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市井中的女無賴

王吳軍

古代市井中的女無賴是一個不容小視的群體，這些女無賴又被稱為“撮合山” “牽頭”“馬泊六”等。平時除了好吃懶做、游手好閑、坑蒙拐騙之外，還收受賄賂，做著拉皮條的丑惡勾當。

《水滸傳》里的王婆就是一個典型的女無賴，雖然開了一間茶坊，但生意總是冷冷清清，根本沒有顧客。不過，王婆不是靠賣茶賺錢的，她全靠做無賴的勾當為生。王婆是這樣描繪自己的無賴生涯的：“老身為頭是做媒，又會做牙婆，也會抱腰，也會收小的，也會說風情，也會做馬泊六。”所謂“馬泊六”，就是給通奸的男女拉皮條。

古時候，還有一些女無賴為了取悅自己的姘夫或包瞞奸情，就硬拽著媳婦、妯娌、姑嫂等眷屬下水，這些女無賴是許多強奸案中的女幫兇。明朝正統年間，江南某地的商人吳龍的母親陳氏就是一個女無賴。陳氏經常和附近閑漢私通，穢聲遠揚。吳龍因長年在外做生意，并不知情，等到吳龍娶回了妻子王妙翠之后，陳氏和那些閑漢私通就不大方便了，于是，王妙翠無意間就成了她的婆婆陳氏通奸的障礙。陳氏為了繼續和那些閑漢私通，竟然伙同自己的奸夫來逼奸媳婦王妙翠。王妙翠受辱之后，羞憤自殺。

還有一些女無賴干的是偷竊的勾當，這一類人多是年輕的女子。為了偷竊，裝扮成丫鬟，當人家辦喜事的時候，就混進去。遇到男方詢問，女無賴便謊稱自己是女方的陪嫁丫鬟，遇到女方詢問，女無賴便說自己是男方家里的丫鬟。然后，女無賴會趁機偷了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藏在自己的下身夾帶出去。

有一類女無賴是典型的女潑皮，又被稱為“潑腳子貨” “雌老虎”等。這種女無賴非常兇悍。明朝文人的結案判詞《折獄新語》里記載說，明朝末年的時候，江南某地有一個兇惡如豺狼的趙大姐，動不動就惡毒打人，為當地之霸。趙大姐借了鄰居劉大姐的首飾后，賴著不還，劉大姐向她討一回，就被毒打一回，后來，竟致劉大姐墜胎亡命，制造了一尸兩命的慘劇。

有的女無賴喜歡行騙，行騙的方式非常高明，而且因為占有性別上的優勢，行騙往往成功率極高。

清朝康熙三十年（1691）的時候，山東有個女無賴扮成一個良家少婦，雇了一頭小毛驢去兗州“探親”。途中，此少婦主動與趕驢的男子閑聊，得知趕驢的男子還未成家，少婦喜上眉梢，于是便對他說：“我一年前死了老公，現在守寡獨居，我看你是一個老實人，愿把我的終身托付給你，和你結為夫妻。”

趕驢的男子聽了少婦的話大喜，當晚，兩個人便在一家客店中同床共枕，做了事實上的夫妻。兩天后，少婦和趕驢的男子到了兗州，少婦對趕驢的男子說：“我娘家就在這里居住，我告訴你，我娘家很有錢，你穿這身衣服去拜見我的父母，有點不大合適。”說完，少婦拿出銀子來，讓趕驢的男子去附近的綢緞店里買新衣服。趕驢的男子買回新衣服后，少婦偷偷在新衣服上燙了幾個小洞，然后，假裝生氣地對趕驢的男子說道：“這爛衣服怎么能穿？你先吃飯，吃完飯后，我和你一起去那家綢緞店里調換衣服。”趕驢的男子點了點頭，就開始吃少婦為他準備好的飯菜，然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少婦已偷偷在飯菜里下了毒。

吃完飯后，少婦帶著趕驢的男子一起去綢緞店里調換新衣服。綢緞店自然不肯認賬，于是，雙方發生了爭吵。正在激烈爭吵的時候，趕驢的男子因所服的毒藥發作，猝死在綢緞店中。少婦立即又哭又鬧，說綢緞店害死了她的老公，要去告官。綢緞店的老板大驚，見此事沒有外人知道，連忙哀求少婦將此事私了。少婦同意了。最后，綢緞店的老板給少婦500兩銀子，此事到此結束。這個女無賴扮成的少婦拿了500兩白花花的銀子，騎著雇來的那頭毛驢揚長而去。

古代女無賴另一個角色是做女訟棍。《夷堅志》中記載，宋朝時，某縣的趙縣令遇到了一個做訟棍的女無賴，這個女無賴為一縣之患，人稱“攔街虎”，視笞撻如搔癢，比男人還經打，官府根本治她不得，老百姓更是拿她沒辦法，只好任憑她耍無賴訛詐錢財。

也有一些女無賴充當的是市井中女幫閑的角色，專門給富戶豪門當走狗。明朝文人的筆記《云間雜識》里說，明朝萬歷年間，江南有一個名叫吳賣婆的女無賴，她能壞人的名聲，破人的家產，是一郡之害。古代的一郡相當于現在一個地區級的市，地盤很大。一個女無賴竟然成了一郡之害，其危害之大，的確是聳人聽聞，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