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中介機構信用管理

□王寧江

加強中介機構信用管理

□王寧江

隨著政府“放管服”改革的推進，“水漫金山”式的事前管制全面退潮之后，中介服務亂象這塊礁石隨之浮出水面。今年1月，總理在常務會議上強調“一定要下決心清理不規范的中介服務，特別要堅決整治‘紅頂中介’！”，這一句當頭棒喝，切中命門。中介機構存在的本源是致力于降低社會總交易成本，現在這條路確實有愈走愈偏之嫌，亟需回歸本源。而治理中介服務亂象當引入信用管理理念，從“事前管標準、管承諾，事中管記錄、管評價，事后管激勵、管懲戒”這三個環節入手。

管標準重點是管服務流程規范和產品質量標準。對于中介機構來說，程序規范是保證其獨立性的前提，質量標準是對其服務好壞實施評價的基礎，兩者缺一不可。從標準的種類看，有國家標準、行業標準、地方標準、企業標準等，個人更傾向于一個折中方案，自造一個名詞叫區域行業標準。具體做法就是，由行業協會牽頭組織本地區具有優勢的中介機構聯合編制標準，作為行業自律規則頒發實施，標準的編制過程也是中介機構提升服務能力的過程。這既符合提升中介服務的公信力，避免了中介機構自說自話、缺乏公信的弊端，而且具有可操作性，當地在時間節奏和實踐實施兩方面均可控，做到“短平快”。

管承諾就是要求中介機構法人和相關責任人作出書面承諾，嚴格執行國家有關法律法規、行業規范標準，一旦違反，相關失信信息記入主體信用檔案，自愿接受主管部門、行業協會懲戒。這個承諾是“雙承諾”的概念，一方面中介機構作為法人要做出承諾；另一方面，考慮到中介服務的專業性和中介機構的輕資產化，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所以，中介機構的法定代表人（負責人）、合伙人，專業技術總監以及具體提供服務的專業技術人員等作為重點人群也要簽字畫押、做出承諾。管住了人，行業自律才有落腳點。

管記錄就是要通過互聯網、大數據的手段把中介機構遵紀守法、執行標準、履行承諾的事實記錄下來，把重點人群堅持職業道德、遵守職業準則、尊重專業科學的行為記錄下來。目前，出現中介亂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主管部門對中介機構的底數不清、履約過程不明，導致主動監管無從下手，坐等有投訴才被動上門查實。建設一個全中介服務的信息化平臺，原汁原味地記錄中介機構提供專業服務的全流程節點數據，再輔之以適度的信息披露機制，可能會是最管用的手段。這也是本人一以貫之堅持的觀點，信息傳播是最好的監管和懲戒。

管評價就是要對中介機構的服務打分畫像。有了規范標準、有了行為記錄，那么，開展評價也是自然而然了。既然標準規范是行業協會制定的，個人也傾向于由行業協會主導具體評價工作。如果政府有關部門實在是管不住自己想參與評價的“手”，建議把握兩點，一是評價結果不要普遍性地向社會發布，可以只選擇極好和極壞的兩類向社會公開，以示導向的作用；二是評價結果主要應用于政府的“放管服”和社會治理活動，如“雙隨機”工作等，避免結果應用市場化。

管激勵就是要對評價結果優良的中介機構實施激勵。去年4月中央深改組審議通過，以國務院名義印發的《關于建立完善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制度、加快推進社會誠信建設的指導意見》對如何實施信用激勵做了非常詳實的頂層設計。激勵有很多方式，如正面典型宣傳、綠色通道、公共資源交易便利、主動推介等等。這里只想強調一點，中介機構走向發展和成熟，必然要經歷反復的市場競爭淘汰過程，最后才能形成若干有優勢的行業龍頭。市場自然競爭淘汰的過程會慢一些，所以，政府“有形之手”通過信用激勵，可以加速行業轉型升級、整合重組，加速實現這個過程。

管懲戒就是要對有嚴重失信行為的中介機構實施懲戒。這個懲戒不是單打獨斗的行業懲戒，而是跨層級、跨地域、跨領域的“聯合懲戒”。這個聯合不是傳統意義上，跨部門執法人員走到一起組成“聯防隊”。而是基于大數據基礎，基于信息化手段、基于一系列制度設計的可預警、可識別、可分析的全覆蓋、全天候的懲戒體系，是張“天羅地網”，“一處發起、動態響應”，“一處失信、處處受制”。實現有效的聯合懲戒，需要科技支撐、制度保障。

作者為浙江省經濟信息中心副主任、浙江省信用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