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
渾厚的變奏
——論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創作的筆墨情致
秦楓
苗再新在軍旅題材人物畫創作中畫面充滿剛毅感與時代性,筆墨應用統一整體,又充滿變化,體現著中國軍人的剛毅與威嚴,深情與豪放。其中他的軍旅題材作品有《井岡會師》《雪狼突擊隊》《熱血男兒》《兒女英雄》《力的凝聚》《井岡山革命斗爭》《師生》《生死挺進》《危難時刻》《生命的支撐》等,本文從筆墨的枯與潤、剛與柔、疏與密、嚴謹與隨性四個要素出發,對苗再新軍旅題材中國人物畫的筆墨進行系統的辯證分析考察。
枯筆的作用一般是體現事物的硬度感與滄桑感,在人物畫中,枯筆在形體刻畫與結構的表現方面也可以起到支撐的作用。在苗再新的軍旅題材中國人物畫創作中,枯筆的應用,在形體塑造方面用重筆枯墨建立形體框架,使得人物有力而沉穩,結構明顯,衣褶刻畫生動,彰顯厚重而有力量感,特別在人物臉部的結構刻畫方面與皺紋刻畫方面多用淡色的枯墨,而在衣褶方面的結構刻畫方面多用重色枯墨與淡色枯墨相結合,而在衣褶局部細紋刻畫方面多用淡色枯墨,例如作品《兒女英雄》《雪狼突擊隊》等作品,枯筆筆墨有力的表現出人物的滄桑感與歷史性,也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人物性格的剛毅性,為氛圍的烘托奠定了基礎。在苗再新的軍旅題材人物畫作品中,枯筆的應用不但為畫面打起了堅實的結構框架,更為畫面增添了一種樸實而莊重的美感。
濕筆一般是體現畫面對象的概括性與描繪筆墨的暢快與通透感,在人物畫中,濃墨的濕筆和淡墨的濕筆都可以使作品顯得酣暢而柔美,使畫面具有中國畫寫意的美感。苗再新的軍旅題材人物畫作品中,濕墨的運用是在干墨的形體塑造基礎上進行的細化深入,濕潤的墨塊不但使臉部皮膚具有質感且使人物具有生動性與飽滿感,在衣服的處理上,濕墨塊填充了衣服的灰色塊而且也輕松描繪了一些細小的衣褶,使得人物在干墨框架基礎上,更加圓潤渾厚,通透豐富。在背景處理上,大部分運用淡淡的濕墨進行概括描繪處理,使得背景整體而舒暢,有力地表現了空間感與通透性。
疏密的結合搭配在中國畫創作中一種典型的墨韻美感的基調,一般來說,密的描繪多表現一種結實與緊致,舒緩的地方多表現一種松散與省略;疏密的結合應用在中國畫中具有張弛有力,對比又有節奏的意義,使得畫面的構成高級而協調。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作品中疏密的應用具有嚴謹的設計與考究,不但與整體畫面的構成息息相關,而且與人物的形體塑造也緊密結合。在對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進行案例分析基礎上,整理其疏密的應用:首先是整體畫面的疏密設計,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畫面的疏密布局中多以主體人物以密的描繪對象,畫面背景景物則以疏的描繪為主,因而他的作品中人物在畫面中的位置也就間接影響了畫面整體疏密構成;其次,光在畫面中的設定也影響了疏密的布局表現,苗再新通過疏密表現了光感下的事物形體塑造;當代中國畫加入大量西方繪畫元素,光感的加入是其中一項,光感是輔助形體塑造的一種手法,且是烘托氛圍表現主題的一種視覺元素,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中一般會以頂光為主,所以在人物的疏密處理上,多以人物上半部分為疏,中間部分為密,下半部分為次密,例如《井岡山革命斗爭》《危難時刻》《兒女英雄》《師生》等作品。這樣的疏密搭配打破了過往中國畫傳統概念中的疏密節奏意義,使形體塑造與中國畫的疏密筆墨精致地結合起來,使筆墨的疏密應用得到新的提升與意義。
嚴謹筆墨的體現有兩個方面:一方面,嚴謹是指以形體結構的準確為立足點的筆墨塑造;另一方面則是中國畫構成中的規則化問題。而隨性的筆墨也具有兩方面內涵:一方面,是在形體結構準確基礎上的輕松感藝術化表現;而另一方面是單純的寫意中國畫的飄逸感,一種隨性。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中的嚴謹的筆墨多以體現形體結構的準確與邏輯為意義目的而進行的描繪,不管是形體結構還是衣褶邏輯上,都本著嚴謹、扎實、科學、寫實的態度去進行繪畫的,他的作品中的嚴謹筆墨處理多以西方繪畫中的人體結構與素描關系為核心,苗再新將形體與準確的線條、嚴謹的墨塊,細致的明暗關系相結合,使得畫面嚴肅而結實,寫實而具有科學性。在嚴謹的框架下,隨性的筆墨給畫面帶來了一絲灑脫,隨性的筆墨多表現在衣褶結構處以外的衣服描繪以及遠處的背景描繪等方面,這樣的處理使得畫面顯得不過于拘謹,也增添了生機。在衣褶和背景的處理上,時常會出現隨機的筆觸,線條時重時輕,且線條也存在斷線現象,這是苗再新在創作中激情的體現與創作的情感迸發,是一種藝術家的靈魂釋放,這種隨性的筆墨使整個作品大氣磅礴,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嚴謹的筆墨與隨性的筆墨結合應用,不但使得人物結構扎實,寫實而具象,也使得畫面隨性而灑脫,具有畫家個人筆墨特性與隨機性。
在筆墨的語言中,剛與柔的對比應用是比較普遍的,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作品中主要以剛硬的筆墨風格為主,但在剛硬的對比下,也有柔和的筆墨語言存在。表現剛柔的方式很多,例如筆墨的色差對比,筆墨的筆觸形體,筆墨的線條形體,筆墨的粗細節奏,都能表現筆墨的剛與柔。在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中刻畫的人物多以臉部光感強烈,棱角分明,明暗對比強烈為主要表現手法;線條多運用硬朗的直線與開闊的曲線勾畫人物外形與衣褶的結構;筆墨的粗細變化在塑造形體方面給了畫面一種書寫的力量感,在衣褶結構線以及關鍵的形體結構關系的塑造上,粗獷筆墨的使用打破了線條的規整性,給觀眾一種強烈的力量感與變化的節奏感;筆觸的形態多以硬朗的長方形為主的描繪可以表現出一種畫面的剛硬感及衣服的塊面感,這種筆觸強烈地表現了苗再新對于軍人精神的剛強感的提煉。以上筆墨的應用突出表現了畫面中軍人職業的崇高感與責任感,同時也可以表現出歷史的滄桑感,軍人的崇敬感與不屈不撓的精神,例如《雪狼突擊隊》《熱血男兒》等作品。而突出剛毅筆墨刻畫的同時,在人物的臉部灰度過渡與高光的過渡處理上又表現得比較柔和,貼近皮膚質感,衣服在整體處理上,大筆觸的濕墨鋪在衣服上,顯得概括而整體,在表現畫面光感的地方,多以柔和的淡墨體現光灑落的感覺,使人物既有力量感,畫面又具有柔和而大氣灑脫的感覺,這種灰度的處理使得畫面整體控制在一個基調下,與背景的柔和與虛化形成呼應。
筆墨的枯與潤、剛與柔、疏與密、嚴謹與隨性四個要素在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中相互結合應用,體現了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創作的寫實、科學、樸實,時代感的理念,同時也表現了他創作中的隨性、激情與感動的情感;他將形體結構塑造與筆墨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將筆墨的節奏空間協調的配合在一起,也將嚴謹的繪畫塑造中注入隨性的揮灑。苗再新軍旅題材人物畫創作具有時代的身影與個性、情感的彰顯,他的筆墨深刻地體現了西方邏輯科學與東方隨性寫意的辯證交融。
(作者單位:曲阜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