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自駕8000公里游貝加爾湖

本報特約記者 郭睿

每年冬天中國人常常會從天氣預報中聽到“來自貝加爾湖的冷空氣”，中小學歷史課本中關于西漢霍去病大破匈奴，“北抵瀚海（貝加爾湖）而還”，蘇武牧羊的故事令不少中國人有貝加爾湖情結，筆者與職業攝影師許陽就是貝加爾湖的“鐵粉”，今年秋我們從中國自駕出發，實現了環游貝加爾湖的愿望。

“契丹人”開著遼A車來到西伯利亞

我們從中國沈陽出發，經由滿洲里出境，全程由許陽自駕，經外貝加爾州首府赤塔、布里亞特共和國首府烏蘭烏德，一直到貝加爾湖東岸的色楞格河三角洲，再從貝加爾湖南端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繞過湖的最南端，穿過茫茫的東薩彥嶺，來到東西伯利亞的中心城市伊爾庫茨克，再到貝加爾湖西岸，乘渡輪，把車開到貝加爾湖上的奧爾洪島。全程歷時18天，往返距離約8000公里。一路上，我們受到了當地人的禮遇，俄羅斯人看似高冷，不善言談，也不太喜歡用英語溝通，但是一旦打開心扉，我們很快就能打成一片。經常會有人對我們的車牌很感興趣，問我們從哪里來，我們就會用俄語回答說：“Китай（中國）！”原來，俄語里“Китай（中國）”一詞是“契丹”的音譯。大遼，這個昔日由契丹人所建的草原帝國，影響力居然橫跨近千年，至今，俄羅斯和中亞等國，對于中國的稱呼仍然是“契丹”，而我們剛好開著一輛“遼A”車牌的越野車，從契丹發源地之一的遼河岸邊，來到了這個草原帝國曾經施加過影響的東西伯利亞，這種感覺對我們來說非常特別，甚至帶了一些神圣感。

白塔、喇嘛廟、敖包、薩滿石柱，處處可見貝加爾湖的東西兩岸分屬布里亞特共和國和伊爾庫茨克州，至今仍然生活著很多蒙古人和與蒙古人關系密切，史書中被稱為“林中百姓”的布里亞特人，在這里，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有著和我們一樣的黃皮膚黑頭發，這讓我們倍感親切，他們看到我們也許是一樣的感覺，我們在草原上遇到蒙古牧民，他們對北京、呼和浩特都非常熟悉；我們在烏蘭烏德博物館里認識的布里亞特小伙，會講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他的中文，就是在沈陽留學期間學的。對于從“契丹”遠道而來的我們，他們非常熱情，草原上的蒙古牧民還請我們喝酒，而我們也使出了我們的看家本領——給他們拍好照片后，用小型照片打印機立即打出照片送給他們，雖然語言不通，但彼此的笑容真摯而熱情。我留意到，他們在給我斟酒的時候，仍然用手指蘸一滴酒，敬天、敬地，這樣富有儀式感的習俗，沒有因時代變化而走遠。

在貝加爾湖畔的草原上，白塔、喇嘛廟、敖包、薩滿石柱，這些原住民留下的薩滿教與喇嘛教的象征處處可見。甚至，在貝加爾湖西岸的薩彥嶺深處，還有一處叫做阿爾山的圣地，我們來到阿爾山，看到山中涌出的清澈溪流和溪流邊打水、立瑪尼堆的人們，恍然大悟：這個阿爾山，和我們中國內蒙古的阿爾山是同一個詞，都是蒙文“圣泉”的意思。

來到西伯利亞鐵路環湖支線起點

蒙古人民的母親河色楞格河，蜿蜒流過布里亞特共和國首府烏蘭烏德市，色楞格河岸上是與河流并行的公路和鐵路，我們從烏蘭烏德出發，順著河流的方向驅車進入色楞格河三角洲。在這里我們與貝加爾湖初見。貝加爾湖是世界上最深、淡水儲量最豐富的淡水湖，也是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淡水湖，三角洲濾去了色楞格河的泥沙，站在三角洲附近的湖邊，眼前是清澈而透明的一汪碧藍。

我們沿著貝加爾湖南岸向西，從烏蘭烏德到伊爾庫茨克，一路上都有西伯利亞鐵路相伴，在斯柳江卡小鎮，沿湖的鐵路，精致的石造火車站與蒸汽機車交織在湖畔，這里是充滿情懷的西伯利亞鐵路環湖支線起點，老式蒸汽機車由此慢慢沿湖而行，一直前往湖畔深處的貝加爾港。

在伊爾庫茨克住一晚后，第二天又馬不停蹄地前往奧爾洪島，我們把車開到渡輪上，乘渡輪登島，如果冬季來，冰面封凍，是可以直接在冰凍的湖面上一直把車開到奧爾洪島的。奧爾洪島是貝加爾湖開發較為成熟的旅游度假區，島上自然也多了很多中國游客，一些細心的同胞看到中國車牌的車輛上島，紛紛跟我們打招呼。

在貝加爾湖的地標，奧爾洪島薩滿巨巖旁邊，幾位年輕的情侶唱著《貝加爾湖畔》，我們還看到，當地的原住民布里亞特姑娘，帶著歐美來的外國朋友，來到薩滿巨巖前面的薩滿石柱祈福、禱告，在薩滿教的傳說中，奧爾洪島上的薩滿巨巖是世界上幾個薩滿能量源之一。薩滿巨巖靜靜地矗立在奧爾洪島的西湖岸，在萬丈霞光之中迎接著貝加爾湖輝煌的日落。

10月中旬的東西伯利亞，迎面而來的風雪，宣告冬天的來臨。這次我們繞地球上最古老、最純凈的湖只畫了個半圓，清澈而神秘的貝加爾湖，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