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就業的影響

摘 要：基于傾向得分匹配的雙重差分模型，利用工業企業數據，從微觀角度分析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就業的影響。分析結果表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總體上沒有明顯降低我國國內就業，并從鼓勵對外直接投資和促進國內就業兩個角度提出了對策建議。

關鍵詞：對外直接投資；就業；最近鄰匹配

中圖分類號：F24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283（2016）08-0044-02

[作者簡介]孟猛（1975-），女，河北保定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跨國公司與直接投資。

[基金項目]天津社會科學研究規劃資助項目“垂直專業化與天津對外貿易的快速發展”（項目編號：TJYY11-2-080）；南開大學亞洲研究中心資助項目“亞太自由貿易區研究”（項目編號：AS1412）。

一、引言

近年來，我國越來越多的企業積極實施“走出去”戰略，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增長顯著。2003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僅有3439家，當年對外投資流量不足30億美元，累計對外直接投資存量448億美元；2013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為153萬家，對外直接投資的流量和存量分別為10784億美元和66048億美元，企業數量、對外直接投資的流量和存量的年均增長速度分別達到161%、438%和309%。西方一些發達國家曾因對外直接投資導致國內相關產業的“萎縮”或“空心化”，繼而造成國內失業率的增長。我國作為人口大國，就業問題一直是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問題。因此，我國企業大規模“走出去”是否會降低國內的就業已成為當前學術界、政府和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

目前，關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是否會降低國內就業這一問題尚無定論。Brainard （1997）認為對外直接投資會通過對母國出口的替代而導致本國就業的降低；而Helpman（2004）卻認為對外直接投資會通過母公司經營成本的降低與規模經濟的實現而促進國內就業規模增長，但是短期國內資本的流出可能會造成國內就業規模的減少。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快速增長是否會降低我國國內的就業，也引發了國內學者的關注。羅麗英和黃娜（2008）、姜亞鵬和王飛（2012）以及張海波和彭新敏（2013）分別利用宏觀層面的數據，發現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促進了國內就業。然而，這些研究都基于宏觀的角度，而對外直接投資是企業微觀的行為，因此，本文基于傾向得分匹配的雙重差分模型，從工業企業的微觀角度，研究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就業的影響。

二、檢驗模型和數據描述

本文以工業企業數據為樣本，數據來源于商務部和中國工業企業統計數據庫。將樣本分為對外直接投資企業（OFDI企業）和未對外直接投資的企業（非OFDI企業）兩組，依據企業名稱對兩個數據庫的資料進行了匹配，然后利用最近鄰匹配法為OFDI企業找到最相近的非OFDI企業。如果OFDI企業在對外直接投資后就業人數系統性高于基于最近鄰匹配法所找到的非OFDI企業，我們就認為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增加了就業；否則，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減少了就業。對此，我們可以構建雙重差分模型：

emit=α0+α1·OFDI+α2·Time+λ·OFDI·Time+β·Xit+vj+vk+vy+εit（1）

下標i和t分別表示企業和年份；em表示企業就業人數，為避免異方差等問題，本文取對數衡量；OFDI表示企業是否對外直接投資，如果企業對外直接投資，OFDI=1，否則為0；Time為0、1變量，其中0表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以前，1表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之后；Xit是一組由勞動生產率（prod）、資本密集度（kl）、企業規模（size）、企業經營年限（age）、出口密集度（ex）、融資約束（fin）、企業外資股份（foreign）構成的控制變量集合；vj、vk和vy分別代表未觀測到的行業、地區以及年份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OFDI·Time為核心變量，它前面的系數λ說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就業的影響，如果大于零，說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前后OFDI企業的就業人數大于非OFDI企業，表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促進了國內就業；否則，則說明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降低國內就業。

三、估計結果和分析

利用最近鄰匹配法為OFDI企業找到相近的非OFDI企業，并根據（1）式的雙重差分模型估計，表1顯示了回歸結果。其中第1列顯示了沒有控制固定效應的基準結果，第2-4列分別顯示了控制行業特定效應（第2列）、同時控制行業特定效應和地區特定效應（第3列）以及同時控制行業特定效應、地區特定效應和時間效應（第4列）的結果。變量OFDI是度量企業是否對外直接投資的變量。表1第1-4列的回歸結果中，它的估計系數為正，但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初始年份OFDI企業和非OFDI企業的就業人數沒有顯著的差別。變量Time的估計系數為正，但在所有的回歸結果中都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說明不論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與否，企業的就業人數隨時間的推移均有所增加。本文的核心變量交叉項OFDI·Time在第1-4列中估計系數均為負且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表明無論是否考慮行業、地區以及時間效應的影響，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都不會明顯降低國內就業。

其他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基本與傳統的理論或預期一致。為了考察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基于馬氏距離匹配法重新進行了估計，回歸結果與最近鄰匹配方法的結果并沒有發生明顯的差異，這說明上文的研究結論是穩健的。

四、結論和對策建議

研究結果表明，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并沒有對國內就業產生明顯的負面影響。說明現階段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并沒有明顯降低國內就業、造成國內就業環境的惡化，世界上一些國家因對外直接投資而造成國內失業增加等問題在我國并沒有出現。

因此，政府應進一步完善相關制度，簡化企業“走出去”的核準程序和條件；同時，制定相應的政策措施推動國內就業；進一步完善公共服務體系，構建多層次就業培訓體制，保證培訓經費的供給。有實力的企業應加快實施“走出去”戰略，積極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更好地融入全球生產網絡；建立員工激勵機制，不斷提升員工的工作技能。

[參考文獻]

[1]Brainard， SL An Empirical Assessment of the Proximity-Concentration Trade off between Multinational Sales and Trade[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97， 87（4）：520-544

[2]Helpman，E et al Export Versus FDI with Heterogeneous Firms[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4， 94（1）：300-316

[3]羅良文對外直接投資的就業效應：理論及中國實證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07（164）： 87-91

[4]羅麗英，黃娜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就業影響的實證分析[J]上海經濟研究，2008（8）：86-91

[5]張海波，彭新敏 ODI對我國的就業效應——基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研究[J]財貿經濟，2013（2）：101-111

（責任編輯：郭麗春 劉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