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科學顧問是怎樣煉成的

許林玉/編譯

美國總統科學顧問是怎樣煉成的

許林玉/編譯

兩本關于科學顧問的書籍：《總統科學顧問：科學、政策和政治的視角與反思》與《近距離科學政策》

● 根據一些曾擔任美國總統科學顧問的人回憶，科學顧問必須培養與總統之間的信任，并明白總統不會始終聽從他們的建議。

由于奧巴馬總統的科學顧問約翰·霍爾德倫(John Holdren)于2017年1月卸任，科學界焦急地等待當選總統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對新的顧問人選做出選擇，并對該顧問在美國科學的塑造中將發揮怎樣的作用翹首以待。總統科學顧問就國家政策問題為總統提供建議，包括服務于美國利益的研究經費和科技的最大化利用等。

最近兩本由前科學顧問撰寫的演講和論文集為那些希望了解白宮科學建議的過去和未來的人提供了精神食糧。在《總統科學顧問：科學、政策和政治的視角與反思》（Presidential Science Advisors: Perspectives and Reflections on Science，Policy and Politics）一書中，編輯小羅杰·皮爾科(Roger Pielke Jr)和羅伯塔·克萊因(Roberta Klein)整理了七位曾于2005～2006年在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德分校發表演講的科學顧問所發表的演講。在《近距離科學政策》（Science Policy Up Close）一書中，編輯羅伯特·克里斯(Robert P.Crease)收集了他的已故朋友約翰·馬伯格(John Marburger)的作品和演講，馬伯格曾擔任喬治·布什(George W.Bush)總統的科學顧問。雖然這些顧問在美國科學成就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坦率地承認，他們的意見經常被忽略或遭到拒絕。

將科學帶到白宮西樓

科學顧問這一職位最初源于哈利·杜魯門（Harry Truman）總統創立的國防動員辦公室的科學顧問委員會。該委員會于1950年首次召開會議，其負責人被認為是總統科學顧問的非官方來源。1957年第一顆人造衛星史普尼克1號的成功發射促使美國設立了官方科學顧問這一職位。不久之后，德懷特·艾森豪威爾（Dwight Eisenhower）總統成立了總統科學顧問委員會(PSAC)，并任命來自麻省理工學院的小詹姆斯·基利安 (James Killian Jr)為官方第一任總統科學顧問。

從那時起，每一任總統都會任命一位科學顧問——不過，在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擔任總統期間曾有過中斷。1973年，小愛德華·大衛(Edward David Jr)沮喪地辭去職務，聲稱尼克松不愿聽取他的忠告。作為回應，尼克松解散了科學顧問委員會并撤去了顧問一職，同時宣布他將聽從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的建議。在尼克松辭職后，杰拉爾德·福特(Gerald Ford)總統迅速恢復科學顧問一職。1976年，國會宣布總統科學顧問還將直接領導既向總統又向其他聯邦政府官員提供科學指導的科技政策辦公室(OSTP)。

《總統科學顧問》一書收集了七位科學家的故事，他們都曾就月球計劃、人類基因組計劃等各種問題為總統提過建議。大衛回憶說，他在1972年成功地游說尼克松不要取消阿波羅16號和阿波羅17號任務。曾在1998～2001年間服務于比爾·克林頓的尼爾·萊恩(Neal Lane)講述了關于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團隊是否應該試圖為人類基因組排序的爭論，當時企業家克雷格·文特爾(Craig Venter)的塞雷拉基因組公司也在研究該問題。萊恩說：“對手最后是心平氣和的。克林頓總統在白宮東廳舉行了一次活動，讓柯林斯和文特爾握手言和，并與總統一起慶祝第一幅人類基因組序列草圖繪制完成。”

對于很多建議，許多前顧問都回憶說，總統會先予以考慮然后拒絕。林登·約翰遜(Lyndon John son)總統的科學顧問唐納德·何寧(Donald Hornig)之前曾是肯尼迪總統當政期間PSAC的成員，他回憶說，由于經濟成本巨大，該委員會建議肯尼迪放棄登月計劃，而肯尼迪斷然拒絕了這一建議。吉米·卡特(Jimmy Carter)總統的科學顧問弗蘭克·普雷斯(Frank Press)回憶了好幾件事，總統跟科技政策辦公室說，他同意我們的技術評估，但出于政治原因會走另一條路線——在我們看來，對于一個對一項決策的各方面進行權衡的總統來說，這是一次合理的行動。

有幾位前顧問還說，與總統保持良好的個人關系并公開宣布對其效忠是這份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喬治·凱沃斯二世(George Keyworth II)曾在飛往加利福尼亞時與羅納德·里根（Ronald Reagan）總統的女兒帕蒂·戴維斯(Patti Davis)談話，讓里根開始對反核活動有所警覺，從而贏得了里根總統的信任。萊恩認為：“在科技問題上，科學顧問通常充當總統的代言人。這意味著無論科學顧問本人是否認同總統的政策，都必須公開予以支持。但這個職位不要求犧牲個人尊嚴，如做出錯誤或誤導性的科學聲明。”

約翰·馬伯格

科學建議和政治爭議

馬伯格在任職科學顧問期間經歷過一段艱難時期，博爾德分校的演講系列便是那段時期的直接產物。憑借領導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和石溪大學的豐富履歷，這位前物理學家于2001年進入白宮。盡管科學界最初對其出任科學顧問贊賞有加，但布什政府推出的很多政策在科學家中都非常不受歡迎，如禁止使用胚胎干細胞的研究。白宮還被指責對氣候變化不予重視，干預氣候科學家在聯邦機構的工作。一些研究人員指責馬伯格未能進行有效宣傳，還有一些人覺得馬伯格損害了自己的誠信。

在《近距離科學政策》中，馬伯格幾乎沒有對自己的經歷進行反思。但其中兩章內容介紹了其任期內的演講，它們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想法——希望向科學界解釋布什政府的決策。在美國科學發展協會的科技政策論壇上發表的一系列演講中，馬伯格表達了對旨在資助“國家利益”科學并于2007年開始實施的美國競爭力計劃等政策的支持。布什卸任后，馬伯格倡導對科學預算和政策進行更加謹慎而理性的研究。該書最后一章收錄了馬伯格一些關于該研究的作品。

總統科學顧問必須在鮮為人知的華盛頓環境中游刃有余，并應對并不總是非常有利于科學研究的政治氣候。美國的下一任及未來的所有科學顧問，都應該讀讀這兩本書，了解一下前輩們的經歷。

[資料來源：Physics Today][責任編輯：絲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