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娟
摘 要: 改革開放以來,人們不再恥于言利,而是積極主動地追求個人的物質利益。對利的過分追求導致人們的道德水平日益下滑,針對這一現狀,本文通過對中西義利觀的比較,分析二者的優缺點,旨在為解決今天的社會問題提出粗淺的建議。
關鍵詞: 中西義利觀 比較 現代應用
改革開放以來,人們不再恥于言利,而是積極主動地追求物質經濟利益,在促進物質生產發展的同時,精神出現一定的失守現象。為了個人、小團體利益不惜損害他人、國家的利益,甚至無視他人的生命安全(如頻頻發生的食品安全問題,煤礦坍塌事件等),各種道德滑坡現象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和定位有關義利觀的各方面問題。本文通過比較中西義利觀的異同,取長補短,為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提供見解。
一、中西義利觀的不同
1.中西義利觀的定位不同
中國傳統的義利觀是道義論,強調重義輕利,義在利前,義高于利,甚至是“舍生取義”。孔子強調義重于利,見利思義,他認為“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把君子通達于仁義,小人通達于財力當作君子和小人對待物質利益與道義原則的標準[1]。孔子倡導見利思義,鄙視貪圖財物的行為,成為我國傳統義利觀的基石[2]。其后,孟子強調義先利后,他認為:“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也。”到了封建社會,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漢代的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儒家思想提高到正統地位,儒家的義利觀成了人們的最高行為準則。他提出“正其宜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開始把義利觀對立起來。宋明理學時期,朱熹甚至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徹底否定個人的私利,到了“君子恥于言利”的地步。
雖然中國傳統上有一些其他的義利并重的思想,但相對于儒家的義利觀還是微弱許多,總體上看,我國傳統的義利觀還是重義輕利的。
西方傳統的義利觀在總體上是重利輕義的,普遍重視個人的利益,把個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將他人作為達到自己目的的手段和工具,強調以個人為中心的義與利的統一。西方早在古希臘時期就有亞里士多德、德莫克利特等這樣有名的哲學家,主張道德與財富并不對立,認為占有享用財富反而對道德有利。到了羅馬時期,更是具有強烈的功利主義思想,強調利益至上。雖然到了中世紀,整個社會籠罩在宗教的氛圍下,人的個性被極端壓制,但他們宣揚的禁欲目的在于使得個人罪責赦免、靈魂凈化。文藝復興時期,西方思想家為適應新興資本主義的需要,打出反禁欲主義的大旗,提出要解放人的思想,維護個人的利益,把個人利益置于各種利益之上。到了近代,資產階級功利主義者更是把個人利益作為道德標準,認為在追求個人利益過程中,會增加社會的利益。因此,個人的利益滿足和提高是合乎道德的,利即義。愛爾維修、洛克、尼采、叔本華、薩特等思想家從不同的角度對人性進行闡述,形成功利主義、個人主義、實用主義、人本主義、存在主義等理論,但這些理論都是以個人利益為核心,強調個人利益[3]。可見西方的義利觀是個人利益高于義,把維護自身的利益和重視個人的發展放在首要的位置。
2.中西義利觀的側重點不同
在中國的義利觀中,往往以重義輕利的觀點教導人們,形成一套重義輕利的社會價值觀,使人們自覺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和思想修為。中國傳統的義利觀強調以個人對義利觀的定位作為標準衡量一個人的道德水平,側重于個人人格的自我完善和道德修養的提高,強調的是人的道德理性。而西方學者則認為天人是相分離,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重視個人的發展。他們強調人的知識理性,美德即知識,倡導過智慧的生活,以求得靈魂改善,實現精神和意志自由[4]。
3.中西義利觀的作用不同
中國的義利觀強調義重于利,這有助于個人道德的自我修養,在處理個人和國家、個人和他人的關系上表現出崇高的利他主義傾向和悲天憫人的情懷,培養出一批批具有“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博大胸懷的仁人志士。他們自覺地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為了國家社會利益不惜犧牲個人利益、小團體利益;為了朋友情誼,寧可舍棄自己的利益。但是,因為我國傳統的義利觀是忽視甚至是排斥“利”的,所以這非常不利于社會經濟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人們對物質利益的追求,阻礙物質生產的發展,不利于商品經濟的形成。由于社會物質生產力水平的低下,科技進步就無從談起。個人認為,我國近代的生產力水平遠遠落后于西方,很大程度上是我國傳統的義利觀“輕利”的結果。
西方義利觀強調個人利益,是一種個人利益至上的道德觀。由于個人利益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個人的積極性被極大地調動起來。這種義利觀能刺激個體不斷追求,積極創新,勇于競爭,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每個人都在積極尋求發展的途徑,尋求發財致富的機會,這勢必會推動整個社會向前發展。但是由于這種觀念過于強調個人利益,使得人與人之間成了純粹的利益關系,為了個人的利益不惜損害國家和他人的利益,不惜損害整個人類的利益,造成道德滑坡、生態失衡、人與人的關系冷漠等一系列社會問題。
二、中西義利觀的相同點
除了以上中西義利觀上的不同之外,在義利觀上,中西存在很多相同的地方。中西方思想家都普遍關注義利觀的問題,試圖從理論上解決道德與利益、物質需要與精神需要、個人利益與整體利益之間的矛盾,從而指導人們做出正確的價值行為選擇。另外,雖然中西方義利觀的作用各不相同,但是在歷史上它們各自起到積極和消極的作用。
三、中西義利觀之異同對現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價值觀引導的啟示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肯定了物質利益原則,承認了個人利益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合理的個人利益追求是有利于社會發展的。相比過去幾十年,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發展取得巨大成就,但在強調個人利益方面,有些人卻走過頭,認為過去什么都不好,而西方的一切思想都是好的,于是徹底拋棄“重義輕利”、“君子不言利”的傳統思想,完全采用西方的功利主義思想,走向另一個極端,變得唯利是圖,一切向錢看,重利輕義。現在社會上出現的偷稅漏稅、強買強賣、欺行霸市、敲詐勒索、假冒偽劣、坑蒙拐騙等大量的不正當的經濟行為,以及道義、奉獻、集體利益、重德等傳統價值的地位的迅速下降,不可謂不是這種功利主義、拜金主義過于強調的結果。
21世紀的今天,西方社會已經認識到個人主義、功利主義的種種弊端,開始借鑒中國傳統的思想觀念。“21世紀的世界是東方文明的世界”,西方已注意到東方文明的優越之處,認為治療西方文明弊病的有力武器就是中國傳統文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否也應該反思我們今天的義利觀,是否也應該對這幾十年來對西方義利觀的肯定來一個重新的定位和客觀的評價?
1.重新定位中國傳統的義利觀
市場經濟是利益經濟,本身就能夠刺激人們的財富欲望。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再片面宣傳利益至上的思想。社會上出現的種種道德滑坡現象表明,我們已經嘗到過于強調功利思想所釀成的苦果,所以有必要重新定位我國傳統的義利觀。
十六大報告指出:“要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不僅僅是指我國要實現政治經濟的偉大復興,還有中國傳統文化的偉大復興。當然,這是在剔除封建糟粕基礎上的中國傳統文化的偉大復興。對于傳統義利觀的現代復興,我們要全面地予以分析,摒棄傳統中義利對立的思想和封建糟粕,結合時代精神,弘揚中國傳統義利觀的精華,把義利結合起來,以義制利,以義揚利,使其相輔相成。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肯定義與利的真實存在,還要看到義與利是不同性質的東西,當兩者發生矛盾時,要繼承傳統的義利觀,把義放在首位,“義以為上”、“見利思義”、“義然后取”,反對“見利忘義”。
我們要用傳統的義利觀教育人們,大力提倡貴義興利,義利并舉的道德原則,加強人在經濟行為中的正直、正義品德的塑造,杜絕社會上見利忘義,重義輕利現象,用傳統的道義原則消解市場經濟與商業社會的負面影響,以期為我們今天的道德建設提供有力的精神支撐。
2.合理借鑒西方的義利觀
西方傳統的重利輕義的觀念促進了社會經濟的迅猛發展,這是一個有目共睹的事實。所以一直以來,西方的功利主義思想被發展中國家奉為經濟發展的“法寶”。固然,西方義利觀強調個人利益能夠調動人們的積極性,促進經濟的發展,但是過于強調個人的利益而無視他人利益必然導致不良的后果。也就是說,對于西方利益觀中合理積極的成分,我們是要吸收的,但是不能照抄照搬,要對其進行分析,“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對于利,要掌握一個度。我們提倡人們追求物質利益,但這個物質利益必須是合理合法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西方義利觀中激勵人們積極進取的思想是要吸取的。
3.構建合理的現代義利觀。
傳統的道義論格調太高,特別是到了宋明理學時,提出“存天理,滅人欲”,完全忽視人的各種需要,不符合人性的發展。而西方的功利主義又容易導致唯利是圖的盛行。所以我們要對義利加以正確的引導,不能提倡古代的只講“義”不講“利”的道德觀,也不能為了個人私利而不擇手段,而是要把中西的義利觀結合起來,表現在經濟活動中就是把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結合起來,既促進社會主義道德建設,又調節人們對利益的追求。大力倡導“義利并重”、“見利思義”的義利觀,抑止市場經濟自發滋生的個人利益至上的行為,提高人們的思想道德修養,凈化人們的心靈,提升國民的精神境界。
我們還要創建一個人們不僅重視物質利益,更重道德修養的“義利兩有”的社會氛圍。對于那些見利忘義、一味追求不義之財的人,要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以形成強大的輿論氛圍,引導人們樹立正確的義利觀。
總之,我們要盡快走出功利論的迷霧,對于中西方義利觀,要取二者之長,避二者之短,既要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又要提高人們的道德修養,在全社會營造一種注重道德修養、以義取利的良好氛圍。
參考文獻:
[1]王霽.中西傳統義利觀之試比較.湖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2.2.
[2]黃河、邵興國.中國傳統義利觀的比較與思考.河南機電高等專科學校學報,1993.3(1).
[3]李放滔.論中國傳統德育的創新.新疆教育學院學報,2003.12(4).
[4]巴發中.中西傳統義利觀比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19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