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綜述

朱鼎裕

（云南藝術學院音樂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綜述

朱鼎裕

（云南藝術學院音樂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云南，是中國西南地區(qū)多民族聚居地，至今仍然有著生動豐富、形態(tài)各異的宗教儀式音樂樣式，堪稱人類宗教音樂文化博物館。隨著國內外民族音樂學界近十余年對中國傳統(tǒng)儀式音樂研究的深入研究，云南民族宗教音樂也成為國內外學界關注的熱點，對此領域的研究也日漸增多。本文以近年已出版的部分有代表性的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成果為論域，對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等進行專題性的梳理，以期從研究范圍、學術觀念層面，對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領域的學術現(xiàn)狀有所回顧，并為進一步深入對云南當代宗教音樂研究做有意義的探索和學術準備。

云南民族；宗教音樂；研究特點

蒙自20世紀20-40年代開始，中國學術界開始了對西南民族地區(qū)進行了具有宗教學、人類學意義的研究，各民族豐富的宗教文化意識與儀式遺存自此進入學術的視域。西南地區(qū)歷史文化悠古，民族文化元素錯綜復雜，作為宗教儀式活動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宗教音樂，存活于特定的社會和文化傳統(tǒng)中，并依存、歸屬和受制于其所處的社會和文化背景。云南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是中國宗教音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其豐富的宗教音樂樣式一直以來是學界調查與關注的熱點區(qū)域。近十余年來，一批熱衷于民族宗教音樂研究的學者，通過長期深入的實地考察，對云南不同語系、不同區(qū)域的民族宗教音樂進行了專題性研究，并取得不少成果。其中楊民康的《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張興榮主編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楊民康《本土化與現(xiàn)代性：云南少數(shù)民族基督教儀式音樂研究》（宗教文化出版社，2008）、黃凌飛的《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是我國當代音樂學界在云南民族宗教音樂研究領域較有代表性的著述，無論在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等層面上都有著獨特的學術視角和學術探索過程。本文以上述代表性的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成果為論域，對云南宗教文化類型及分布特點、云南當代宗教音樂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等進行專題性的梳理，以期從學術觀念層面，對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領域的學術現(xiàn)狀有所回顧，并為進一步深入對云南當代宗教音樂研究做有意義的探索和學術準備。

一、云南宗教文化類型及分布特點

云南是中國西南邊陲的一個多民族省份，全省有25種少數(shù)民族，跨境而居的民族有16個。由于其歷史淵源的差異和社會發(fā)展程度的不同，因此許多不同的宗教信仰被傳承保留了下來。在云南可以找到從自然宗教、中間型宗教到世界三大宗教的信仰形式，所以云南民族宗教文化被稱是一個宗教文化的聚居地。

（一）云南宗教文化的類型

云南，因其生物多樣性與民族文化多元性，在世界范圍皆有其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各民族世代雜居，使其文化樣式共融交匯，和諧發(fā)展。隨著人類社會進程的推進，作為人類文明發(fā)展至一定階段必然產生的創(chuàng)造性文化——宗教儀式，從古至今一直對云南不同族群的生產生活、社會制度、藝術樣式等產生重要影響。

（二）云南宗教文化分布特點

1.佛教三大語系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1）藏傳佛教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藏傳佛教屬于藏語系佛教，主要分布在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麗江市的玉龍縣、寧蒗縣和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貢山縣，為藏族、普米族以及納西族（摩梭人）所普遍信仰，主體民族均來源于古代西北的氐羌游牧部落，屬于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氐羌族群。藏傳佛教在此區(qū)域，教派林立、教義和儀軌豐富深刻、音樂形態(tài)獨特而復雜，具有顯著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作為一種地域性宗教，在藏學佛教研究中有著重要的學術意義和理論價值。

（2）南傳佛教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南傳佛教為巴利語系佛教，全稱為南傳上座部佛教，主要分布在滇西和滇西南的五個地州：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思茅地區(qū)，臨滄地區(qū)，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及保山地區(qū)。

（3）漢傳傳佛教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漢傳佛教從中原傳至云南，分布于昆明市、大理白族自治州、麗江市、玉溪市、思茅市、昭通市、保山市、楚雄彝族自治州、紅河哈尼彝族自治州、迪慶藏族自治州、曲靖市等十六個州市。其主要信眾為漢族及與漢族交往甚密，或者受漢文化影響較多的地區(qū)，有相當一部分白族、納西族、彝族以及與漢族雜居并接受漢文化較早的一些少數(shù)民族亦信仰漢傳佛教，至今留下大量寺、塔、幢、窟等佛教文物古跡，并且有許多帶有地方特色的佛教節(jié)日和廟會，其中最突出的是大理三月街。

2.基督教的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基督教在云南的傳播地域主要有昭通、曲靖、楚雄州、昆明、大理白族自治州、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迪慶藏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臨滄、思茅、紅河彝族哈尼族自治州等地。督教文化來這個地區(qū)的時間雖然不是最長，但對云南本土文化的影響卻十分深遠，包括在音樂元素、音樂樣式等方面。

3.伊斯蘭教分布地區(qū)及特點

云南是中國伊斯蘭教主要傳播地區(qū)之一，信伊斯蘭教的主要是回族，約58萬人，主要分布于尋甸、巍山、峨山、魯?shù)椤⑼ê！伞|川、蒙自、文山等地，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居住特點。在這些地區(qū)，回族穆斯林們與當?shù)氐男值苊褡逍萜菖c共，互勉互學，共同創(chuàng)造和推動了當?shù)氐慕洕臀幕l(fā)展，并在生活方式上吸收了當?shù)厣贁?shù)民族的特色。

4.自然宗教的分布特點

在自然宗教的觀念中，天地的形成和人類的誕生始終是關注的核心。神話中天地間的萬物主要涉及空中天體、自然現(xiàn)象、飛禽及地面動植物等目之所及的范圍，視天地各為一個系統(tǒng)。分布于云南眾多的特有民族主要以“小塊聚居，大片雜居”而形成特有的生存空間，各民族原始宗教崇信的主要有：靈魂、鬼魂崇拜、圖騰崇拜、自然動植物崇拜等。同時保存有與之相適應的各種原始祭儀，巫術和古老典籍。由于云南各民族的地理環(huán)境、族源、語言、生活等方面的差異，所以在教義、儀軌及儀式音樂形態(tài)等方面，明顯地體現(xiàn)著各自的民族風格和地方色彩，從而成為該民族或該地區(qū)的標志。

二、云南當代宗教音樂代表性研究成果

由于復雜的社會時代因素，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在20世紀之末，才逐漸從學科性的、專題性的視角得以展開。近十余年來，一批優(yōu)秀的音樂理論學者，通過長期深入到云南各民族地區(qū)進行實地考察，對云南不同類型的宗教音樂領域相繼研究的代表性的著作相聚問世。如：楊民康的《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張興榮主編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黃凌飛的《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等。在此，按照出版時間順序對以上研究成果做一學術梳理。

（一）楊民康著：《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

選題角度：《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一書的選擇云南少數(shù)民族音樂作為研究對象，以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為主，全書由十章組成。分別以研究的目的、范圍和對象；資料來源與研究現(xiàn)狀；學科定位和文化立場；研究方法與理論來源；傣族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的分析程序這五個步驟為起點開始了對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從宏觀角度刻畫了佛教儀式音樂的輪廓。

寫作方法：《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的作者對研究對象做了大量的文獻搜集，對其研究對象的民族文化背景、宗教儀式種類和意識活動實錄等進行了概述。通過大量的文獻分析和文中大量的圖片充實了文章內容，對儀式音樂個案調查呈現(xiàn)出一個全新的展示。

（二）張興榮主編：《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

選題角度：《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一書以云南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為核心展開了研究與梳理。全書共有六編，每編又展開了三章或四章的內容，每章又延生了四至七不等的小節(jié)，由此可見，這是一個龐大而系統(tǒng)的音樂脈絡知識體系。

寫作方法：《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一書對研究對象進行了長期深入的考察研究與文獻搜集整理，含概內容豐富、詳細。書中含有大量的圖片、圖示、譜例、表格進行梳理，對研究對象的歷史與現(xiàn)狀、分布地區(qū)情況、自然環(huán)境、文化結構、宗教信仰、宗教音樂、宗教活動、儀式分析、活動場所等等都進行了概述。書中盡可能完善的知識體系在圖片、譜例、圖示、表格的相互襯托下形成了一個相對完善的知識脈絡體系，成為從宏觀到微觀的角度刻畫了云南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知識體系的脈絡。

（三）黃凌飛著：《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

選題角度：《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一書以中國南傳上座部佛教為起點，對其的音樂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類型與結構、風格比較進行了研究，并通過大量的考察與敘事進行了深入探究。通過對六個不同地、不同民族的南傳上座部佛教音樂的考察與研究來更加細微的描寫比較記錄了各民族的佛教音樂文化。

寫作方法：《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的作者對不同研究對象做了大量的文獻搜集，對其研究對象的民族文化背景、音樂類型結構、風格對比分析、各地實地考察等進行了概述，由于作者堅持了多年的深入實地田野考察，做到了深入細微。在六個個案調查中，以村寨的社會生活為背景，宗教音樂和傳統(tǒng)音樂為考察對象，從文化整體觀出發(fā)，以全面調查與把握研究對象的社會文化為基礎，把儀式中的音聲行為文化并置與研究對象的社會文化系統(tǒng)中進行觀察、描寫與分析。文中大量的圖片、譜例，表格等充實了文章內容，對儀式音樂的個案調查用“動態(tài)”的形式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

三、結語

云南，作為我國宗教音樂文化分布最為豐富復雜地之一，不僅民族宗教音樂資源豐富，且類型多樣，成為了國內外學界的關注熱點和中國文化的亮點。作為中國西南地區(qū)的民族聚居地，為我國音樂學研究的田野考察與實踐提供了豐富的民族宗教音樂資源。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民族宗教音樂的多元化被更深層次的剖析與挖掘。本文通過的研究對象、宗教信仰、音樂儀式等不同研究范式的學術梳理，以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成果為論域，對研究內容、研究方法等進行專題性的梳理，對云南當代民族宗教音樂研究領域的學術現(xiàn)狀的回顧以及對宗教類型、宗教信仰、音樂儀式等特點有了深刻的認識。本文的寫作過程實則是一個艱苦的學習過程，不僅拓寬了學習研究的視野，同時也拓展了對于宗教儀式音樂認識的深度，如何將田野調查中的研究對象、音樂的行為活動過程等進行“寫文化”的分析與描述，是我們進一步學習和努力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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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黃心川,陳紅星 主編.楊民康 著.貝葉禮贊:傣族南傳佛教節(jié)慶儀式音樂研究[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

[5] 張興榮.中國少數(shù)民族宗教音樂(云南卷)[M].北京:宗教出版社,2007,4.

[6] 楊民康.本土化與現(xiàn)代性:云南少數(shù)民族基督教儀式音樂研究[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8.

[7] 洛秦.羅藝峰導讀《音樂中的文化與文化中的音樂》[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0,1.

[8] [美]艾倫?帕?梅里亞姆 著.穆謙 譯.陳銘道 校.音樂人類學[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10,4.

[9] 黃凌飛.中國南傳佛教音樂的人類學研究[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10.

[10] 楊民康.云南少數(shù)民族基督教儀式音樂的本土化與現(xiàn)代化研究[J].中國音樂學,201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