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辛基無雪不冬天

于華蕓

總是習慣性地躲避寒冷，大冬天往熾熱的海島或是南半球跑，而這一次，卻是迎著冰雪的芬蘭之旅， 去尋找冬天里凍出來的美景。

到達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的第一天，確實被凍傻了，來自北極的寒流讓原本冬天氣溫在-10℃左右的赫爾辛基到達了少見的-28℃，手機拿在手里不出十幾分鐘便自動關了機。但遇到的每一個芬蘭人卻都說我們是幸運的，因為這個冬天直到圣誕節都還沒有下雪，而恰恰在我們來之前的幾天，厚厚的雪從天而降，那是赫爾辛基冬天應該有的樣子。冬天的北歐白天很短暫，早上9點半太陽才懶懶地爬出來。舍棄酒店，選擇了中央車站附近的一間公寓，想像個本地人一樣，找尋這座城市的性格。一張交通卡就可以帶我們坐上四通八達的有軌電車，開始去發現赫爾辛基的秘密。

冷空氣帶來的也不全是壞處，雖然氣溫低，但天氣卻是晴好的，冰冷的空氣干冽而清新。赫爾辛基的城市中心保留了很多老建筑，流露出優雅與繁華。冬天的陽光顯得特別溫柔，斜斜地從屋頂照過來，將地上的雪照得晶瑩。有軌電車從金色的陽光中穿過，路上行人呼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白色，美麗而鮮活的畫面讓我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座北歐城市的冬天。冬天再冷也擋不住一顆童心，烏斯別斯基東正教大教堂前的一段斜坡成了孩子們歡樂的滑雪場。赫爾辛基大教堂和參議院廣場無疑是赫爾辛基的焦點，這座白色的圓頂教堂矗立在臺階之上，氣宇軒昂。教堂前的廣場是舉辦各種活動的地方，比如熱鬧的圣誕集市。

在赫爾辛基的一周里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燈光秀。冬天的北歐白天很短，早上9點多才天亮，下午3點多就日落，是有那么一點郁悶，于是芬蘭人在寒冷的夜晚給自己設計了一個個歡樂的節日，新年伊始的燈光藝術節，如同黑夜中的一場秀，由來自世界不同地方的超過500名藝術家共同奉上這場夜晚的視覺盛宴。赫爾辛基大教堂是其中的一位主角，絢爛的燈光在原本白色的教堂表面上繪出一幅又一幅圖畫。LUX燈光藝術節是在一年中最黑暗的日子里舉辦，因此節日的氣氛更加強烈。燈光節以赫爾辛基的大街小巷為背景，城市成為藝術品的一部分。

赫爾辛基瀕臨波羅的海，是芬蘭最大的港口城市，全國50%的進口貨物通過這里進入芬蘭。從港口的摩天輪上，不但可以俯瞰城市里的建筑，還有港口的美麗景色。冬天當氣溫忽然降下來，海水溫度比空氣高的時候，便會出現海水蒸騰的場景，整個海面霧氣繚繞，美得一塌糊涂。特別是早上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將海面和云霧染成一片金色，渡船從金色的霧氣中緩緩開過來，吐著白煙。海面上有一層浮冰，落了雪，冰上的裂隙是大自然畫出的線條。我暗自慶幸在冬天與赫爾辛基相遇，看到這位波羅的海的女兒如此美麗的一面。

港口邊的市集廣場是體驗赫爾辛基悠閑生活步調的好地方，這里是赫爾辛基最大的露天市場，一個個小攤位販賣著花草、家常食物、一般用品、手工藝品等，充滿芬蘭的生活風情。只是冬季氣溫太低，這里的攤位才暫時撤了，不過也不用失望，因為廣場旁邊還有擁有120年歷史的老農貿市場，出售芬蘭傳統美食和手工藝品。

天氣和景色實在太好，我們臨時決定登上前往芬蘭堡島的渡輪。渡輪帶有破冰功能，即使在冬天也不會停航。站在渡輪之上，與一座座被冰雪覆蓋的小島擦肩而過，美不勝收。冰封的海面隨著太陽的升高映著天的藍色，每一處都被白雪覆蓋，一片靜謐。芬蘭堡建在赫爾辛基外海上的一串小島上，建于250多年前，是世界上現存最大的海防軍事要塞之一，也因此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了世界遺產名錄。渡船靠岸，尚未登島，已經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一切都被冰雪包裹著，一切都是銀白色的！雖然我是在北方長大，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見到如此的冬季景色！

雖然天氣寒冷，但面對如此的美景，攝影師們又怎能安心坐在船艙內呢。

赫爾辛基的氣溫回升，雪也紛至沓來了。北歐的雪下得豪放，往往一夜之間，那些雪就積了起來，像棉花糖一樣的雪。那天對于芬蘭堡島念念不忘，于是盡管大雪紛飛，卻還是再一次踏上了渡輪。雪中的芬蘭堡島換了另外一副模樣，依然是銀白色的世界，卻分明有另外一種韻味。目之所及仿佛是一個完全被冰封的與世隔絕的世界，仿佛連時間也被冰凍了。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渡輪經過的航道猶如一條通往冬季世界的路。那一刻的海面與島嶼成了一幅水墨畫，無論是晴是雪，赫爾辛基的冬天都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美。

同伴已經是第3次來赫爾辛基了，夏天來過，深秋來過，她說，冬天的赫爾辛基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