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深

□何汶鎂 江季云

手足情深

□何汶鎂 江季云

春天的陽光暖暖地照耀著小區，張春香領著患有殘障的弟弟張征軍在小區散步。48歲的張征軍只有3歲的智力，生活自理能力低下，生活全靠家人照顧。

家住第九師一六八團的張春香，姊妹五個她排行老大，多少年來，張春香和家人不離不棄，照顧智障的弟弟，讓不幸的弟弟過上了平靜安穩的生活。張征軍在家排行老二，由于母親孕期正處在糧食匱乏的年代，嚴重缺乏營養，張征軍生下時不足一公斤，導致張征軍3歲時，智力就停止了發育。

張春香其實是父母親的養女，她的養母王菊蓉和她的生母是親姊妹，生母患有嚴重的肺心病，身體不好，張春香一出生，養母便開始照顧她。她一歲半時，母親因病去世了，當時新婚不久的養母頂著婆家的壓力，和養父收養了張春香，從那天一起，張春香和這個家庭血脈相連、相濡以沫。

張春香比張征軍大兩歲半，當時父親在部隊當兵，母親要下地掙工分，五歲的張春香承擔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母親下地干活，張春香就帶著弟弟在田間地頭玩耍，孩子帶孩子，難免會有差錯。她記得有一次，弟弟餓了，不停地哭，哄也哄不好，張春香拔了一把麥穗，搓吧搓吧給弟弟吃了，弟弟不小心麥茬卡在了嗓子里，措手不及的張春香被眼前的一幕嚇哭了，情急之下，哭喊著跑到地里告訴媽媽，媽媽便抱起弟弟飛奔去了鄉衛生院。

經過醫生的搶救，卡在弟弟喉嚨的麥穗也被取出。從此張春香對弟弟更加細心了，三歲的弟弟還不會走路，經常爬著走，有時還會把土坷垃雞糞什么的往嘴里填，張春香放棄和小朋友玩耍的機會，不離弟弟左右。當時家里窮，買不起糧食，都是養父把部隊分發的餅干寄回來，母親把餅干泡成糊糊給弟弟吃，只有五歲的張春香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弟弟吃，母親十分不忍，拿餅干給小春香吃，小春香總是跑開，不肯分弟弟的“糧食吃”。

1970年，母親隨父親接家來到新疆，在一六八團入戶，父親在連隊擔任保管員。有著大專學歷的母親為了照顧家里，拒絕了當老師的機會，參加了五七排。當時智障弟弟才4歲，剛剛學會走路，身邊離不開人。張春香因為要照顧弟弟，直到9歲才開始上小學，母親一直很愧疚，小小的她就開始帶著弟弟做家務，沒有像一般女孩那般嬌寵。張春香是家里的獨女，只要是商店提來好看的花布，母親總是早早為她添置，作為對懂事女兒的補償，連隊的阿姨們都夸她是漂亮的小公主。

18歲初中畢業的張春香，沒有上高中便參加了工作，因為家里除了智障的弟弟還有3個弟弟，要吃要穿要上學。張春香心靈手巧，家里的縫縫補補，全家7口人過年新衣服、單鞋棉鞋，都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弟弟們都很敬重這個大姐，都很聽她的話，父母也是大事小事都跟她商量，張春香一家人相親相愛一路走過最困難的時期，雖有磕磕碰碰，但是能相互理解和尊重。

2013年冬天，張春香的老父親病倒了，重病期間，他拉著女兒的手說：今后一定要照顧好母親和智障的弟弟，父親帶著牽掛走了。

2015年12月份，張春香的母親突患疾病，彌留之際，母親和父親說著同樣的話：“春香你是家里的老大，大姐如母，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征軍，照顧好他，讓他吃好、穿暖，把弟弟們都團在一起。”

送走了母親，張春香拉著弟弟的手，忍不住潸然淚下，以后照顧弟弟的重任要落在兄弟姊妹的肩上了，張春香決定召開一個家庭會議。張春香說：“今天開個家庭會議，爸爸、媽媽走了，把小軍托咐給咱們了，我們有責任照顧好小軍，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家里上班的、種地的、超市干活的都有，大家商量一下吧，看咋樣既把小軍照顧好，又能照顧好家。”

家住九師的二弟張晨光說：“大姐，這眼看就到春節了，外甥外甥女都要回家，兩室一廳你家住不下，這期間我和小五（弟媳）來照顧哥哥吧。”

“大姐，夏天上我家，我們在連隊是平房，冬天冷，夏天暖和，哥來了也可以在院子里轉轉，幫我們喂喂雞，看看家，對身體也好。”四弟媳黃桂花接過話說。

三弟張春明也表示：“大姐，照顧哥哥我們也有一份，我們兩個雙雙還小，玉容是護士要倒班，哥哥有啥不舒服叫我們過來就是了，以后孩子大了，我們就接哥哥來住。”

弟弟弟媳的懂事讓張春香夫婦很感動，張春香說：“你們有這樣的心，我很欣慰，我雖然不是你們的親姐姐，但父母的養育之恩，我一輩子報答不完，以后有啥事咱們商量著來，只要我們不外出務工，征軍就由我和姐夫來照顧。”

在二弟家，張征軍不像在大姐家那樣安靜，總是鬧著要回家，鬧著找姐姐。樓房熱，弟媳何春玲讓他勤換衣服，他會很不耐煩，有時候伸出手，要打弟媳，弟媳何春玲心寬，也不在意。張征軍眼睛上火了，眼睛通紅，點眼藥也不好，弟弟沒辦法就給大姐打電話，姐姐來接張征軍時，張征軍拉著姐姐的手，高興地跳呀跳呀，回到家弟媳鄧玉容趕緊過來幫著點眼藥，打針。

父母的言傳身教給孩子們樹立了最好的榜樣，19歲的外甥孫文總是搶著幫爸爸給舅舅洗澡，外甥女孫嬌嬌上學回來總是記得給大舅帶些好吃的甜點，還有連雙胞胎的小侄女，也幫著叔叔盛飯，倒水……

張春香一家人就是這樣照顧著智障的弟弟，手足之情就像流淌的一首歌，匯成悠悠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