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餃子

□朱桂芝

冬至餃子

□朱桂芝

冬至雖說是一個大節氣，對我們記憶深刻的是冬至不吃餃子要凍耳朵的傳說，至今不能泯滅。我出生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那個特殊環境下，對于孩子們來說只要家里做好吃的，和過年一樣高興！

小時候的冬至，大人們都收工回到家，開始忙活起來，等母親剁好餃子餡、揉好了面，母親給我們幾個分工明確，老大、老二搟面皮、包餃子、架火燒水，其余的則圍在圓桌的周圍等候母親的臨時分配，有時也乘著大人不注意，悄悄地摸一片面皮，抹上一點餡兒，認真地模仿大人們的樣子包起餃子來。

桌上中間的煤油燈跳躍的火苗，把全家人的臉映照得紅撲撲的。大家一邊說著各自一天的高興事情，一邊把面搟成一張張的團圓，把幸福和喜悅緊緊包在團圓中。

母親總愛悄悄地在餃子中放入一枚硬幣，包入硬幣的餃子會被母親小心地標出記號。我們的心就像火爐里紅紅的火焰，伴隨著沸騰的水花，在期盼中等待。

母親用笊籬撈出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餃子，每人一碗，雖說是菜多肉少的餃子，但還是香醇無比。誰吃到了財運的餃子，我們就會把醞釀一年的祝福滿滿地送上。

母親總是手拿笊籬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大家，每次都要等我們兄弟姊妹幾個吃得肚兒圓的時候，母親收拾完才坐下來，把所剩無幾的餃子和面皮一起吃了，然后喝一碗餃子湯，滿足的笑意掛滿嘴角。

后來家里的兄弟姊妹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個個相繼離家工作了，幾個在內地工作，后來又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每年都會有一兩個節日大家拖家帶口地聚在一起，雖然到不齊也算熱鬧。

母親不停地給內地兒女打電話，問忙不忙，有空回來就回來。會在預定的那個時間里不停地忙著預備各種吃的，生怕遺漏了什么，每次不能變的是餃子。兒孫們都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母親的話不多，只是招呼著大家多吃。

母親的腿沒有以前利索了，人少的時候常常坐著指揮我們，只有在大家都到齊的時候才跑來跑去地忙著。

母親記憶力和眼神隨著年齡的增大越發地不如以前了，常常是看著大孫子叫小孫子的名字，做菜的時候也沒有先前講究了，我們幾個姊妹常常是看見也不說，但是那些孫子們卻毫不留情地給母親指出來，母親只說“奶奶眼神不好。以后等著吃你們做的飯呢”，而后大家一起大笑而過。

對父母而言，子女常回家看看就是孝順，父母感受子女孝順的幸福感、滿足感、安全感，對父母的感激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只要我們心存孝心，真正地把父母的事情放在心上，用自己的真情感觸父母的心，感受到我們付出的愛。

又是一個冬天，又是一個冬至。想起曾經，從記憶遙遠的夢里一直蔓延到此刻。很多年過去了，偶爾利用出差回到老家走馬觀花地看看，每當夜深人靜內心深處總有一種莫名的隱痛，或許就是自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