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性民調不足以證明中國在菲形象

代帆

近日，在日本首相安倍訪問菲律賓之際，菲媒體透露出去年12月菲民調機構“亞洲脈搏”（PulseAsia）進行的一項調查。該調查顯示，菲律賓人對美國和日本的信任度分別高達76%和70%，不信任度分別為23%和29%，而對中國的不信任度高達61%。在中菲關系日益改善的大背景下，這一調查結果看上去似乎很不合拍。不過，根據筆者在菲律賓的長期調研和觀察，我們大可坦然置之。

在2011年中菲關系因南海問題惡化之前，筆者曾經在菲律賓做過一項中美日在菲律賓的軟實力比較研究的田野調查，回收有效問卷約700份。根據筆者的數據分析，從整體而言，美國在菲律賓的軟實力確實最為強大，中日兩國相比，日本雖然略強一些，但在很多領域中日兩國各有千秋。比如在被問及中日兩國未來在東南亞地區發揮的作用時，希望中國“作用更大”和作用“維持不變”的比例分別為71.4%和19%，僅有3.4%的人希望中國的作用下降，而希望日本“作用更大”和作為“維持不變”的比例分別為44.4%和40.5%；認為中國在亞洲的影響力，“非常積極”和“有點積極”的比例分別為11%和59%，認為“有點消極”和“非常消極”的比例分別為11%和1%。由此可以看出，此時菲律賓人對中國的認知其實整體是非常正面和積極的。

在中菲之間，南海問題幾乎是唯一能夠影響雙邊關系的議題。過去幾年，也正是南海沖突改變了中菲關系以及菲律賓大眾對中國的認知。在將來，如果南海沖突能夠冷卻并妥善處理，菲律賓人將會改變對中國的認知。從這一角度而言，某一階段的民調，其實能夠說明的問題非常有限。

但從另一角度而言，中國又必須面對現實的差距。

美國人在菲律賓長達近半個世紀的殖民統治，除了給菲律賓人留下美式制度以及英文教育，還在眾多菲律賓人心中留下了美國樂助他國的印象。盡管菲律賓存在大量左派和民族主義者，但菲律賓人從整體而言還是心存對美國的熱愛。短期之內，中國不可能挑戰美國在菲律賓的傳統影響。

再論日本，無論是日本企業在海外的長期投資，還是其國際援助經驗，都走在中國的前面。日本企業的高薪，以及日本國際基金會和NGO組織的海外耕耘，都在國外塑造了日本國家和日本國民的良好形象。相比之下，中國企業無論在國際投資還是國際經驗方面，都遜于日本。比如，中國對菲律賓的投資，遠不及日本對菲投資的零頭。來自日本政府、日本國際基金會和日本企業的獎學金，推動大量菲律賓人前往日本留學。

在民間交往方面，日本的NGO組織，以及美國的和平隊，通過對菲律賓民間和社會事務的參與，通過軟性的方式贏得了大量民心。而這一切，也正是中國的不足之處。

如果中國企業能夠樹立他們在海外強大而又負責任的形象，中國民間外交能夠擴大與菲律賓的交往，在中國國力日益強盛的背景下，中國就一定能夠再次贏得菲律賓普通大眾的民心。▲

（作者是暨南大學東南亞研究所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