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黑天鵝”大戲才剛開頭

孫海潮

法國將于今年4月23日舉行總統大選，牽動著全世界的神經。由于之前最被看好的候選人菲永爆出妻子“空餉門”丑聞，令極右翼候選人瑪麗娜·勒龐的支持率排名第一。人們擔心繼去年英國脫歐公投、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之后，再出現一個“黑天鵝事件”。

勒龐女士自稱為“法國特朗普”，并稱特朗普的政策主張多是向她“學習”的。她對當選總統“志在必得”，堅稱美國的一幕將在法國上演。法國傳統的左右翼同時發聲：必須全力阻止極右翼執政，這是法國國運所系。

去年12月4日，前總理菲永戰勝前期呼聲頗高的另一位前總理朱佩，當選為中右翼（共和黨）總統候選人。菲永被稱為“右派中的右派”，其執政理念和政綱與國民陣線有頗多相似之處，獲極右翼選民多數支持，因此民意在初選前兩周逆襲超過朱佩。

奧朗德放棄謀求連任后，瓦爾斯便辭去總理職務一心爭取左翼初選提名。瓦爾斯本是社會黨少壯派精英而被看好，誰知選民卻不領情。在今年1月29日的左翼初選中敗給了前教育部長阿蒙。

共和黨和社會黨總統初選均爆冷門，民望較低的候選人均在最后一刻翻轉勝出，且以高票當選，再次印證了西方社會“黑天鵝滿天飛”的現象。人們普遍認為，由于左翼5年來執政乏善可陳，甚至是平庸無奇，下屆總統將讓位于右翼。但左右兩翼均認為阻止極右翼執政極具必要性，因而會在第二輪聯手打壓勒龐，菲永當選下任總統已無懸念。

本以為法國總統大選已塵埃落定了，誰知“人有旦夕禍福”，菲永很快就“攤上事了”，被突如其來的“空餉門”兜頭一棒打得形象大損，競選態勢在數天之內急轉直下，68%的民調希望他退出，競選班子士氣一落千丈。雖然菲永團隊做出解釋，但誰曾想丑聞越挖越深。輿論預測菲永已沒有翻盤的可能，有人隨即提出“B方案”，即由被菲永擊敗的朱佩再披戰甲。但朱佩能擊敗瑪麗娜·勒龐嗎？

2004年朱佩曾因在擔任巴黎市副市長期間挪用公款用于政黨經費問題遭到司法追究，被判處緩刑并剝奪選舉權一年，當即宣布“對政治心灰意冷，永遠退出政壇”。后在包括希拉克總統在內的黨內同仁勸說下“收回成命”。如果朱佩同意接替菲永出戰，那么這一“傷疤”可能在最后競選中被對手再次揭開。

而且，輿論同時指出，法國政治家雇用家屬當助理實際上吃空餉的現象并不少見，有關方面對菲永的情況并非不知情。為何以前不說，卻在總統競選進入熾熱化的重要階段拋出打壓菲永？有否政治因素在內，實在不好說。因為法國歷來就有在重要歷史關頭揭露政治家丑聞的傳統。

多數人認為，當前背景下，最得利的恐怕是瑪麗娜·勒龐女士了。這位一反歐盟，二反歐元，三反移民，四反全球化的女士，比特朗普更激烈地公開宣稱與穆斯林勢不兩立。15年前老勒龐殺入法國大選第二輪，讓法國人震驚。15年后，她的女兒已穩進第二輪，人們關注的“黑天鵝”大戲才開了個頭……▲

（作者是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歐洲中心主任，盤古智庫學術委員、前駐法國使館公使銜參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