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拜杜麗娜作品《十字架》的結構分析

韓東岳

摘 要：古拜杜麗娜是20世紀最著名的作曲家之一，與施尼特凱、杰尼索夫并稱為"俄羅斯三杰"。《十字架》是古拜杜麗娜創作于1979年，原為大提琴和管風琴而作，1992年經德國手風琴演奏家的建議改為大提琴和巴揚演奏，并于2001年11月20日發行CD?！妒旨堋肥且徊颗c宗教體裁相關的作品，而且對于作曲家創作生涯中具有重大轉折意義。本文主要對《十字架》中的結構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古拜杜麗娜；《十字架》；結構；“十字交叉”主題

中圖分類號：J6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36-0063-01

《十字架》可算是古拜杜麗娜創作的第一首把宗教信仰融入標題以及作品的宗教體裁作品，當然就作曲家本人而言，她的所有創作都是基于她虔誠的宗教信仰。除了《十字架》本身標題所具代表性之外，其音樂內容也隱含著諸多宗教因素?！妒旨堋肥窍笳魅祟愂芸嗍茈y再到救贖的一個過程，如兩種樂器各自代表的形象，巴揚高音區所代表的“光明”主題，象征著天堂的和諧與美好，大提琴低音區所代表的“黑暗”主題則象征著人間的痛苦；演奏音區的交叉互換所形成的符號特征等等。尤其是具有十字架意義的“十字交叉”主題，促成了其以后創作中所形成的縱向與橫向的交叉思路。

這是一個三部性的樂曲，由呈示部、展開部和再現部組成，而展開部是由多個小的展開段落組成。基本曲式結構圖如下：

樂曲開始就通過巴揚的顫音和大三分解和弦把人引入一個明亮靜謐的意境中，仿佛置身于天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眾信徒齊聲誦唱著對神的贊美。在這么安詳和諧的氣氛之中，大提琴在低音區緩緩奏了出來，猛然力度加強，p與ff力度的對比，以及微分音和十二音間不協和的音響瞬間讓人感覺到一種極度壓抑的痛楚，與天堂的和諧形成極大的反差，同時力度上也與巴揚構成staccato和legato的對比。之后情緒越發推進，直至到了第180小節推到了最高點fff。在呈示部分立，巴揚所代表的夢幻般的幸福的“天堂”，大提琴代表著“人間”的痛苦，這兩種樂器和音色也在各自的形象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接下來是展開性的段落。相對于全曲一共345小節的長度來說，展開部明顯占了很大的一部分。雖然呈示部的小節數長達179小節，但在織體上并沒有發生變化，就音樂的內部推動力來說并不是很大，結構構成上也只是一個主題的陳述。而在展開部明顯有了許多因素的對比，也是呈示部中各個聲部緩慢推進所積蓄的“動能”的釋放。展開部各個段落之間對比也非常大，尤其是在織體上，音高旋律上，樂器色彩上等方面。雖然展開部與呈示部對比較大，但展開部也是運用了呈示部的音高組織材料，除了一些不確定性音高的使用外，許多旋律進行都是呈示部的主題動機拆解又重組而來。

B2前兩小節大提琴單獨在大字組#f和g音上作二度核心音程的顫音進行，后通過半音和小六度的跳進從低音區進行到高音區，繼而在192-194小節將音持續推到最高最強，而巴揚則是運用快速抖動風箱的形式作與大提琴聲部反向的運動，進行到最低最弱，譜面上也標著lowest possible register（盡可能表達到最低）。當進行到極致的時候，在195小節古拜杜麗娜休止了一小節，此處正是達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也是展開部的“點睛之筆”。在古拜杜麗娜的觀念中，并非把休止當作是靜止，而是把休止稱為“0點”認為其是有音高，有音值的，它有著極豐富的內涵，無限的生機。這個觀點在甘碧華研究古拜杜麗娜的作曲觀點時曾提到過，認為這是和聲音響的自然屬性之一，是對音高“零”、音值“零”作出的新的突破。①

B3部分在全曲中力度達到了最強，前一小節的休止稍微做了下緩和，繼而在大提琴上奏出fff的力度，做小字二組#f和g音的顫音進行，比樂曲起始的巴揚二度顫音高出一個大二度，從而在此完成了形象互換，形成十字交叉進行。巴揚聲部則是縱向密集和聲音叢，形成兩個相差小二度的大三和弦交織。

B4也是只有一小節，如180小節一樣，屬于無節拍的運用，使用不確定性音高，巴揚仍作“色彩性音塊”運動，大提琴則是顫動的上下滑音，中間間插著特殊演奏法的使用，如31排練號處，要求是“ Tremolo with thumb at right angles to the string”（用拇指在弦上的正確角度奏出顫音），接著后邊是要求“col legno”（用弓背擊弦）。而且在這一小節中也用到了“不確定時值”，中間有兩處都是直接用演奏時長來表示，一個≈20秒，一個≈60秒，更加突出了無節拍小節的自由性。

B5則是大提琴的solo，旋律音程材料的主要構成是二度音程和六度音程，即是從核心音程的直接運用和轉位運用。節奏比較自由，允許演奏家自由伸縮處理，最后通過四度泛音的級進運用推入到下個展開段落。

再現部相對179小節的呈示部來說實在有些短小精悍，但卻把呈示部的主題全面升華，大提琴和巴揚的音色轉換，象征著人類的痛苦得到了解脫，人們在天堂和諧的氣氛中迎接新生，在信仰中獲得永恒。

注釋：

①甘璧華.恢復和聲音響的自然屬性——索·古拜杜麗娜的和聲與風格之一[J].音樂藝術-上海音樂學院學報，20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