不是是非問句了，而是特指問句：

你去呢？

本來是個是非問句，應該用“嗎”，而在上例中用了疑問語氣詞“呢”，就變成了特指問句了，意思是說：“你去怎么樣？”

對是非問句的回答方式，我們可以用“是的”、“對”回答，表示同意，也可以用“不是”、“不對”來回答，表示否定。

(2) 陳述句變成特指疑問句只要代入相應的疑問詞語(疑問代詞)，加上疑問語調就可以了。特指問句句末可以有疑問語氣詞“呢”、“啊”，不能有“嗎”。

他前天去上海旅游去了。→誰前天去上海旅游去了(啊)？

→他什么時候去上海旅游去了(啊)？

→他前天上哪兒去了(呢)？

→他前天去上海干嘛去了(呢)？

下面的這個例子用了語氣詞“嗎”，但改變之后，整個句子也不是特指問句，而是是非問句。

今天是星期幾嗎？

本來是一個特指問句，用疑問語氣詞應該用“呢”，不應該用“嗎”。用了“嗎”之后，原來的特指問句就變成了是非問句，表達的意思是要對方證實所提的問題：“你是問今天星期幾嗎？”

特指問句不能用“是的”、“不是”等回答。特指問句要給原句里的疑問詞代入具體的“值”作為回答，例如：

他什么時候去上海旅游了？——前天。

他前天上哪兒去了？——去上海去了。

(3)選擇問句是并列幾個項目，讓回答的人選擇其中的一種。一般情況下，把陳述句的謂語部分換成幾個可供選擇的項，同時陳述語調變疑問語調，就變成選擇問句了。選擇問句句末可以有語氣詞“呢”“啊”，不能有“嗎”。例如：

他們打羽毛球。→他們打羽毛球打排球(呢)？

我們今天去看電影→我們今天去還是明天去看電影(啊)？

(4)選擇問句里有一種特殊的類型，就是把謂語的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并列在一起作為選擇的項目，我們也把這一類選擇問句稱為反復問句，也就是黃伯榮、廖序東所說的正反問句。例如：

牛奶送了沒有(啊)？

看得懂看不懂(呢)？

正反問句作為選擇問句的特殊，也要遵循選擇問句的句法特征，疑問語氣詞也不能用“嗎”，有些句子用了疑問語氣詞“嗎”是例外的情況：

他去不去嗎？

本來是個反復問句，語氣詞應該用“呢”不能用“嗎”，句子中用了“嗎”，原來的反復問句就變成了是非問句，意思是說：“你是問他去不去嗎？”要求對方證實所提的問題。

需要指出的是,當一個陳述句的謂語部分是述賓結構時，相應的反復問句可以有以下3中形式：

VO不VO：開門不開門～有時間沒有時間

VO不V:開門不開～有時間沒有

V不VO：開不開門～有沒有時間

三種形式中，第二種和第三種比第一種較為常見。“去了”的否定形式是“沒有去”，“開門了”的否定形式是“沒有開門”。相應的反復問句中最占優(yōu)勢的說法是“去了沒有”“開門了沒有”。

選擇問句和反復問句也都不能用“是的”、“不是”等回答，是在并列的項目里選一項作為回答。例如：

他們打羽毛球打排球呢？——打羽毛球。

我們今天去還是明天去看電影啊？——明天去。

較黃伯榮、廖序東在《現代漢語》中的分類而言，朱德熙的《語法講義》把反復問句并入了選擇問句，也就是說反復問句也是在并列項目中加以選擇，所以，把它看成是一種特殊的選擇問句，只不過并列的是肯定和否定形式而已。

其實不只是反復問句和選擇問句之間存在一定的關系，各種疑問句之間既有不同之處，又有相通之處，從一個角度講，反復問句接近選擇問句，從另一個角度講，又接近是非問句。

你買不買？(反復問)

你買嗎/你不買嗎？(是非問，取反復問句的肯定/否定形式)

我們也可以把反復問句看成是兩個是非問句相加的結果。

表1 疑問句分類表

表2 疑問句分類示意表

1.3 二分法

有不少學者把疑問句分為兩種。

(1)呂叔湘根據疑問句內部小類的派生關系來分類。他認為疑問句只有兩種基本的類型：特指問句和是非問句。正反問句和選擇問句是從是非問句派生出來的，可以由兩個是非問句合并而成的。即：

他會？他不會？→他會不會？

他寫？我寫？→他寫還是我寫？

疑問句的內部關系，如表1所示。

(2)林裕文和陸儉明根據疑問句的結構形式特點來分析對疑問句進行分類。林裕文認為疑問句結構形式上有四個特點：疑問代詞、語氣詞和句調、是A還是B的選擇形式、是X還是不X的正反問并列形式。陸儉明根據這四特點，具體比較了疑問句的各個類型后，認為特指問句和選擇問句比較類似，與是非問句形成了對立：(1)特指問句和選擇問句都是由疑問形式的語言成分構成，而是非問句是由是非疑問形式的語言成分構成。(2)是非問句句末可以帶語氣詞“嗎”，不能帶語氣詞“呢”，而特指問句和選擇問句則不能帶“嗎”能帶“呢”。疑問句的內部結構關系：如表2所示。

2 結語

綜上所述，本人就語言學界對現代漢語疑問句式的分類進行匯總分析，語言學家對現代漢語疑問句式從不同的角度進行分類，主要有四分法、三分法和二分法。希望能給大家對疑問句式的分析研究提供一點思路。

[1]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增訂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106-107.

[2]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202-204.

[3]呂叔湘.疑問·否定·肯定[J].中國語文,1985,(4):25-26.

[4]林裕文.談疑問句[J].中國語文,1985(2):13-14.

[5]陸儉明.由“非疑問形式＋呢”造成的疑問句[J].中國語文,1982,(6):3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