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市場要監管也要呵護

郭平義

證監會主席劉士余日前在答記者問時從“妖精”說到“資本大鱷”再到“逮鼠打狼”，透露了很多重要信息，也引起各方關注。

的確，市場參與各方在2015年冒冒失失把資本市場捅了個大窟窿，讓本來改革發展成果顯著的資本市場尤其證券市場不得不嘗到了苦果。劉士余正是在這么一個需要調整、整頓、穩定、發展的背景下上任的，他提出的全面從嚴監管政策得到很好的實施，不但市場環境得到穩定，市場融資功能得到恢復，操縱市場、內幕交易達十余年的市場大鱷徐翔被依法判刑，門口的野蠻人被有效阻遏。監管部門對資本市場功能有效性的發揮功不可沒。一年來，市場秩序得到有效恢復，市場功能在不斷得到發揮，市場改革發展步伐也在有力推進，市場信心在不斷提升。

然而，我們可以感覺到，我國資本市場的本質屬性并沒有得到太大改觀，這當然不是劉士余一個人或者短時間就能夠改變的。

我國市場對資金的依賴度絲毫沒有減弱，機構過多地把眼光看向人民銀行或松或緊的銀根調整，似乎只要銀根收緊資本市場就會缺乏活力。市場也極度渴望證監會的利好政策，只要一周內沒有利好政策發布，市場就會自然收緊下跌。以至于我們的政府高層或相關部門負責人都不能在公開場合評價市場是向好還是向弱。

西方國家把公開的證券期貨市場作為社會經濟發展的晴雨表，但我們證券市場似乎失去了這一功能。

改革發展需要循序漸進，需要法律制度作為后盾。全面從嚴監管對于我國這個尚不成熟的市場來說無疑是正確的，依法依規監管極為重要。筆者認為，監管策略時輕時重不符合建設法治國家的長期目標，依法監管需要從維護市場環境、促進市場發展為目標，而不能讓市場處于動蕩之中，更不能讓市場經不起風雨的洗禮。

須進一步明確的是，資本市場的改革發展始終是我國市場經濟發展的主基調，是我國改革開放發展的風向標。監管機關更多發揮宏觀調控的作用，而非直接沖入市場打打殺殺，是為監管上策。即便不得不通過監管手段打擊制裁一批破壞市場秩序，損害國家和中小投資者利益的行為，也要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和效果，其目的也應該以推動資本市場穩健發展為首選。

我們的市場不成熟是發展時間短、管理手段簡單、市場主體誠信度較低等諸多原因使然。對此，需要國家監管部門相互配合，以極大耐心容忍市場自身先天的不足和屢屢犯錯，以更多的精力去培育市場，挽救更多處于破產邊緣的市場參與主體恢復生機活力，激勵良性競爭和更加有利于市場發展的競爭。常態化實踐市場糾錯機制，像醫生一樣治病救人、不放棄每一個病人，可能比降低準入門檻、放松市場監管更重要。

做大做強資本市場需要采取更加豐富手段，設計更多符合國情的投資產品和避險工具。創新不忘風險伴隨，不忘法律制度健全和完善。善于教育引導市場參與者尤其機構投資者，從市場長期發展著眼，不做市場上的野蠻人，要做長期投資的參與者和管理者，做誠實守信和尊重市場規則的踐行者，切實維護好實踐好我國改革發展的長期愿景。

我們相信，國家監管部門一定能以國際化視野維護好市場各方利益，不斷推進證券期貨交易場所的市場化專業化法治化國際化，在虛擬經濟為實體經濟服務上下足功夫，有效打通場內場外交易場所協調管理通道，引導我國社會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

（作者是知名法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