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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與前行:新中國前30年古籍整理歷程

2017-01-28 06:40:34諸偉奇
安徽史學 2017年2期

諸偉奇

(安徽大學 古籍整理辦公室,安徽 合肥 230039)

·中國當代社會史研究·

曲折與前行:新中國前30年古籍整理歷程

諸偉奇

(安徽大學 古籍整理辦公室,安徽 合肥 230039)

新中國前30年(1949—1978)古籍整理事業經歷了起步、發展、重創與前行的歷程:習仲勛關于成立古籍出版社的批示,是新中國成立后黨和國家領導人層面關于古籍整理工作的第一個文件,為新中國古籍整理事業的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的建立和古籍整理出版規劃的制定,標志著我國古籍整理事業進入一個有領導、有組織、有規劃的嶄新階段;北京大學古典文獻專業的創辦,是20世紀我國古籍整理事業和教育事業的一件大事;以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為代表的一大批成果的出版,說明了新中國古籍整理事業已取得初步繁榮;古籍整理現代范式和標準的確立,開啟了古文獻學科研究的新篇章;“文革”爆發,使古籍整理事業遭受重創;“四人幫”覆滅,經歷了30年曲折前行的中國古籍整理正蓄勢待發。

新中國前30年;古籍整理;古文獻學;曲折前行

一 、古籍整理工作的起步與新變(1949—1957)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中國的歷史揭開了新的一頁。在這翻天覆地的巨變中,作為文化學術事業一部分的古籍整理和古文獻學的發展也進入全新的階段。

(一)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水滸》70回本

1.人民文學出版社成立

1949—1952年,我國處于經濟恢復時期,百廢待興,整理和重印的文史類古籍數量很少,主要是北京、上海的一些出版社延續解放前的業務。4年時間,古籍整理出版只有29種,分別為1949年(10月以后)2種,1950年7種,1951年16種,1952年4種,其中,王沂暖譯本(元)福幢的《西藏王統記》、王重民編纂的《敦煌曲子詞》(該本3卷,輯成于1940年,至1950年方由商務印書館出版)、周祖謨的《廣韻校本》及中科院所編的《明清史料》(丁編)價值較高。

1951年3月,人民文學出版社成立,馮雪峰任社長兼總編輯,聶紺弩任副總編輯兼古典文學編輯室(簡稱古輯室)主任。馮雪峰明確提出,從《詩經》、《楚辭》直至清末的文學名著,一切優秀的古代詩詞、散文、小說、戲曲等都要系統地整理出版,向廣大讀者提供可靠的讀本。在整理方法上,他強調要有樸學家的精神,即版本須擇優,校注要嚴謹。他還從全國各地廣泛延納一批專家學者,充實古籍整理編輯隊伍,許多著名學者、專家,如顧學頡、張友鸞、黃肅秋、汪靜之、錢南揚、陳邇冬、王利器、童第周、文懷沙、趙其文、王慶淑、馮都良、嚴敦易、舒蕪、周汝昌、王士菁、林辰、周紹良、麥朝樞等,都曾在古輯室工作過*陳建根:《人民文學出版社古典文學編輯室概況》,國務院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辦公室:《古籍整理出版情況簡報》總第267期。。

人文社古輯室對建國初期的古籍(特別是文學古籍)整理路徑的探索、方法的完善以及學術質量的提高,都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同年8月,《人民日報》發表了鄭振鐸的《關于〈永樂大典〉》,文中介紹了《永樂大典》卷帙、字數、編纂過程、主要內容、價值及命運,強調了要“十分重視這些文化、藝術遺產,而且會十分珍重地保存、管理、供給人民大眾加以應用與參考研究”*鄭振鐸:《關于〈永樂大典〉》,《鄭振鐸全集》第14卷,花山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263—268頁。。鄭振鐸時任文化部副部長,他也是國內外著名的文學家和古文獻學家,這篇文章是解放后黨報發表的第一篇關于古籍和古籍整理的文章。

2.《水滸》70回本的出版

聶紺弩就任人民文學出版社副總編輯兼古編室主任后,進行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整理校訂70回本《水滸》,該書于1952年10月出版。該本以金圣嘆批改刪訂的明貫華堂刊70回本為底本,刪除金圣嘆全部評語,又對金氏所改文字依照《水滸傳》的100回本和120回本恢復原樣。為便于普及,整理者還對書中一些現已不習見的詞語,作了注釋。作為新中國成立后由國家出版社最早整理出版的古典文學作品,它標志著新中國古籍整理出版工作的起步。《水滸》的出版也受到了黨和國家的高度重視,《人民日報》還為之發表短評《慶祝〈水滸〉的重新出版》。短評中說:

《水滸》在中國民間廣泛流傳,并有多個版本。人民文學出版社研究了各種不同的版本,為了照顧讀者閱讀方便,以明末清初(公元十七世紀)金圣嘆批改的七十回本為底本,慎重訂正后加以重印。……《水滸》的校訂出版,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研究整理我國古典文學的成績之一。中國古典文學的研究、整理工作,是千萬人所期望的工作,是具有歷史意義和世界意義的事情*《慶祝〈水滸〉重新出版》,《人民日報》1952年10月27日。。

1953年10月,《人民日報》發表鄭振鐸《為做好古典文學的普及工作而努力》一文,文中提出“我們將怎樣把那么豐富的古典文學遺產加以普及”的問題,指出“做好古典文學遺產的注釋工作乃是一切古典文學研究者所必須用全心全意來從事的長期的事業”,強調“要做好注釋的工作,必須首先”具備版本知識和技能,“第二是把許多異本加以整理、研究,去其妄者、偽者,存其善者、真者。不盡信古,也不完全疑古。”“第三是不僅注釋其文句,也應該研究、批判其內容”*鄭振鐸:《為做好古典文學的普及工作而努力》,《人民日報》1953年10月21日。。

《水滸》出版后,緊接著《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儒林外史》、《東周列國志》、《封神演義》、《聊齋志異選》等一大批讀者喜聞樂見的古典小說相繼整理出版。

(二)習仲勛的批示與古籍出版社的成立

1954年2月,中共中央宣傳部部長兼政務院(后為國務院)秘書長習仲勛對國家出版總署關于成立古籍出版社的報告做了批示。批示指出:“為了保存與整理中國文化遺產,團結一部分學術研究工作者,建立這樣一個出版社是很必要”;根據需要和條件,“工作可由少到多”*《陳克寒關于建立古籍與漢文字典編輯機構致習仲勛并中央宣傳部的信》,《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中國書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136頁。。

3月1日,時任國家出版總署副署長(之前曾任中共中央宣傳部宣傳處處長)陳克寒根據習仲勛批示,對成立古籍出版社的宗旨、要求、任務、機構、人員等,向“仲勛同志并中央宣傳部”做了詳細的書面匯報*《陳克寒關于建立古籍與漢文字典編輯機構致習仲勛并中央宣傳部的信》,《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第135—137、137頁。。匯報信首先談到了成立古籍出版社的宗旨,就是為了保存、整理中華優秀文化遺產,團結學者,促進學術研究。繼而分析了古籍整理和出版的狀況,指出“抗戰以前,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都曾出版古籍,但抗戰后就很少出版這類書了。解放以后,古籍的出版在全國來說幾乎完全停頓了,即令有個別國營或私營出版社出版一點古籍與整理古籍的成果的書……但出版的種類既少,而且沒有通盤打算。”強調“由于文化建設與學術研究的開始與開展,古籍的需要逐漸增加,不少學校、圖書館、文化學術團體、干部、教師要求供應一些古籍,作研究參考或閱讀欣賞之用……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學者與專家,逐漸要求出版一些他們研究中國古代文化的作品,或者把他們以前出版過的這方面的作品重新修正出版。”所以出版管理層面也希望“在這方面作些努力,但終因其他的任務繁重,且沒有一個編輯出版的班底子可作依靠,因而遲遲未能下手。現在看來,再不下手就更加落后于需要了,的確如仲勛同志批示上所說的那樣,‘工作可由少到多’,如果一味等待,不從現在開始做起,將來是不會大起來的”。匯報信還講到了漢文字典與辭典的需要,強調其“在讀者需要的迫切程度與涉及人數之廣上來說,更甚于古籍”。最后提出三條意見:“一、建立一個古籍出版社,負責編輯出版中國古籍與漢文字典、辭典,由齊燕銘同志主持。二、古籍與字典、辭典的編輯出版工作,必須與學術研究工作相配合,因此,古籍出版社應該受中宣部科學處的領導。三、為了建立古籍出版社,首先需要解決房屋問題。今年初成立時以100人計,約需辦公室1450平方米(平均每人需14.5平方米),宿舍3800平方米(因作這些工作的人,在生活上不能不照顧得好些,所以每個家庭住房單位面積就要大些)。”*《陳克寒關于建立古籍與漢文字典編輯機構致習仲勛并中央宣傳部的信》,《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第135—137、137頁。

這三條意見,確定了古籍出版社的任務、歸屬和領導人,最后一條關于辦公用房和專業人員住房的安排,體現了當時務實的工作作風和對知識分子的關懷。

1954年3月12日,中共中央宣傳部召開部務會議,討論了上述報告,會議決定:“一、在中華書局內設編輯部,但用古籍出版社名義出書,由小到大,從影印古籍工作做起,整理古籍工作放在第二步。二、《辭源》、《辭海》可以把當前政治不好的內容刪掉,其他不動,然后再整理提高,不要做得太快,并與學術研究工作配合起來,搞一個委員會。”*《陳克寒關于建立古籍與漢文字典編輯機構致習仲勛并中央宣傳部的信》,《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第135頁下注。

9月17日,國家出版總署向中共中央宣傳部并政務院文教委員會黨組呈請示報告,報告對成立的古籍、語文、辭書出版社的“方針、任務、組織機構和籌建步驟等”提出意見。摘要如下:

一、方針任務:古籍、語文、辭書出版社的方針是:保存和整理民族文化遺產,傳播語文及一般知識。為此目的,必須組織社會力量,進行整理古典著作和出版研究古典的著作。編輯各種語言、文字方面的著作和各類字典、辭書,以供應各方面研究參考之用。

二、組織機構和領導關系:設社長一人,副社長若干人;總編輯一人,副總編輯若干人,下設編輯部、經理部、出版部及辦公室。

在編輯出版方針上受中共中央宣傳部領導,并就有關業務與中國科學院建立聯系,受其指導;在行政、出版業務和企業管理受文化部領導。

三、與其他有關出版社之間的分工。(略)

四、關于籌建步驟:出版社先成立籌備委員會,由葉圣陶(主任委員)、傅彬然、郭敬、徐伯昕、金燦然、惲逸群、王淑明、徐調孚等八人組成,先行開始工作。第一步先設古籍編輯室,第二步成立古籍編審委員會。

五、目前的主要工作:協助我署統盤籌劃全國古籍的出版及近人研究古籍的有價值的著作的重印,分配、調整和督促各專業出版社有關古籍的出版工作,同時擬定一部分選題計劃,自行組織專家進行一些斷句和必要的校勘工作*《出版總署黨組關于籌建古籍、語文、辭書出版社問題的請示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第514—516頁。。

12月10日,文化部黨組就古籍整理和近現代學術著作出版問題向中共中央宣傳部請示報告,報告首先匯報了文化部屬出版社落實中共中央宣傳部指示的情況。接著就“這個工作需要確定一些原則問題”提出意見。說明“出版古籍和近現代學術著作的目的,主要地在于供給我國學術工作者和一部分文化水平較高的讀者以研究參考資料,以便于開展學術研究,幫助學校教學工作,并保存我國古代及近代的有價值的著作;同時,也應適當關照一般讀者。”這個請示報告較長,全文有4000多字,其中很大篇幅是確定古籍和近現代(舊人)學術著作的入選出版標準,即哪些人可以選,哪些書可以出,哪些人不可以選,哪些書不可以出。文件要求,對“讀者范圍很廣的古籍、舊書,例如古典文學名著,在重印時應盡可能寫一序言,介紹該書的基本精神和主要內容,指導讀者閱讀”。文件強調了這項工作的計劃性:“我們初步選出各類圖書700余種”,今后將“征求意見,準備加以修改補充,分別先后緩急,按照上述辦法,由有關出版社逐批重印”。文件最后提出“擬成立古籍出版委員會,以葉圣陶為主任委員,鄭振鐸、范文瀾、翦伯贊、向達、尹達、侯外廬、金燦然、曾彥修、王任叔、傅彬然、惲逸群、武劍西、王寅生為委員。”*《文化部黨組關于重印古籍及近代、現代學術著作向中央宣傳部的請示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4年)》,第597—601頁。

習仲勛對成立古籍出版社的批示,是新中國成立后黨和國家領導人層面關于古籍整理工作的第一個批示。這個批示和中宣部等有關部門的系列文件(包括陳克寒報告、中宣部部務會議決定、出版總署[54]出黨字第11號文件、文化部[54]文部黨字第1號文件等),及其后為落實這些文件的一系列舉措,在新中國古籍整理史上具有開創性意義,為新中國古籍整理事業的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標志著我國古籍整理事業新的開端,即自古以來特別是晚清以降由個體(或少數團體)所從事的古籍整理,已進入政府層面的有組織、有規劃、有章法的階段;體現了黨和政府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視和對古籍整理工作者的關懷;也反映出當時政治的清明和領導者的遠見卓識。

古籍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由出版總署副署長葉圣陶兼任,日常工作由副社長郭敬主持,章錫琛、惲逸群任副總編輯,王春任黨支部書記;編輯部則由一批對古籍文獻素有研究的專家和資深出版家組成,主要成員除了章、惲兩位副總編外,還有張靜廬、曾次亮、徐調孚、陳乃乾、王叔銘、董第德、馮都良、侯岱麟等。隨著古籍出版社、文學古籍刊行社(北京)、古典文學出版社(上海)、文物出版社的相繼成立,尤其是公私合營后的中華書局作為古籍專業出版社的定位及《資治通鑒》等一批古籍整理著作的陸續出版,我國古籍整理出版事業綻放出新春的氣息。

(三)《資治通鑒》的整理與古籍整理體例的制定

古籍出版社成立后,出版的最重要的古籍是《資治通鑒》。《資治通鑒》系我國古代史學名著,是北宋司馬光及其助手歷時19年完成的一部編年體通史。全書294卷,又“考異”、“目錄”各30卷,全書按朝代分16紀。內容以政治、軍事為主,有關經濟、文化等記載較為簡略。目的在于供統治者從歷代治亂興亡中取得借鑒。此書范圍廣博,繁簡適宜,結構精密,條理清晰,為歷代所重。元初胡三省有《資治通鑒音注》,精審宏博,對書中所涉典章制度多作考訂。該書和許多重要古籍一樣之前一直沒有標點本,現代讀者閱讀十分不便。1953年,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期間毛澤東面示吳晗,要他商同范文瀾組織專家,整理標點此書*王春:《古籍出版社與〈資治通鑒〉標點本》,《北京文史資料》第58輯,北京出版社1998年版,第124—128頁;顧潮:《顧頡剛年譜》,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413頁。。1954年11月組成“標點《資治通鑒》委員會”,由顧頡剛、王崇武、聶崇岐、齊思和、張政烺、何茲全、鄭天挺、賀昌群、鄧廣銘、周一良、容肇祖、章錫琛等12人分工負責標點工作,以王崇武為召集人,顧頡剛任總校。把這么多素負盛名的文史專家集中在一起標點一部古書,可見當時對這項工作的高度重視。為便于工作,北京市提供北海公園畫舫齋內得性軒等作為辦公場所。1955年1月,顧頡剛撰成《〈資治通鑒〉標點凡例》,凡例首先確定標點底本“是根據清胡克家翻刻的元刊胡注本”,然后就標點、分段、校勘、司馬光的考異、胡三省的注釋、章鈺的校記、附錄等諸項體例作了說明;對標點符號(尤其是最難掌握的專名號、書名號)更作了細致的規定;之后又協同出版社撰成《〈資治通鑒〉排版凡例》,由顧頡剛、王崇武、聶崇岐、容肇祖組成校閱小組,負責全書復校。由于“標點委員會”人員齊正,學養深厚,工作熱情,分工合理,合作默契,整理工作進展很快。1955年冬天,全書即完成校點初稿。與此同時,古籍出版社又密切配合,投入主要編輯、印制力量,安排當時印制力量最強的上海中華印刷廠和新華印刷廠承擔排印,派徐調孚、高克辛專程前往上海負責編刊事務。該書付印前,又由章錫琛審閱全稿,再由聶崇岐審看全書校樣,并作了若干改正。1956年6月,《資治通鑒》標點本出版。收到樣書后,毛澤東叫秘書打電話給古籍出版社“表示滿意”*王春說:“出版社將此書的精裝本10冊送給毛主席審閱。當時毛主席的秘書逄先知打電話給我們說,毛主席看了,對該書的及時出版表示滿意;但對裝訂有意見,他風趣地說,這是給大力士看的(意思是每本書很沉)。”參見王春:《古籍出版社與〈資治通鑒〉標點本》,《北京文史資料》第58輯,第128頁。。《人民日報》發表長文對《資治通鑒》予以評介,對該書的整理出版表示祝賀*王崇武:《我國古典歷史巨著——〈資治通鑒〉》,《人民日報》1956年8月30日。。

《資治通鑒》的出版,是建國初期古籍整理事業的一件大事。雖然,由于時間過于急迫(用于全書校點的時間僅10個月),該書校點難免存在一些訛誤,但無論是原著的價值和意義,還是整理人員的水平和名氣,亦或是全書的整理質量和進度,都堪稱一時之最。尤其是其“標點凡例”,精審簡明,基本攬括了校點工作的要點,對當時古籍整理業務乃至之后“二十四史”點校等大型項目的運作,都有著重大的示范和參考意義。

(四)良好的開端,喜人的成果

從1954年2月習仲勛關于古籍出版社成立的批示到1958年2月國務院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的成立,這4年是新中國古籍整理事業的草創階段。在這個階段,從事古籍整理的專家學者比較能夠潛心專業,古籍出版機構得以調整和重組,成果也比較豐碩,古籍整理事業處于向上發展的趨勢。

在機構方面,除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人民文學出版社外,還先后成立了文學古籍刊行社、古典文學出版社和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等專業出版社,更組建了由出版總署直屬的古籍出版社。其后,文化部“根據周恩來總理和陳云副總理的指示,擬加強中華、商務的出版工作”*《中華書局百年大事記(1912—2012)》,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168頁。,古籍出版社于1957年3月并入中華書局。

在規劃方面,文化部黨組于1956年5月就古籍整理出版的管理與規劃向中宣部提交報告。報告肯定了這段時期古籍整理出版成績,分析了古籍整理在社會主義文化事業中的“重要性和迫切性”,重申了整理出版古籍的方針和標準,強調了古籍整理事業人才的重要,同時也指出了這幾年古籍整理出版工作中的問題。報告提出了古籍整理出版12年(1956—1962)計劃。要“用各種加工整理方法有步驟地分批地出版較重要的古籍1500種左右……計:學術思想類160種,歷史地理類400種,文學藝術類185種,語言文字類40種,總類115種”。報告要求對不同類別的古籍實行不同的整理方法,“每種古籍的出版均應加上出版說明,并盡可能有一篇批判性的序言”。強調“加強古籍整理工作,必須動員各方面的力量”。報告最后提出:“為加強對古籍出版工作的統一領導并使之與學術研究工作密切結合,擬吸收各方面負責人和專家(如科學院、北大、文化行政部門、出版機構的負責人,以及對古籍有研究的專家),組成古籍編審委員會。”編審委員會的職責是“統一掌握古籍的出版方針,審定選題計劃和重要稿件”。報告建議齊燕銘擔任編審委員會主任委員*《文化部黨組關于我國古籍出版工作規劃的請示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 (1956年)》,中國書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94—99頁。。

這個時期,從事古籍整理和古文獻學研究的人員,主要由高校、社科研究院所的學者和出版社及其他部門的專家組成,前者如楊樹達、劉文典、顧頡剛、鄧之誠、王欣夫、王重民、高亨、鄧廣銘、周祖謨、錢仲聯,后者如鄭振鐸、張靜廬、王伯祥、趙萬里、徐森玉、徐調孚、章錫琛、陳乃乾、顧廷龍、張友鶴等。雖然作為古籍整理隊伍而言,此時尚未形成,而且年齡也偏大,但這些老輩學人在經歷了近半個世紀的動蕩歲月后,都期盼著能在晚年得以從事所鐘愛的古籍整理工作。如劉文典除董理歷年校訂所得,著手撰寫《群書校補》外,并修改完善其抗戰時期的舊稿《大唐三藏法師傳校注》和《杜甫年譜》;鄧之誠廣泛收集明末清初的典籍,僅順、康間的集部書即達400余種,并增補《清詩紀事初編》,還同意為出版社影印的《太平御覽》斷句;顧頡剛正在整理《史記》及三家注,他在日記中感嘆:“予久溷塵囂,今乃得斯靜境,訝為奇福 。”*顧潮:《顧頡剛年譜》,第410頁。當時政府安排其在北京北海公園畫舫齋內之得性軒校書。

這個時期全國出版的古籍有1000余種*《齊燕銘關于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加強領導和全面規劃問題給中央宣傳部的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8年)》,中國書籍出版社2004版,第336頁。,其中人文類古籍,1954年39種,1955年95種,1956年81種,1957年188種,合計403種;其余為科技類古籍,成果堪稱豐碩。這些古籍的整理出版,適應了當時社會特別是高校發展和人文研究的迫切需求,展現了新中國古籍整理的風貌。這些書以基本古籍居多,如《資治通鑒》、《續資治通鑒》、紀事本末類、會要類等史書,《諸子集成》、《二十五史補編》等叢書,《紅樓夢》等新版古典小說,《十駕齋養新錄》、《癸巳類稿》、《助字辨略》等學術筆記和工具書,還有《四庫全書簡明目錄》、《清代禁毀書目》等書目題跋。尤其是不以人廢言,出版了葉德輝的《書林清話》。為配合文字改革,當時的文字改革出版社還影印出版了一套《拼音文字史料叢書》。

一些知名學者承擔起古籍整理任務,為學術界整理、出版了一批優秀成果,如馬敘倫《老子校詁》,高亨《周易古經今注》、《重訂老子正詁》,任繼愈《老子今譯》,周祖謨《方言校箋》,楊樹達《鹽鐵論要釋》,范祥雍《古本竹書紀年輯校訂補》,唐長儒《唐書兵志箋正》,胡道靜《夢溪筆談校證》,王伯祥《黃書·噩夢》,章錫琛《原善·孟子字義疏證》,馬茂元《古詩十九首探索》,錢仲聯《韓昌黎詩系年集釋》,王重民《敦煌變文集》,王仲聞《南唐二主詞校訂》,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馬廉《錄鬼簿新校注》,劉永濟《唐代歌舞劇曲錄要》,錢南揚《宋元戲文輯佚》,趙景深《宋元雜劇鉤沉》,王古魯《明代徽調戲曲散出輯佚》等。

1957年發生了“反右運動”。在這場政治風暴中及其后的歲月里,古籍整理、古文獻研究乃至從事這些工作的專家學者,都受到了巨大的影響。由于古籍整理的特點,即其與其他文化工作相比所具有的滯后性,這種負面影響也是相對滯后的。因為1957年出版的古籍圖書是在一年前甚至幾年前即列入出版計劃和編校運作的,所以這一年古籍整理成果倒是十分突出。全年共出版古籍圖書近190種,是新中國前30年整理出版古籍數量最多的一年。

二、 古籍整理的初步繁榮和古文獻學科的創建(1958—1966)

(一)成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

1958年1月21日,齊燕銘就加強古籍整理出版的領導和全面規劃向中共中央宣傳部呈送報告。報告肯定了“幾年以來,我國古籍的整理和出版工作是有成績的”,“經過整理出版的古籍中,有一些是質量優秀的”。同時指出“目前的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無論在數量上和質量上,都遠不能適應我國社會主義文化發展的需要”。強調“目前對于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必須加強領導,全面規劃”。為此,建議在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下面建立古籍整理和出版規劃小組,“負責總攬全國古籍的整理和出版工作”。并就小組的任務和近期工作及小組的組成人員提出建議。報告還從歷史的角度強調了人才的重要性:“古籍的整理是一件長期的工作。按照中國具體情況,在三十年后,培養出五百乃至一千個程度不同古籍整理的專門人材是必要的。”為此,將與高教部協商,計劃在北京大學開辦古文獻專業學科*《齊燕銘關于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加強領導全面規劃問題給中央宣傳部的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8年)》,第336—341頁。。

齊燕銘的報告正確地論述了古籍整理出版工作的宗旨、意義、方針、內容、規劃及類別、方法等一系列重要問題,無論在當時還是其后的幾十年,這都是一份具有重要指導意義的文件。

中共中央宣傳部于2月7日就加強中國“古籍整理出版工作”向中央書記處報告。報告全文如下:

為了加強中國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的領導和計劃性,經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批準,在科學規劃委員會下面建立古籍整理和出版規劃小組,負責總攬全國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小組的主要任務是:一、確定整理和出版古籍的方針;二、領導和制訂整理和出版古籍的長遠規劃和年度計劃,并且檢查這些計劃的執行情況;三、擬定培養整理古籍人材的方案。小組擬由以下十九人組成:葉圣陶、齊燕銘、何其芳、吳晗、杜國庠、陳垣、陳寅恪、羅常培、金燦然、金兆梓、范文瀾、鄭振鐸、趙萬里、徐森玉、黃松齡、張元濟、馮友蘭、潘梓年、翦伯贊,并由齊燕銘負責。這個名單已經聶榮臻同志同意。是否妥當,請予批示*《中央宣傳部關于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的主要任務和組成人員名單向中共中央書記處的請示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8年)》,第347頁。。

報告經中央書記處書記彭真批示“擬同意”,又經劉少奇、胡喬木(當時任毛澤東秘書)核閱同意。

2月9日至11日,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簡稱古籍小組)在北京召開成立會議。出席會議的有小組成員、學術文化界人士和有關部門的人員共90余人。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康生、中宣部副部長周揚出席會議并講話。會議著重討論了整理出版古籍的方針任務和制訂長遠規劃的問題。

《人民日報》2月25日以《繼承文化遺產,發展社會主義新文化》為題,對古籍小組成立會議作了報導。

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下設文學、歷史、哲學3個分組,文學組召集人鄭振鐸、何其芳,歷史組召集人翦伯贊,哲學組召集人潘梓年、馮友蘭。3組成員共81人,幾乎囊括了當時文史哲研究領域全部頂級專家學者。小組辦公室主任由金燦然兼任,中華書局為小組辦事機構。為了反映古籍整理出版的有關政策、計劃、工作經驗、工作成果以及相關學術活動情況,古籍小組于是年12月創辦了《古籍整理出版動態》,以中華書局的名義編印第一期。1959年11月25日改稱《古籍整理出版情況簡報》。

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的建立,是新中國前30年古籍整理工作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它標志著我國古籍整理事業進入了一個有領導、有組織、有規劃的嶄新階段。從此古籍整理出版工作有了全面的安排和統一的部署,計劃性、目的性大大增強。同時,也部分地消解了“反右派運動”的不良影響,增強了古籍整理人的信心和干勁,使古籍整理出版事業出現了初步繁榮的趨勢。不過后來因為“文革”的爆發,這樣短期的繁榮戛然而止。

(二)協調、重組古籍出版專業機構

為了加強和規范古籍整理出版工作,中央有關部門為調整、重組古籍出版機構做了一系列重要部署。

1957年3月,出版總署直屬社古籍出版社并入中華書局。其后,文學古籍刊行社也并入中華書局。

1958年2月9日,在古籍小組成立大會上,齊燕銘宣布:“我們規劃小組把中華書局作為依托的工作機構。中華書局的主要任務,經中宣部同意是出版文、史、哲的古籍和文、史、哲方面的今人的研究著作。”*《齊燕銘在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成立會上的講話》,《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 (1958年)》,第352頁。3月文化部下文,決定中華書局屬文化部領導,金燦然任中華書局總經理兼總編輯。4月,中華書局上海辦事處改組為兩個編輯所:一為中華書局《辭海》編輯所,專事修訂中華書局舊版《辭海》,一為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負責中華書局在上海印制書籍及聯絡作者的工作,同時承擔一些文史古籍的出版項目,主要側重于古典文學方面,金兆梓任主任,李俊民任副主任、總編輯,由上海市出版局和中華書局雙重領導。原來設在上海的古典文學出版社并入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59年3月,中華書局總公司和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商定了出版分工辦法。

黨和政府一直關心中華書局和商務印書館這兩家在海內外很有影響的出版社,公私合營前后,周恩來、陳云等領導人多次關心、詢問中華書局和商務印書館的情況,文化部曾根據周恩來、陳云的指示,對這兩家出版社的經營做過明確的部署。鑒于這兩家出版社長期以來都出版古籍圖書,1959年5月22日,兩家出版社協商議定了《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出版分工的協議事項》,進一步確定了中華書局古籍出版的專業分工*《中華書局百年大事記(1912—2012)》,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173—178、172頁。。

人民文學出版社作為新中國成立后由出版總署直屬的出版社,解放后一直都是古籍(特別是文學古籍)出版重鎮,為了加強合作,協調出版,1960年5月14日,人民文學出版社、中華書局、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就文學古籍的整理、出版分工原則進行會談并形成會議紀要,文化部于8月31日發文“同意備案”*《文化部同意“人民文學出版社、中華書局、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關于出版分工的會談紀要”的函》,《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60年)》,中國書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324—326頁。。

1962年1月4日,中華書局舉行成立50周年紀念會,胡愈之、陳叔通、葉圣陶、翦伯贊、吳晗、魏建功等出席。文化部副部長、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組長齊燕銘在會上講話。他和郭沫若還分別題詩祝賀*郭沫若的賀詩《為中華書局五十周年》:“五十年間天地改,中華文運更輝煌。梯航學海通今古,鼓扇雄風邁宋唐。”齊燕銘的賀詩《中華書局五十周年紀念》:“五十年來負盛名,當時共許槧刊精(中華書局出版物夙以校對精審著稱于世)。人民作主開新紀,文采風流邁舊型。校理故籍千載業,切磋疑義百家鳴。社會主義光芒大,夕秀朝華啟后生。”參見中華書局編:《百年中華》,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47頁。,表達了對古籍整理出版事業發展的殷切期盼和意氣風發的心情。

(三)制定古籍整理出版規劃

古籍小組的主要任務是:一、確定整理和出版古籍的方針;二、領導制訂整理、出版古籍的長遠規劃和年度計劃,并檢查這些計劃的執行情況;三、擬定培養整理古籍人材的方案。小組最初打算搞“一個整理和出版文、史、哲古籍十年到十五年的長遠規劃和一個較具體的五年規劃。在規劃和計劃的初稿擬出后,并擬利用寒假期間,召集一個十五人左右的會議,對規劃草案進行研究討論,然后定案,報請科學規劃委員會批準執行”*《齊燕銘關于加強中國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給周揚并中央宣傳部的報告》,《出版文件選編(1958—1961)》,文化部出版事業管理局辦公室1982年編印,第83—84頁。。

為便于討論,在古籍小組成立會議上,印發了文、史、哲3個分組提交的待整理、出版的書目。會上確定了整理、出版古籍的6個重點:一、整理、出版中國古代名著基本讀物;二、出版重要的古籍集解;三、整理、出版總集和叢書;四、出版古籍的今譯本;五、重印影印古籍;六、整理、出版閱讀和研究古籍的工具書。小組將整理、出版“二十四史”列為重點規劃項目,責成中華書局制定整理、出版的具體方案,開始進行工作*《中華書局百年大事記(1912—2012)》,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173—178、172頁。。

1958年4月至6月,古籍小組文、史、哲3個分組分別制定了規劃草案,共收入古籍6791種,其中文學部分3383種、歷史部分2095種、哲學部分1313種,基本囊括了我國歷代重要典籍。這個規劃草案隨即印發全國有關學術研究機構、教育機構和專家征求意見。有關部門和專家對這個規劃很重視,提供了許多寶貴的意見,規劃在執行中也不斷修改、補充。

我國古籍整理已經有1000多年的歷史,但制訂全國性的整理與出版規劃還從未有過。對此,一些專家學者倍感鼓舞,決心做好規劃,多出成果。目錄版本學家趙萬里興奮地說:“我們的規劃要做到前無古人!”*《齊燕銘在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成立會上的講話》,《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8年)》,第352頁。周揚說:“整理中國文化遺產是會激起民族自尊心的,‘前無古人’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應該做到的。”*《周揚在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成立會上的講話》,《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版史料(1958年)》,第353—359頁。在此后的幾年里,各地專家學者表現了很大積極性,如:治文字音韻學40余年的武漢大學中文系教授劉賾修訂完成《說文古音譜》;四川大學任半塘教授繼《敦煌曲初探》、《敦煌曲校錄》、《唐戲弄》后,又在撰寫《唐聲詩》;孫人和、楊伯峻正著手整理《左傳》和《國語》;于省吾教授正在修訂其訓詁考證舊作《諸子新證》;蘇繼庼撰成《島夷志略考釋》,《島夷志略》為元代汪大淵所撰,其年青時曾兩次浮海遠游,至印度洋北岸;華南農學院準備整理《徐光啟集》和《徐光啟年譜》;山西省成立了傅山著作整理委員會,擬組織力量整理傅山《霜紅龕集》等著作;對梁啟超、王國維著作的整理和編刊也進入了日程。

但是,隨著“反右”以后政治思想戰線斗爭的加強,古籍規劃的制定和執行還是受到了一些干擾。

1959年3月,齊燕銘主持召開古籍小組第二次會議,討論1959—1962年古籍整理出版計劃要點。1960年10月,古籍小組擬定了《三至八年(1960—1967)整理和出版古籍的重點規劃》。《規劃》中提出整理和出版的各種古籍有1450種。其中,“二十四史”和《清史稿》的點校被列為重中之重。其后,根據古籍小組要求,這個規劃草案由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分別下達到全國有關高校和科研單位,并發出“協助整理古籍的通知”,希望他們根據本單位的教學和研究工作的情況,把規劃草案中的若干項目納入他們自己的研究計劃中去。規劃草案發出后,許多高校和科研單位都很重視,對規劃草案提出積極的意見和建議,有的單位還承擔了部分項目的整理和編寫工作*《我國學術界積極開展古籍整理出版工作》,《人民日報》1960年12月19日。。

(四)主要成就及其特點

1954年至1963年這10年,是新中國古籍整理從起步走向發展的10年,是新中國前30年古籍整理成果最多、成就最大的10年,這在數字上體現得最為明顯。前30年(1949—1978)共出版古籍1243種(不含科技類古書),1954—1963年這10年就出了1021種,占30年總數的82%有余,而其余20年加在一起才出222種,僅占30年總數的18%不到。

與民國時期相比,這個時期的古籍整理最大的不同,簡言之有四點:一、確立了“批判繼承,古為今用”的宗旨;二、有組織有規劃;三、整理范圍有所擴充和突破;四、整理類型更加多樣,有標點、校點、校注、今譯、輯佚、選編、匯編、影印等多種;五、整理體例更趨規范嚴密。

從這個時期出版的古籍成果看,有這樣一些成就及特點:

1.重視歷代重要古籍的整理

從50年代初到60年代初中期的十多年,起步、發展中的中國古籍整理始終沒有放松對那些最能體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典籍的重視。如:經部中《易》、《書》、《詩》、《論語》、《孟子》等及它們的注疏本;史部中的“二十四史”、《資治通鑒》、《續資治通鑒》及諸史“紀事本末”、歷朝“會要”;子部中的秦漢諸子;集部中的從屈原到龔自珍等歷代大家、名家之作。

為了適應當時文化、學術的需求,一些總集、類書及部分叢書的整理、出版,也得到了足夠的重視。總集是匯集多人多體裁著作而成的集子,四部分類將之列為“集部”的“總集類”。這個階段整理、出版了一批學術研究急需的總集,如:《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唐詩》、《全宋詞》、《金元散曲》、《元曲選》、《元曲選外編》、《六十種曲》、《盛明雜劇》等。

類書,輯錄眾書,分類編排,資料集中,便于檢索,是研究古籍、查檢資料的重要工具書。從1945年到1965年,中華書局和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先后出版了《藝文類聚》、《太平御覽》、《冊府元龜》、《初學記》等著名類書。特別是1959年9月,中華書局開始影印《永樂大典》(殘本)。《永樂大典》成于明代永樂年間,該書收集宋元以前重要典籍達七八千種,輯成22937卷,后迭遭散佚;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更遭焚毀,被劫掠殆盡。1960年,中華書局將藏存于京師圖書館(現國家圖書館)和歷年征集到的730卷殘本影印出版,使我國文化史上的這部最早最大的百科全書得以呈現于世。

必須指出的是,這一時期最被各方重視,并投入最大學術能量的是“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點校。對此,后文將有專章論述。

2.整理范圍的擴充和突破

(1)重視古典小說、戲曲和俗文學作品

小說、戲曲長期以來為封建主流文化所輕視,然而這些書數量巨大,瑕瑜互見,其中一些作品在人民文化生活中產生過較大影響。建國以來,對這類書的整理和出版十分重視,選目比較嚴格,整理亦比較認真。整理、出版的小說有:《水滸傳》、《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以及它們的多個版本,與《水滸》相關的有《水滸后傳》,與《西游記》相關的有《四游記》、《西游補》,還有“三言”(《喻世明言》、《醒世恒言》、《警世通言》)“二拍”(《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封神演義》、《東周列國志》、《儒林外史》、《聊齋志異》(三會本)、《一層樓》、《孽海花》等等;戲曲有:《關漢卿戲曲集》(吳曉鈴等編校)、《董解元西廂記》(凌景埏校注)、《琵琶記》(明高明撰,錢箕校注)、《牡丹亭》(明湯顯祖撰,徐朔方、楊笑梅校注)、《長生殿》(清洪升撰,徐朔方校注)、《桃花扇》(清孔尚任撰,王季思、蘇寰中校注),及署名“中山大學中文系五五級明清傳奇校勘小組整理”的《荊釵記》(元柯丹丘撰)、《幽閨記》(元施慧撰)、《鳴鳳記》(明王世貞撰)、《浣紗記》(明梁辰魚撰)、《玉簪記》(明高濂撰)、《精忠記》(明姚茂良撰)、《東郭記》(明孫仁孺撰)、《南柯記》(明湯顯祖撰)、《邯鄲記》(明湯顯祖撰)、《殺狗記》(明徐畛撰)、《白兔記》(明無名氏撰)、《彩樓記》(明無名氏撰)、《清忠譜》(清李玉撰)。俗文學有《古謠諺》、《北京傳統曲藝總錄》等。

這些古典小說、戲曲的出版,不僅擴大了古籍整理的范圍,而且拉近了與廣大人民群眾的閱讀距離,成為新版古籍市場經久不衰的熱點。

(2)重視有深層次影響的學術著作

在中國歷史的某些節點上(如明清之際、清民之交),曾出現過一批對中華學術文化產生過重要或深層次影響而以往研究尚顯不夠的人物和著作,新中國的古籍整理對之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對這些著作及時地進行整理、出版。

這類書有葉適的文集,李贄的《焚書》、《續焚書》、《藏書》、《續藏書》,方以智的《東西均》,黃宗羲的詩文集和《明夷待訪錄》,顧炎武的詩文集,王夫之的《尚書引義》、《周易外傳》、《詩廣傳》、《老子衍》、《莊子通》、《莊子解》、《宋論》、《思問錄》、《楚辭通釋》,戴震的《孟子字義疏證》,康有為的《大同書》、《新學偽經考》、《孔子改制考》,唐甄的《潛書》,譚嗣同的《仁學》,章炳麟的《訄書》等。雖然因為時間短,書目遠不成規模,但其中已明顯透露出敏銳的學術眼光。可能因為強調反封建和宣揚唯物論等原因,整理、出版者對李贄、王夫之的著作格外青睞。難能可貴的是,當時對作為反動人物的曾國藩、李鴻章等的著作也有出版,如《曾國藩未刊信稿》、《李鴻章致潘鼎新書札》、《盛宣懷未刊信稿》等,當然這些都是作為史料而整理出版的。

(3)重視醫學、農業等古代科技類著作

建國以來,特別是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初中期,有關部門、研究機構和出版社,對醫學古籍、農學古籍的整理、出版十分重視,成果也很豐碩。據不完全統計,1949年至1978年共出版古醫籍553種,其中1954年至1963年這10年間就出版了532種,占總數的96%;1949年至1978年共出版古農書60種,其中1954至1963年這10年就出版了59種,占總數的98%。

這個時期醫、農古籍整理出版的繁榮局面,首先源于社會的需求。拿醫學古籍來說,中醫學術亟待繼承,中醫知識需要傳播,中醫教學和醫療需要從中醫典籍中汲取營養,需要經過標點、注釋及翻譯、解析的各種整理本。這些經過整理(包括影印)的古醫籍,涵蓋了醫經、本草、診法、方論、針灸、養生及叢編等各個方面的內容,為中華醫學的繼承和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第二,是因為政府、研究機構、專家及出版社的重視。拿農學古籍來說,1955年春,農業部在北京召開關于整理研究我國農業遺產的座談會,會議交流了整理農業遺產的經驗,擬定了一些農業古籍的整理和出版計劃。同年5月,在南京成立了中國農業遺產研究室。他們從歷代典籍史料中輯校編錄成一套《中國農學遺產選輯》,還編撰了《中國農學史》(初稿),出版了《農業遺產研究集刊》、《農業研究集刊》等刊物。1959年,農業出版社制定了《中國古農書叢刊選題計劃(草案)》,擬整理、出版古農書200種,之后邊征求意見,邊補充修改,邊組織整理、出版,至“文革”前,已出書近50種。這些書的整理、出版,標志著新中國農史界用近代科學方法整理農業古籍所取得的驕人成績。

另外,在算學、天文歷法、工藝制造等方面也先后整理、出版了《算經十書》、《春秋歷學三種》、《天工開物》、《營造法式》等書。

(4)重視今人的校注本

建國后,有一批學有專長、治學嚴謹的專家學者參與了古籍整理工作,并取得了較大的成就。除上文已介紹過的書外,這10年整理、出版的成果還有方孝岳的《尚書今語》,辛樹幟的《禹貢新解》,楊伯峻的《論語譯注》、《孟子譯注》、《列子集釋》,朱謙之的《老子校釋》,吳則虞的《晏子春秋集釋》,譚戒甫的《墨辯發微》,岑仲勉的《墨子城守各篇精注》,王利器的《鹽鐵論校注》,王明的《太平經合校》,高亨的《諸子新箋》,周祖謨的《洛陽珈藍記校釋》,范祥雍的《洛陽珈藍記校注》,向達標注的《西洋番國志》、《兩種海道針經》、《鄭和航海圖》、《蠻書》,岑仲勉的《通鑒隋唐紀比事質疑》,謝國楨的《增訂晚明史籍考》,黃節的《漢魏樂府風箋》、《魏武帝魏文帝詩注》、《謝康樂詩注》,劉永濟的《屈賦通箋》、《文心雕龍校釋》,朱季海的《楚辭解故》,錢仲聯的《鮑參軍集注》,李一氓的《花間集校》,詹安泰的《李璟李煜詞編著》,夏承燾的《姜白石詞編年箋校》、《宋詞三百首箋注》,戴明揚的《嵇康集校注》等。

這些整理本,體現了那個時期古籍整理的成就,也代表了新中國古籍整理和研究的水平,其中一些書在改革開放后被列入中華書局的《新編諸子集成》、《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和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中國古典文學叢書》,成為文史工作者案頭必備之書。

3.重視基本史料與叢書、工具書的整理編刊

(1)小學、目錄及考據類要籍

文字、音韻、訓詁、目錄、版本、校勘,是閱讀、研究我國傳統文化的基礎學問,也是整理古籍的基礎之學、入門之學。當時古籍小組主持人和出版社的負責人都是古籍整理行家,他們深知這類知識的重要性,從50年代中期開始,中華書局(包括上編所)、商務印書館等專業出版社都十分重視這類書籍整理、出版。其中,文字、音韻、訓詁類的有《說文解字》(漢許慎撰),《切韻指掌圖》(宋司馬光撰),《康熙字典》(張玉書、陳廷敬等撰),《文字蒙求》(清王筠撰),《通俗編》(附《直語補證》,清翟灝撰),《恒言錄》(清錢大昕撰),《恒言廣證》(清陳鳣撰),《邇言等五種》(清錢大昕等撰),《六朝別字記》(清趙叔撰),《韻學源流》(清莫友芝撰、羅常培點校),《廣韻校本》(周祖謨撰),《吉金文錄》、《馬氏文通刊誤》(楊樹達撰)等。

目錄版本類的有:《四庫全書總目》,《增訂四庫簡明目錄標注》(清邵懿辰撰、邵章續錄),《四庫采進書目》(吳慰祖校訂),《四庫未收書目提要》(清阮元撰、傅以禮重編),《四庫提要辯證》(余嘉錫撰),《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胡玉縉撰、王欣夫輯),《汲古閣書跋》(明毛晉撰、潘景鄭校訂),《絳云樓題跋》(清錢謙益撰、潘景鄭校訂),《虞山錢遵王藏書目匯編》(清錢曾撰、瞿鳳起編),《奕慶藏書樓書目》(清祁理孫編),《重輯漁洋書跋》(清王士禎撰、陳乃乾校輯),《古書目三種》(清沈家本撰),《鄭堂讀書記》(清周中孚撰),《書目答問補正》(清張之洞撰、范希曾補正、瞿鳳起點校),《藝風堂再續藏書記》(清繆荃孫撰),《藏書紀事詩》(清葉昌熾),《香草續校書》(清于鬯撰),《吟香仙館書目》(馬瀛撰、潘景鄭校訂),《楚辭書目五種》(姜亮夫編撰),《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敦煌古籍敘錄》(王重民撰),《清人文集別錄》(張舜徽撰),《曲海總目提要》及補編。其中由上海圖書館編纂、中華上編所1962年出版的《中國叢書綜錄》,為我國歷史上收錄范圍最廣的古籍目錄書,從編纂到出版歷時數年,它的出版,對古籍整理、辭書編纂,乃至涉古專業的教學和研究,都有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考據類有:《困學紀聞》(宋王應麟撰)、《少室山房筆叢》(明胡應麟撰)、《廿二史考異》(清錢大昕撰)、《考史拾遺》(清錢大昕撰)、《廿二史劄記》(清趙翼撰)、《十七史商榷》(清王鳴盛撰)、《蛾術編》(清王鳴盛撰)、《顏氏學記》(清戴望撰)、《篛園日札》(清成瓘撰)、《越縵堂讀書記》(清李慈銘撰)、《諸子平議》(清俞樾撰)、《云自在龕隨筆》(清繆荃孫撰)、《海日樓札叢》(清沈曾植撰)等學術筆記。

(2)叢書、史料匯編及工具書

編纂叢書,是我國刻書業優良的傳統,新中國的古籍整理很好地發展了這一傳統。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來年,但是一些有心人,就著手編纂了一批古籍叢書。新中國出版的第一部古籍叢書是《古本戲曲叢刊》,初集由文學古籍刊行社于1954年2月出版,第二、三、四及第九集后來分別由文學古籍刊行社、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出版。之后,陸續有古典文學出版社(后并入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的《中國文學參考資料叢書》,文字改革出版社的《拼音文字史料叢書》,科學出版社的《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中國文學資料叢書》,人民文學出版社的《中國古典文學讀本叢書》、《中國古典文學理論批評專著選輯》、《中國古典文學理論批評叢刊》,中華書局的《元明史料筆記叢刊》、《清代史料筆記叢刊》、《近代史料筆記叢刊》、《中外交通史籍叢刊》,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的《晚明史料叢書》、《明清筆記叢刊》,上海古籍書店的《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等。

這些叢書中,收集了不少寶貴的圖書資料,使這些珍本秘籍得以保存、應用。此后幾十年一些叢書陸續又有新的子書增入,從而形成了經久不衰的品牌,如中華書局編刊的《元明史料筆記叢刊》、《清代史料筆記叢刊》等。

這個時期,還整理出版了一些文史工具書,如《歷代職官表》(清黃本驥編)、《清季重要職官年表》(錢實甫編)、《清季新設職官年表》(錢實甫編)、《清代各地將軍都統大臣等年表(1796—1911)》(章伯峰編)等。

4.重視古籍普及讀物

新中國古籍整理工作的指導方針是“批判繼承,古為今用”。1958年1月21日,齊燕銘在給中宣部的報告中,將“部類繁多”的古籍,按不同的讀者對象,分為3種,其中第三種就是針對一般讀者的古籍。“對于一般讀者,主要是供給古籍名著的選本和若干富于人民性的古典文學作品。這一部分古籍選擇要精,寧缺勿濫。這一部分古籍的加工程度也要高,一般應有新注,并作輔導閱讀的出版說明。有的需要譯成白話。”*《齊燕銘關于加強中國古籍整理和出版工作給周揚并中央宣傳部的報告》(1958年1月21日),《出版工作文件選編(1958—1961)》,第83—89頁。根據這一方針,五六十年代一直十分重視古籍普及讀物,出版社出了一大批這樣的書,如:《詩經選》(余冠英選注)、《左傳選》(朱東潤選注)、《楚辭選》(馬茂元選注)、《樂府詩選》(余冠英輯注)、《史記選》(王伯祥選注)、《論衡選》(蔣祖怡選注)、《漢魏六朝詩選》(余冠英選注)、《漢魏六朝散文選》(陳中凡選注)、《漢魏六朝賦選》(瞿蛻園選注)、《漢魏六朝小說選》(徐震堮選注)、《唐詩選》(馬茂元選注)、《李白詩選》(舒蕪選注)、《杜甫詩選》(馮至編選,浦江清、吳天五注)、《元白詩選》(蘇仲翔選注)、《白居易詩選》(顧學頡、周汝昌選注)、《張王樂府》(徐澄宇選注)、《杜牧詩選》(繆鉞選注)、《通鑒選》(瞿蛻園選注)、《蘇軾詩選》(陳邇冬選注)、《范成大詩選》(周汝昌選注)、《陸游選集》(游國恩、李易選注)、《宋詩選注》(錢鐘書選注)、《宋詩一百首》(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選注)、《宋代散文選注》(王水照選注)、《唐宋名家詞選》(龍榆生編選)、《近三百年名家詞選》(龍榆生編選)、《唐宋詞一百首》(胡云翼選注)、《宋詞選》(胡云翼選注)、《唐宋傳奇選》(張友鶴選注)、《元人雜劇選》(顧學頡選注)等。

這些書多為當時著名學者選注,不僅選得精當,注得簡明,譯得妥帖而生動;尤其前言(或稱“序”、“導言”等)寫得既深入淺出,又不降低學術高度,文字流暢,論述通達,寓精深于娓娓而談之中,為當代學術史留下了一批閃亮的名篇,歷久而彌新,如余冠英《〈詩經選〉前言》、馮至《〈杜甫詩選〉前言》、錢鐘書《〈宋詩選注〉序》和余冠英、王水照《〈唐詩選〉前言》等。這些普及本,堪稱“大家小書”,很受讀者歡迎,其中影響最大的是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的《中華活頁文選》和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歷史小叢書》。《中華活頁文選》從1962年5月出版第1號,到1964年5月出版第100號,之后即告休刊。《中國歷史小叢書》,由吳晗主編,共10人組成編委會,其讀者對象是初中及高小文化水平以上的廣大歷史愛好者,內容通俗易懂、生動活潑,每本1萬多字或兩萬多字不等。小叢書于1962年12月出滿100種。

5.重視隊伍建設和人才培養

重視古籍整理人才的培養,是全國古籍小組的3項主要任務之一。在齊燕銘、金燦然、翦伯贊等人的努力下,于1959年秋天,經中宣部、高教部批準,在北京大學中文系設置了古典文獻專業。從此,我國有了培養古籍整理、研究、出版人才的專業和基地,這在教育史和學術史上都具有開啟作用。從課程設置、教學實踐和畢業生的踐履看,這個專業培養的學生,多具備扎實的功底和開闊的視野,不僅能夠勝任古籍整理出版工作,而且可以從事文史哲等領域的涉古研究。該專業的建立,是20世紀我國古籍整理事業和教育事業的一件大事,它不僅培養了一批古籍整理、研究和出版人才,而且初步形成了古文獻學科新型教學體系,為該學科的發展做出了重要的開拓性的貢獻。

至1966年,北大古文獻專業先后有3屆學生畢業。這些人在改革開放后,多成為古籍整理、出版和文史研究領域的重要力量。北大古文獻專業后文將有專章論述,故此處從簡 。

除了北大古文獻專業之外,齊燕銘、金燦然等還十分注意從高校、出版界乃至社會上尋覓人才,讓一些有用之士或集中到中華書局工作,或承擔整理、編校任務,以發揮他們的才干。

隨著1962年9月,中共八屆十中全會的召開和之后 “四清運動”的展開,文化思想領域的批判日益加劇,古籍整理事業遭受嚴重挫折。1964年10月,齊燕銘調離文化部,任濟南市副市長,古籍小組的日常工作陷于停頓。一些專家學者被批判,一些項目被擱置,編好的書籍也不敢發排。那幾年出版的古籍在數量上也直線跌落,從1962年、1963年的每年八九十種,下跌到1964年的39種、1965年的18種和1966年的5種。

三、 古籍整理的重創與前行(1967—1978)

(一)“文革”爆發,古籍整理全面停頓

1966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召開,“文化大革命”全面發動。16日,會議通過了毛澤東多次修改的中共中央通知(以后被稱為“五一六通知”),要求全黨“高舉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大旗,徹底揭露那批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所謂‘學術權威’的資產階級反動立場,徹底批判學術界、教育界、新聞界、文藝界、出版界的資產階級反動思想,奪取在這些文化領域中的領導權”*《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1966年5月16日。。顯然,古籍整理屬于“五一六通知”中要被“徹底批判”的對象,是“文革”風暴要掃蕩的“四舊”。“文革”伊始,中華書局等出版社一切業務工作全部停止,曾經那么多專家學者反復論證、制定的古籍整理出版規劃成為批判的靶子,十余年來精心編刊的圖書、一系列的工作以及前人的文化成果被徹底否定,在編在制的書稿被無限期地擱置。中華書局的全體職工于1969年9月被下放湖北咸寧文化部五七干校。“文革”中,從事過古籍整理的專家學者大多遭遇非人的迫害:吳晗、翦伯贊早在“文革”發生之際就被拋出,在全國大批特批,最后被迫自殺身亡;齊燕銘、金燦然,這兩位新中國古籍整理、出版事業的重要推行者,“文革”開始即遭批斗,金燦然身患重病,也不能幸免;高校和社科單位(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等)更是“文革”重災區,批判和斗爭最為激烈,許多造詣精湛的學者、專家被污蔑為“資產階級反動權威”、“封建余孽”、“反共老手”、“為舊世界招魂”、“地主階級孝子賢孫”,遭受無情打擊和屈辱。僅“文革”最初幾年,因迫害而含恨死去的,除吳晗、翦伯贊外,還有向達、陳寅恪、瞿蛻園、劉永濟、劉盼遂、蕭項平、傅樂煥、傅惜華、章錫琛、王仲聞等。文物、古籍損失也十分慘重,西藏扎什楞布寺的1萬多卷軸佛畫、10萬冊佛經以及幾百箱檔案,被付之一炬*周林:《發揚民族燦爛文化,培養古籍整理人才》,全國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員會秘書處編:《發揚民族燦爛文化,培養古籍整理人才》,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3年內部發行,第5頁。。“九州生鐵鑄大錯”,“文革”給中國人民帶來浩劫,使光輝燦爛的中華文明遭受空前破壞,也使艱難中前行的新中國古籍整理事業遭受極為嚴重的打擊。

(二)恢復部分古籍整理工作

1.周恩來的關心和支持

對于“文革”對全國經濟、文化、教育的全面破壞和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徹底否定,有識之士無不憂心忡忡,盼望有所改變。

1970年9月17日,周恩來總理在同文化教育部門負責人的談話中說:“王云五編的四角號碼字典為什么不能用?不要因人廢文。一個人有問題,書就不能用了?它總有可取之處嘛!……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就不能要了?那樣做,不叫為群眾服務。青年一代著急沒有書看,他們沒有好書看,就看壞書。……《新華字典》也是從《康熙字典》發展來的嘛!編字典可以創造,但創造也要有基礎。要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新的出不來,舊的又不能用,怎么辦?”*周恩來:《不能因人廢文》,《周恩來文化文選》,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年版,第366—367頁。周恩來在講話中對當時的文化政策進行了批評,表達了對當時文化生態的嚴重不滿和焦慮。

1971年2月11日,周恩來針對“文革”中所盛行的文化專制主義,向國務院出版口提出恢復出書的要求,指示恢復“二十四史”點校工作,并針對當時對書稿審查、修改的不合理做法,特別指出:《資治通鑒》還要審查嗎?“二十四史”還要修改嗎?*《中華書局百年大事記(1912—2012)》,第198頁。

4月2日,周恩來更加明確批示:“二十四史”再加《清史稿》,都請中華書局負責組織,請人標點,由顧頡剛先生總其成。這里的“由顧頡剛先生總其成”,既反映了周總理對顧頡剛等老一輩專家學者的尊重,更多地是表達了對知識分子的高度尊重、信任和對中華歷史文化的重視。其后國務院出版口領導小組呈送了《關于整理出版“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請示報告》。

4月12日,周恩來在接見全國出版工作座談會領導小組成員時又說:“你們管出版的,要印一些歷史書。我們要講歷史,沒有一點歷史知識不行。”“一面說青年沒書讀,一面又不給他們書讀,就是不相信青年人能判斷,無怪現在沒有書讀了,這完全是思想壟斷,不是社會主義民主。我看現在要出一批書,要廣開言路。”*周恩來:《講歷史,多出書》,《周恩來文化文選》,第369—370頁。

2、部分恢復及《柳文指要》的出版

在毛澤東、周恩來的關心下,被迫中斷5年的“二十四史”及《清史稿》點校工作得以重新啟動。“二十四史”及《清史稿》的點校,是“文革”期間最重要、幾乎也是唯一的重大成果。

北京大學古典文獻專業,自1966年被迫停課后,6年未能招生;1970年,全國高校恢復招生,但該專業未能招生。直到1972年,在社會有識之士的再三呼吁下,才恢復招生,隔年招收,每屆20余人。雖然過程艱難,但古文獻學領域總算又有了新的讀書種子。可惜的是,那幾屆的教學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批林批孔”、“評法批儒”、“評《水滸》”及“批鄧”等運動的影響。

“文革”十年,中華書局幾乎沒有出版過古籍研究類著作;不過,有一部書例外,這就是章士釗的《柳文指要》(以下簡稱《指要》)。

章士釗(1881—1973),字行嚴,湖南善化人,近代著名政治活動家,曾任中央文史館館長。上世紀50年代中期,他開始撰寫《指要》,歷時10年,完成百萬字。該書分上下兩部,上部卷一至卷四十一為“體要之部”,依傳世本《柳河東集》原文編次,從評論、考證、校勘等方面,逐篇加以探討;下部卷一至卷十五為“通要之部”,按專題分類論述有關柳宗元的思想踐履、政治主張、人生態度和所涉及的中唐政治、文學及儒釋關系。1965年6月,章將書稿送給同樣喜愛柳文的毛澤東審閱。毛澤東看后于6月26日寫信稱贊說:“大作收到,義正詞嚴,敬服之至。”*毛澤東:《致章士釗》,《毛澤東書信選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601—602頁。同時,提出了修改意見,并親自改了幾處。于是,《指要》列入中華書局出版計劃。“文革”爆發后,章士釗自己提出暫不出版《指要》,“應當撤回重新檢查”。毛澤東于1966年5月17日對章的來信做了批示:“劉、周、鄧閱。送康生同志,與章先生一商。一是照原計劃出版;二是照章先生所提,假以一、二、三年時間,加以修改,然后印行。二者擇一可也。”*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586—587頁。

1970年,也正是毛澤東批示“假以一、二、三年”的3年之后,《柳文指要》再度進入編輯出版流程。中華書局專門調回已被迫退休遷往四川江油的徐調孚擔任該書責任編輯。1971年4月12日和6月14日,周恩來兩次接見出版工作座談會領導小組成員時,都詳細詢問《指要》的出版情況,批示抓緊付印。同年10月,該書出版。

(三)因運動需要而出版古籍

1973年8月5日,毛澤東在同江青談話時說:歷代有作為、有成就的政治家都是法家,他們都主張法治,厚今薄古;而儒家則滿口仁義道德,主張厚古薄今,開歷史倒車。接著念了新寫的《七律·讀〈封建論〉呈郭老》一詩:“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業要商量。祖龍魂死秦猶在,孔子名高實秕糠。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熟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6卷,第490頁。次日,江青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傳達毛澤東有關儒法斗爭的談話及所寫七律詩,并要求將此內容寫入十大政治報告。周恩來表示:對此需理解、消化一段時間,不必馬上公布。8月7日,《人民日報》發表了楊榮國的《孔子——頑固維護奴隸制的思想家》。這篇文章得到毛澤東的肯定*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6卷,第490—491頁。。此后,一些報刊開始發表批孔、批儒、評法的文章和評論,一場“評法批儒”運動在全國掀起。

1974年5月24日,姚文元在國家出版局報送中央的《出版工作情況反映》第91期上批示:“毛主席提出要注法家著作問題是需要規劃的任務,建議出版局、科教組等能找一些人議一下,搞出一個規劃,包含注釋方針、著作目錄、大體分工、完成時間、對舊注的取舍原則等,報中央審批。”7月5日至8月8日,國務院科教組和國家出版局在北京召開“法家著作注釋出版規劃座談會”,擬定了《法家著作注釋出版規劃(草案)》,落實了分工任務*方厚樞、魏玉山:《中國出版通史·中華人民共和國卷》,中國書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193、193—194頁。。于是,一大批評法批儒的書紛紛出籠。

據國家出版局版本圖書館收到樣書的不完全統計,自1973年下半年起到1976年底止,全國共出版評法批儒圖書1403種,總印數1940余萬冊,約占同期出版哲學社會科學類圖書的1/4。在這1403種圖書中,“批儒”的有496種(包括儒家著作批注,如《論語批注》、《孟子批注》之類);“評法”的有907種(包括“法家著作注釋本”224種,“法家著作校點”及重印本34種,報刊文章匯編217種,活頁文選294種,編寫的“儒法斗爭史”、“法家人物評介”及相關資料138種)。其中對若干人物的著作注釋重復很多,如關于商鞅的有69種,荀子的40種,韓非子的69種,秦始皇的63種,桑弘羊和《鹽鐵論》的36種,曹操的29種,柳宗元的48種。這些書、篇出版時往往都署上工農兵編寫,被宣傳為“創造了古籍整理貫徹‘古為今用’方針的好經驗,打破了工農兵不能整理古籍的迷信,是上層建筑領域革命的新生事物”*方厚樞、魏玉山:《中國出版通史·中華人民共和國卷》,中國書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193、193—194頁。。

其實,這些評法批儒讀物,完全是配合現實斗爭、迎合政治需要的產物,不僅那些批注本毫無學術可言,即便是那些有專家參與的“法家著作點校本”,迫于當時的形勢,就古籍整理規范而言,也存在著很大不足*這些書中有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商君書》、《荀子簡注》、《鹽鐵論》、《賈誼集》、《晁錯集注釋》、《論衡》、《劉禹錫集》、《王文公文集》,中華書局出版的李贄、王夫之的著作等。。

那些年,因為毛澤東的提議,還出版了一些古籍或古籍中某些篇章的大字本。據《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6卷記載,自1972年12月至1975年6月期間,毛澤東指示有關人員注釋和印制的大字本有以下70余種(篇):

屈原《天問》,《明史·朱升傳》,《三國志·魏書》中的張遼傳、張郃傳、夏侯淵傳,《三國志·吳志》中的呂蒙傳,《舊唐書·李愬傳》,《史記》中的項羽本紀、陳丞相世家、絳侯周勃世家、黥布列傳、灌嬰傳、陸賈傳,《晉書·劉元海載記》,《舊五代史·李襲吉傳》,柳宗元《天對》、《封建論》、《天說》,章炳麟《秦獻記》、《秦政記》,王夫之《讀通鑒論·秦始皇》,韓愈《石鼓歌》(附《石鼓文》),李贄《藏書·世紀列傳總目前論》,《韓非子·五蠹》,章炳麟《駁康有為論革命書》,王充《論衡》中的《問孔》、《刺孟》,《韓非子》中的《說難》、《孤憤》、《忠孝》、《說疑》、《定法》,《商君書》中的《更法》、《畫策》、《農戰》,《荀子·性息》,庾信《枯樹賦》,謝莊《月賦》,謝惠連《雪賦》,江淹的《別賦》、《恨賦》,晁錯《募民相徙以實塞下流》、《上書言兵事》,劉禹錫《天論》,王安石《答司馬諫議書》,李贄《史綱評要》(輯錄),《后漢書》中的李固傳、黃瓊傳,洪皓《江梅引》,湯顯祖《邯鄲記·度世》(節選),王安石《桂香枝》,張孝祥《六州歌頭》,陳亮《念奴嬌》,辛棄疾的《賀新郎》、《摸魚兒》、《水龍吟》、《水調歌頭》、《永遇樂》、《漢宮春》、《破陣子》,蔣捷的《梅花引》、《虞美人》、《賀新郎》,薩都剌《滿江紅》、《念奴嬌》、《木蘭花慢》,張元幹《賀新郎》、《石州慢》、《柳梢青》、《點絳唇》二首,白居易《琵琶行》,陸游《漁家傲》、《雙頭蓮》、《鵲橋仙》、《真珠簾》,吳潛《滿江紅》,吳錫麟《梧桐樹》。

這些“大字本”古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毛澤東對這些古籍作品、作者的認知和古為今用的冀望,也折射出當時政治博弈及其本人在那段時間的生命情狀。這些“大字本”在滿足毛澤東需要的同時,有少數通過內部發行渠道發行,有時還被作為“國禮”贈送給外國友人。1976年毛澤東逝世后,這種版本也隨之停止了。

(四)春回大地,古籍整理蓄勢待發

1976年10月,“四人幫”覆滅,“文化大革命”結束,歷經艱辛的中國人民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天,我國古籍整理事業和古文獻學科發展也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在撥亂反正的日子里,那些被迫害致死的專家學者得以平反昭雪;一批飽受磨難的專家學者重新回到文化教育隊伍,并得以繼續從事古籍整理工作,如張舜徽、楊伯峻、周大璞、程千帆、程俊英、王利器、沈文倬、姚奠中、吳孟復、金性堯、黃永年等。

教育部門是“文革”的重災區,也是打倒“四人幫”后最具活力、最先迎接改革開放潮流的陣地之一,正反兩個方面的大量事實,使人們更加清醒地認識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所具有的寶貴價值和做好古籍整理研究工作的重要而深遠的意義。他們本著“救書、救人、救學科”的歷史緊迫感,著手抓古籍整理研究和人才的培養。首先,是發揮新老專家的作用。而當時高校的狀況已不容樂觀:“文革”前,高校文、史、哲、經、教、法各科,副教授以上的專家7780多人,1977年統計,幸存的只有5800多人,大都年在70歲左右,雖然還是教學、科研(包括古籍整理)的重要力量,但畢竟年事已高。令人可喜的是一批中年學者已經成為骨干力量,成為新時期古籍整理的專家,如裘錫圭、袁行霈、章培恒、郭在貽、許嘉璐、董治安、樓宇烈等,還有不在高校的李學勤、傅璇琮、龐樸等。第二,是大力培養古籍整理研究人材。1977年,恢復高考制度;1978年,北大古典文獻專業迎來新時期的第一屆本科生。其他幾所高校也在積極申辦古文獻專業,古籍整理隊伍“青黃不接”的現象有望改變。第三,是重視學科建設。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在文科涉古專業的學科建設方面,思路較窄,專業內容單調,不能適應對傳統文化研究的需要,對古籍整理也缺乏理論和技能的引領作用,有些方面與海外漢學研究尚存在一定的差距。凡此,都是重視古文獻學科建設的動因。雖然限于條件,當時思考、布局并努力實踐這些的,只有北京大學、復旦大學、武漢大學、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等少數高校,但是,隨著形勢的發展,中央和地方其他高校的古籍整理研究也在逐步前行。

在古籍出版機構方面,1977年12月,國家出版局正式宣布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獨立為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長李俊民。1978年3月,國家出版局黨組批準了中華書局、商務印書館臨時黨委會的請示報告,恢復中華、商務“文革”前的方針、任務,暫時保持一個機構兩塊牌子出書。(1979年8月,國家出版局宣布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分立,恢復“文革”前兩家出版社建制。)

在規劃方面,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于1977年12月底就古籍整理、出版分工和規劃問題召開了協商會,對古籍出版計劃和項目做了分工,協調了相互間的合作。

1978年春天,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全部出齊,一代古籍整理工作者傾盡心力的偉大工程終于完成。新華社、中國新聞社分別發表電訊;《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等海內外報刊都做了報道。這一年,新中國最重大的古籍整理成果之一——《甲骨文合集》開始出版。其間,一些因“文革”而被擱置的書稿得以繼續編刊,一些老專家的古籍整理研究著作得以陸續完成,如王力的《詩經韻讀》、《楚辭韻讀》,黃焯的《經典釋文匯校》及黃侃遺稿整理,游國恩的《離騷纂義》,瞿蛻園、朱金城的《李白集校注》,吳文治的《柳宗元集》,顧學頡的《白居易集》,朱東潤的《梅堯臣集編年校注》,鄧廣銘的《稼軒詞箋注》修訂本及年譜,唐圭璋的《全金元詞》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編的《唐詩選》(該書1966年寫出初稿,1977年修訂完成)等。一些中年學者更厲兵秣馬,為新時期古籍整理獻上了他們的扛鼎之作,如章培恒的《洪昇年譜》、傅璇琮的《唐代詩人叢考》、龐樸的《公孫龍子研究》、聶石樵的《楚辭新注》、許逸民點校的《庾子山集注》,等。

雖然,此時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小組尚未恢復,齊燕銘又于1978年10月21日逝世,古籍整理出版工作尚缺乏全局性的操盤;對古文獻學的研究,也主要存在于古籍整理實踐及體會中,尚缺乏論述和總結。但是,從事古籍整理研究和出版的專業隊伍在逐漸凝聚,一股前進的、承上啟下的力量在成長壯大,大地回春,萬木復蘇,經歷了30年曲折前進的中國古籍整理正蓄勢待發。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百年中國古籍整理與古文獻學科發展研究(1911—2011)”(11&ZD109)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汪謙干

Twists and Forwards:the Process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in the First Three Decades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

ZHU Wei-qi

(Office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039,China)

The cause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has experienced the starting,developing,striking and progressing process in the first decades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Xi Zhongxun’s instruction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ancient books publishing house is the first document on the collation work of such books proposed by the Party and leadership level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which lai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in China.The founding of the national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team and publication plan symbolized the cause of China’s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entered into a new phase where the leadership,organizations and planning and scheming are no absent.The founding of classical literature major in Peking University is a big event among the national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and educational circle in the 21st century.The publication of “the Twenty-Four Histories” andQingDynastyHistoryindicated the initial prosper of the cause.The setting of the standard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kicked off the new chapter of of research on ancient documents.The outbreak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got the cause a severe strike.After the destruction of the “Gang of Four”,China’s ancient books collation,which experienced thirty years’ twists and turns,is starting to take off.

the first three decades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ancient books collation;archeography;twists and forwords

K27

A

1005-605X(2017)02-0155-14

諸偉奇(1951- ),男,安徽安慶人,安徽大學古籍整理辦公室編審,安徽省文史研究館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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