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與意象：現代城市審美的一個視角

王 靜

（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陜西 西安 710071）

文本與意象：現代城市審美的一個視角

王 靜

（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陜西 西安 710071）

城市作為美學研究對象來說，就像是一件藝術品。針對城市審美對象自身的特點和意象這一概念本身的特征，以城市審美意象為切入點對城市的審美進行分析和研究，思考當今城市發展中出現的問題，已成為近年來美學研究的新課題。本文主要是從城市文本和意象這兩個概念進行分析，從而找出兩者之間的聯系，進而說明兩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契合，并為未來的城市發展提供一些思路。

意象；審美意象；城市文本

本文主要是從城市美學的視角來對當代城市的狀況進行分析，將城市美學理論與意象理論融合，從城市審美意象角度開展對當代城市的分析。在此基礎上，從意象理論不同的層次對城市這一文本進行了詮釋，并針對城市中的問題提出了解決之道，為我們城市的未來發展提供一些美學理論的支持。

一、城市文本

美國城市理論家凱文·林奇（Kevin Lynch）在《城市意象》一書中這樣贊譽道“城市，無論景象多么普通，都可以給你帶來歡樂。城市如同建筑，是一種空間結構，只是尺度更大，需要用更長時間過程去感知。”[1]城市，的確是固化的建筑群，是融合時間和空間的宏大藝術，并且是一直處于自身不斷的生成之中。因此，城市就如同一本書卷，人們可以從中看到它的目標和抱負。普林修斯頓大學建筑學院院長MarioGandelsonas 在其《The Urban Text》（《城市文本》）中指出城市在形態上，必然具有自身特有的“敘事性”，可被稱為“城市文本”[2]。因此，從美學角度出發研究城市審美意象，就必須考慮到城市文本敘事的這一特點。

從廣度上來講，城市文本涉及視覺外觀與文化氛圍兩大部分。這說明城市作為人類文化的創造物，其物質形態與文化風貌從不同角度顯示了生命創造力的偉大，從而給人以精神的滿足。從歷時性來看，城市是彰顯文明的動態之美，城市動態之美體現了人類的審美實踐，豐富的物質材料和技術手段推動著城市外在形態美歷史演進的進程。另外，城市居民的集體性參與則是城市動態美構成的一個重要因素，不同階層的市民通過各自富有身份特征的文化行為，共同造就多樣化的城市景觀。因此，從城市美學文本廣度上而言，其內容覆蓋面廣而且龐雜，具體來說包括城市客觀的物質化景觀和市民對城市的審美體驗和實踐兩大部分。

從深度上來分析，城市是一件龐大的藝術品，是一個充滿著生命活力和創造天賦的地方，具有獨特的文化魅力和審美意蘊。一座城市具有特定審美意蘊并非完全取決于城市設計者的構想，還和自然本底和文化傳承這兩個方面有關。城市作為一個藝術品，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審美體系，可以用藝術審美的方式來欣賞我們的城市。

藝術作品主要是指藝術語言問題，對于城市美學而言也可稱為城市的審美符號。這些符號由聲音、文字、色彩、線條等物質構成的層面。城市的河流山川、交通道路、建筑、車輛、人群以及外來的游客都是城市的審美形式的構成要素，城市街頭的雕塑以及明顯的建筑物，都是引發一系列審美過程的關鍵要素，是審美意象營造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審美主體對城市各種審美符號進行綜合把握后對審美形象有了完整的判斷，這種判斷屬于“表現主體情思”的，在情感上審美主體對城市產生了一定的審美判斷。美源于生活，源于人心靈深處的體驗和無限的創造力。城市的感性形式給予審美者以視覺為主的綜合性知覺刺激，當其與人類在長期歷史發展中所形成的深層心理結構相對應，形成一種同型同構的關系，或能產生某種聯想形成“意味”，而成為“有意味的形式”時，就能使人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引起美感。[3]這就是城市的審美意蘊層面，這個層面是審美者精神層面上獨有的感受，是一種難以言說，讓人回味悠長并且與審美者的心理結構與精神訴求達到一致。

二、城市的意象

意象是“意”和“象”兩者的結合，“意”是指主體主觀的情感,“象”是主體之外客觀社會中存在的外在事物。城市的審美包含審美符號、審美形象和審美意蘊三個層次。蘇珊·格朗認為：藝術符號就是意象。城市文本的審美是先從城市的審美符號開始的，城市文本的審美形象是對城市審美符號統一關照，主體參與后的結果，最終在人的腦海中形成一個美的城市意象。這里的城市意象是在城市美學的語境下來審美一個城市的審美意象的，是對城市各類審美符號綜合把握之后，是在腦海中被重新組合和抽象之后形成的統一的審美認知，并進一步深入到更深層次的審美意蘊階段。劉易斯·芒福德將城市形容為盛裝人類文明的“巨型容器”，是“聚集統一體的美學符號”。[4]因此，城市意象應主要包括城市自然形態意象、城市人文景觀意象和城市空間意象三個方面。

自然環境作為一個審美對象，自古以來都是城市發展的重要依據，美麗的自然風光構成了城市環境的獨特魅力，特別是一些有特色的山水，常常成為城市開發和發展的重要依據。這些城市能成為人人向往的城市，與他們所有具有的獨特的自然風光是分不開的。城市中的自然美景是城市居民閑暇時的好去處，美麗的自然風貌給人帶來美感享受，豐富了人們的審美體驗。

人文景觀意象包括歷史遺跡、傳統生活方式、地方風俗文化等。愛默生也指出“城市是靠記憶而存在”。從這一角度來說，城市的歷史和文化就是一個城市的靈魂，是一座城市最重要的價值所在。李澤厚贊美歷史遺跡：“為什么廢墟能成為美？為什么人們愿意去觀賞它？因為它記錄了實踐的艱辛歷史，凝練了過去生活的印痕，使人能得到一種深沉的歷史感受。”[5]可見在表達一座城市的文化時，歷史遺跡更有感染力和震撼力，更使得市民在情感上對城市產生認同感和自豪感。城市空間意象包括城市花園、建筑、街道、社區、廣場等。凱文·林奇指出“一個聚居地是否適宜，是指其空間和當時的肌理是否與其居民的行為習慣相符。”[6]一個城市給人感到舒服、安全還是厭惡、不安，都取決于城市空間，是衡量一個城市空間設計成功的重要標志。

三、城市意象的“今生”與“來世”

后現代主義把科學發展分成附魅、祛魅和返魅三個階段。對于自然的理解是這樣，同樣對于我們的城市也必然有這樣三個階段。

在遠古時代，人類認為萬物都是有靈性的，對待自然是一種“附魅”的態度。而在現代性語境下，人類對待自然是一種“祛魅”的態度，在現代社會，自然變得不再神秘，一切事物在技術的構造中只能顯示為千篇一律。城市發展呈現出千城一面，城市的多樣性、傳統性和文化性遭到破壞，城市美麗的自然山水和厚重的歷史文化都被無情地鏟平，自然生態被破環。還有更加糟糕的市民生活的空間，漫步曾經是城市的象征，而如今密密麻麻的高樓和多如螞蟻的汽車占去了大部分空間。城市意象的“今生”不能算是一個適宜居民居住的理想場所。

現代性對自然的“祛魅”造成了人與自然的對抗，引發了生態危機，于是后現在主義提出的“返魅”成了歷史課題。城市發展到今天，面臨各種困境，不得不引起我們深刻的反思。如何建構城市意象的“來世”，無論是面對我們的自然還是城市必定是一條“返魅”之路。后現代主義建立在對現代性的反思和批判之上，重視生態建設，致力構建一個能支撐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時代。最早提出“生態后現代主義”概念的查倫·斯普瑞特奈克（Charlene Spretnak）指出，現代生活的“自由”是基于“丑化肉體、限制自然、分割地方”而建立起來的。肉體被當作生物機器，自然被看作完全外在的東西，地方被看作蠻荒未化的先民之地。[7]后現代主義對現代性的特點提出了批判，并強調人類需重新認識、尊重自然，在科學的基礎上從技術、倫理、審美三個層面來重建我們的自然觀，也就是說我們要以審美的態度去欣賞自然，以道德的態度去對待自然，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

在未來的城市建設中，城市的建設更多是傾向于生態學意義上的審美關照，因此源于自然生態的有機性不可喪失，它必須最大限度保持或回歸于自然狀態。此外，城市是人工生態，其人文景觀絕不能忽視，以城市內涵為核心，以城市特色和文化為主體所構成的城市符號往往可以令一個城市意象十分深刻，城市應該是一個有記憶的城市，在時間上應承前啟后、具有延續性、不斷裂。

總之，從根本上說，城市是一種自然過程和文化過程，它最終要歸于自然過程，歸于生態文化性的建構，這種理論很值得未來生態城市設計借鑒。隨著城市建設和美化運動的開展，我們期待城市在未來的建設中向人性化、生態化的方向發展，用審美的態度去建設我們的家園。

[1][美]凱文·林奇.城市意象[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1.

[2]康明，朱文一.“城市文本”——一種研究城市形態的方法[J].國外規劃師，1998.

[3]馬武定.城市美學[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5（7）.

[4]劉易斯，芒福德，宋俊嶺，倪文彥譯.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5（48）.

[5]李澤厚.美學四講[M].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1.

[6][美]凱文，林奇·林慶怡等譯.城市形態[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1.

[7]周贗，吳晶.生態城市美學[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9（10）.

G206

A

王靜（1981-），女，山西，碩士研究生，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