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民彤
鄉愁,一種特別的“年味”
■許民彤

每年春節來臨之際,各地的火車站、長途汽車站、機場,人潮涌動,到處都是“歸家人”行色匆匆的身影;不論身在何方,不論路途怎樣千辛萬苦,哪怕是買上一張無座車票,“站”著也要回家,在他們的心中,全部都存在著一個堅定的信念,渴望著去實現一種情感目標——回家,享受故土和家園的溫馨。是的,“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再尋常不過的家常話語,道出了中國人回家的心聲,還鄉的情結。
“正是因為有一種特別的年味——‘鄉愁’在深深吸引著他們”,每一張小小的車票背后都有一份讓人動容的鄉愁。在車票的終點站,有家在那頭,家里有父母、親朋、鄰里,還有那些分外親切的老物件、老陳設,以及童年的記憶。“這些‘數以億計’的鄉愁最終匯流成中華民族千古不滅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春節這個中華民族最重要的民俗節日包含了諸多的精神含義:團圓,歡慶,祥和,平安。千千萬萬在外工作的人千里迢迢回到他們各自的家鄉,就是為了中國人數千年來的人間夢想:團圓。“這個時候的故鄉、故土、故人就變得特別重要,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家園和生命的原點,一解鄉愁。”
中華民族是一個重視傳統、重視節日、重視節日人情味的民族。“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凄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稚子牽衣問,歸來何太遲? 共誰爭歲月,贏得鬢邊絲?”“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君自故鄉來,應知故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嶺外音書絕,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這些古詩表達的都是中國人還鄉回家的主題,在這些詩句中,灑落的是人間情,抒發的是團圓意,表達的是回歸心,寄托的是幸福的期盼,蘊含的是美好的渴望,訴說的是對親人的思念和祝福……
鄉愁,回家的渴望,還鄉的期盼,是文化名家筆下共同的文化主題。臺灣女詩人席慕蓉向世人抒發著這樣的情懷——“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無論走到哪里,游子對故鄉的思念永遠不會湮滅。在余光中的《鄉愁》中,“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后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道出了她對故鄉的無限思念。
我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故鄉,故鄉不僅僅是我們的生命誕生地,也是我們的精神生命的基礎。我們的回家、還鄉,是在精神上、靈魂上對故鄉的皈依。所以,我們依托這個家園,我們必須回家還鄉,我們懂得,如若失去了我們的家園這個精神故鄉,我們就會像流水浮萍一樣,仿佛失去一切。
現在多把過年、還鄉,看作一種民俗,流傳的也是一些民間傳說。雖然很多傳統儀式被人們忘記了,但“過年回家”作為一個強勁的文化密碼,被保存下來。人們在這一天也許少了一些敬神追源的念頭,但歇息身心、撫慰靈肉的渴望,卻仍然存在。這就是年年春節數以億計的回家還鄉人的生命動力,無論多么艱難,也要回家。其實,大家想回的不只是那個兒時的家,更是心靈深處所渴望回到的那個充滿人文關懷,有著濃濃人情味兒的精神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