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團場

□肖良波

冬日里的團場

□肖良波

當忙碌一秋的農工，拾凈棉田里最后一朵棉花時，銀白的棉田變成了一片褐色，這個季節就算結束了，進入冬季，農工便閑下來。

過去，沒有種植機采棉，拾棉花工作往往要拾到來年開春。那時，塔里木下雪的時間多，每到十月下雪不斷，一下雪會影響拾棉花。農工拾棉花時，往往會用一根木棍邊敲邊拾，拾一會兒，渾身上下濕透了，如果不想辦法烤干，片刻就會凍成冰，走起路來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們便來到地頭找些干樹枝點燃烤一會兒，把衣褲烤干后，又接著去拾，那時拾棉花的辛苦可想而知。

拾完棉花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春耕春播又開始，農工一年四季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很少有休息時間。而如今就徹底改變了，機采棉種植面積逐年擴大，只要把地頭和埂子上的棉花拾干凈，以方便采棉機進地，其他地方不用拾，一個農工承包40畝棉花，采棉機進地不到半天時間就拾完了，速度比人工采摘快多了。到11月底，棉花就拾完了，農工便閑下來，男人們相約到一起，打打撲克，炒幾個小菜，圍坐在一起，喝上兩口，相互探討一年的植棉經驗，暢談來年的計劃。或是到連隊電教室里，收看農業技術培訓課程，或是到連隊圖書室里，翻閱科技植棉技術書籍，利用農閑多學點科技植棉知識，來年以提高棉花產量多賺錢。女人卻沒有男人清閑，由于拾棉花時間緊，她們沒有洗過衣服和被子，現在閑下來，她們就把衣服和被子進行清洗。

過去，棉花拾完，男人們還要干一件事，那就是推著獨輪車到戈壁灘上去打柴禾。那時，家家戶戶做飯取暖要燒柴禾，只有趁冬季農閑時間多打一點，來年做飯和取暖才有足夠的柴禾。冬天取暖用的柴禾，必須是堅硬瓷實，經久耐燒才行，這樣的柴裝滿爐膛后，一夜不熄，保證屋里一直保持溫暖，使人免受寒冷侵擾。女人也不閑著，她們扛著砍土曼來到棉花地砍棉花桿，放假在家的孩子們，他們也上陣幫忙。棉花桿主要用于夏天做飯用。那時，家家戶戶門前都堆有小山似的棉花桿，棉花桿堆在房前，既影響美觀，還容易引發火災，一家著火其他家的棉桿也會燒起來，想滅都困難。而如今，家家戶戶用上液化氣或天然氣，取暖用上煤，再不用到戈壁灘和棉田打柴禾。棉花桿粉碎深翻到棉田當肥料。他們閑下來聚在一起相互探討植棉技術或是參加連隊舉辦的農業技術培訓學習。

兌現領到錢后，農工們點著那嶄新的鈔票，個個喜上眉梢，臉上的笑容如菊花盛開。笑過，樂過后，他們又開始盤算這錢該怎么花。夫妻倆算過來算過去，第一筆錢要投入到棉田里，花錢購買優質農家肥追施到棉田，使棉田有足夠的肥料后，棉花長勢好才能豐收，收入才會增加。多余的錢，除購買新樓房外，還有剩余的，他們就想購買輛轎車，一出門全家都能坐上不再受凍。在團部小城鎮里的駕校里，聚集了三三兩兩的農工在練車，許多農工購買新樓房后，他們就想到購買一輛轎車，享受駕車的快樂。現在在團場里，已經見不到有女人拉千層底，做布鞋了，她們穿鞋大都是到商場去購買，她們農閑時，也和男人一樣到駕校考駕照，有了駕照自己就能駕車，駕著自己心愛的車奔馳在幸福大道上。

在城里車行里來挑車的人大都是男人們，而在商場服裝攤前，挑選新衣服的大多是女人們。賺錢了，她們也要把自己好好裝扮一番，把自己打扮漂亮。為讓風吹雛的臉變樣，她們相約走進了美容店，花上千元把自己的臉進行美容，當她們從美容院出來時，容光煥發，臉變了樣，變得光滑，變得白嫩。平時很少穿新衣服，一穿上新衣服，又經過美容，她們也時髦起來，從外貌你根本看不出她們是農工。

現在團場城鎮化步伐加快，在團部建起棟棟新樓房，職工們大多數搬進新樓房居住，職工夏天在連隊居住，冬天農閑時，他們回到團部小城鎮樓房里居住，享受著現代城市文明的生活，昔日里熙熙攘攘的連隊，比過去寂靜了許多，能見到的人不多，他們成為連隊的守護者，只有他們在看護著團場最后的房屋。房屋由于很久沒有人居住，墻體已開始泛堿脫落，它們再沒有往日的那種勃勃生機，變得有些凄涼！

如今每到冬閑時節，團場職工相聚在一起，他們不再言談過去打不打柴火的艱辛，也不談過去頂風冒雪拾棉花的往事。在冬季的日子里，幾個月的閑時，讓他們感受到休假般的快樂。他們盡情地享受著一年最愜意的生活，當來年春天到來，農忙的時候，他們又精力充沛地投入到農忙中。□

欄目責編：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