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

◎陳恩民

走自己的路

◎陳恩民

寒夜，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盡量平息內心的煩躁。但沉悶的黑夜卻不斷擠壓著空中的蕭瑟，落在心上，眉頭又緊了些。一陣風吹過，貼在臉上，有些濕，我抬頭看了看，才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雨。我裹了裹衣服，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去，把腦袋縮進厚厚的外套里，只留兩只眼睛在外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世界。

此時已是入夜，街上還有些人。路兩邊的霓虹燈在雨中發著光，與馬路上的車燈交織在一起，撞碎了雨水，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生疼。看著這些不斷追逐的車子，我想，人活于世，不也總是不停奔跑，被世俗鞭笞著，不停地去追逐別人的腳步嗎？

人，自一出生其實便被上帝寄予了厚望！初來乍到的我們是那么干凈，感覺再也找不到更美好的去替代。可上帝還真是矛盾，明明讓我們如此純凈無垢，卻又讓這世界如此喧囂繁鬧，惹得我們近墨漸烏，不復空靈。而人們為了能裝下更多的欲望，為了自己理想的人生，也逐漸將那些與生俱來的美好無情地拉扯出來，隨意丟棄在昏暗的角落里，任灰塵覆蓋。然后，他們靠不斷地模仿他人來填補內心的空洞，直到把整個心都填得滿滿當當的，不留空隙。可最終，在時光的盡頭，他們還是倒下了，充實而又悲哀地倒下了。有些可憐，更讓人嘆惋：人何必定要照著別人的模子和要求去成長，做好自己又有什么不妥呢？

佛曰：一花一世界，天下之花皆不同，各有特色。梅花之香雖幽然，卻只能獨立于冬；櫻花雖小，卻淡美脫俗。世間花，各有異，于世者，亦千萬種。 每個人皆逃不過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但每個人的命運又各有不同。圣人不凝滯于物，而能與世推移。只有懂得跳出去，才能懂得駕馭自己的人生。

盡管我們各自的路，興許有點坎坷，路上的風景也不盡美麗。但不管怎樣，只要我們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總能領略到別樣的風景，找到屬于我們各自的美麗。畢竟即便是荒野偏徑也有著它獨特的魅力。

但走自己的路，也并非是要離開眾人。就像那滿天星辰，它們總是一同閃亮，然而，誰也不會因為他人的閃耀而失去自己的光明。每一顆星星，都堅定地做著自己。從它們在塵埃里誕生，到最終回到原點，不管光明大小，不管生命長短，它們都只是將自己盡情地燃燒，與其他星星一起，點綴著整個美麗的天空。因此人也沒有哪一個是最好的，哪一個是最壞的，我們總會隨著不同的評價標準而變好變壞。我們只要為自己純潔的理想奮斗過，那便是我們對這夜空最好的回報。而羨慕他人路上的風景也不是不可。只是，當你透過路邊重重樹影眺望他人風景時，萬不可忘了自己的腳下。你若是癡迷他人的風景，忘了自己的路，那么你終將迷失自己，進而成邯鄲之笑。切不可汲汲名利，迷失內心，成東施之徒。

天上的月光披在身上，不覺生了些暖意，周圍也不知何時熱鬧了些，遠方斷斷續續地傳來幾聲綿長的爆竹聲。我看了看雨后略顯凄涼的街道，路上還剩下零星的幾對同行之人，而街邊樹上的花依舊開著，每一片葉子也還在那風中自得地伸展著，長得那么努力又平凡。

周圍的風小了些。我站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塵埃，深吸了一口氣，任那混雜著些許爆竹氣息的雨氣充斥鼻腔，帶著一身暢快，聽著在風中飄蕩的答案，踩著地上的影子重新向前走去……

（作者單位：浙江天臺中學）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