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秋

張穎輝

立秋之后，農作物漸漸成熟，農人就開始采秋。

朗朗的秋日，碧綠綠的南瓜葉，蓊蓊郁郁，如同一床綠毯鋪蓋于地岸上。一個個南瓜成熟了，像一個個害羞的姑娘，躲在葉子下面。秋風拂拂，瓜葉沙沙。此時，偶爾能瞄到一兩個南瓜的半邊紅臉。

農人挑著籮筐，迎著秋陽，笑瞇瞇地來到地岸邊。擱下籮筐，雙手分開片片的瓜葉，隨手采摘一個個南瓜，如同搬起一塊塊金磚，連同喜悅裝進籮筐，并閃閃壓壓地挑進屋里。

之后，農家堂屋春臺上擺起一個個南瓜。那圓形的像紅月，那彎形的像彩虹，那葫蘆形的像紅泥人。形態各異，搖紅閃金。同時，農家飯桌上，多了一道色紅如桔的南瓜菜，揚起了一家人品吃南瓜的片片笑語。

菜園里，辣椒紅了，如同跳動的火苗；搭在架上的豇豆紅了，如同隨風拂動的紅繩；吊在樹上的葫蘆老了，如同閃閃發亮的明燈。農人知道，紅辣椒、紅豇豆晾干，一年四季可享用；老葫蘆晾干，可鋸作瓢用。于是，農人掂起籃子，來到菜園子，抓起一把把火苗，解下一根根紅繩，采下一盞盞明燈。

地里，高粱笑紅了臉、彎了腰。農人來到高粱身旁，揮動鐮刀，割下一張張笑臉。花生熟了，一顆顆飽鼓鼓的花生，像葡萄那樣密密地組成一串。農人摘下顆顆花生，叭叭地撒在籃里、筐里。早棉白了，躲在青枝綠葉叢中不肯露面，農婦腰系棉袋，走進棉地，尋找采摘。

回到家，將紅辣椒、紅豇豆、葫蘆、高粱掛在屋檐下，將花生、棉花晾曬在門口。鞭炮般的一串串紅辣椒，山花般的一捆捆紅豇豆，皎月般的一個個葫蘆，紅馬尾般的一把把高粱，與門前晾曬的花生、棉花，組成一道絢麗多彩的風景，裝點著門戶。

屋內南瓜飄香，屋外風景如畫，證實著一個紅火豐實的秋，預示著一個五谷豐登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