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中共中央婦女部成立時間的再商榷

周蕾

[摘 要]

中央中央婦女部是新民主主義時期中央的一個機構之一，在制定中央關于婦女運動相關政策文件，發動組織婦女群眾參加革命運動起到了關鍵領導作用。關于中共中央婦女部成立時間，學界說法不一。筆者經過資料查找考證研究，認為中央婦女部應該在1925年5月成立。

中央婦女部；成立時間；考辨

[關鍵詞]

[中圖分類號] D23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928X（2016）12-0013-03

群團事業是黨的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共產黨歷來就十分重視婦女組織的建立與發展，自黨成立之初就將組建婦女組織提上日程。1922年中共二大就通過了組織問題的決議案和婦女運動決議案，要求將共產黨變成一個“群眾黨”，此后開始著手成立婦女部。

而關于中共中央婦女部何時成立，歷來說法不一，有的說是1922年中共二大成立，有的說是1924年，還有的說是1925年成立。為了更準確地反映歷史真實的全貌，筆者認為對這一問題的考證十分必要。

（一）1922年中共二大成立說。持這種說法的比較多：王健英的《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匯編——領導機構沿革和成員名錄》指出，1922年7月召開的中共二大上，向警予當選為中央候補委員，中央婦女部成立，向警予為部長。[1]王健英在《中共二大及其后的中央機關》一文指出：“中央婦女部，部長向警予，似在二大以后成立。由于黨中央機關幾次變動駐地，所謂“婦女部”即指向警予，是黨的婦女工作的負責者，并無專職工作人員。”[2]戴緒恭在《向警予傳》也寫道，中共二大時“向警予當選為第一個女中央委員，并擔任黨中央婦女部的第一任部長”。[3]顧秀蓮主編的《20世紀婦女運動史》寫道，中共二大上“按照第三國際的決議，共產黨決定盡快成立共產國際婦女部中國特別委員會，并創建婦女部。根據中共二大制定的《中國共產黨章程》及其決議，向警予擔任第一任婦女部部長”。中央婦女部成立于1922年這一說主要來源于王健英的著作，其依據是王一知的回憶，即“向警予同志回國不久，就在我黨中央婦女部負責領導婦女工作”，但王一知沒有明確時間的回憶，只是推論。

（二）1924年5月成立說。湯濤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婦女部成立時間考》一文認為婦女部是1924年5月中共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一次擴大會議上成立。[4]其主要依據的是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運動歷史研究室編輯的《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21—1927）》其中收錄的一份中國共產黨婦女部關于中國婦女運動致共產國際婦女部的一份報告。[5]此文雖然在標題上標注中國共產黨婦女部，而文章提出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至今在全國各地之女同志，尚且不過二十人”，“且一因中國地大路遠，分散各地居處，尚不能人人全力犧牲為黨工作，所以，其進行成績，實非常少！更兼至今尚無系統組織”。此外，湯濤在文章中提出是在1924年5月中共中央執行委員會擴大會議成立，增設了一批中央工作部門，推測在這次會議上成立婦女部。但筆者翻閱了這次擴大會議的文件卻沒有提及婦女部的成立以及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

（三）1925年5月成立說。中共中央組織部編寫的《中國共產黨歷屆中央委員大辭典》里寫道向警予在“1925年5月起任中共中央婦女部主任”。在王晶編著的《向警予傳》生平簡介里寫道“1925年起任中共中央第一任婦女部長”。《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中央卷）寫道“1925年5月中央局進行調整，增選向警予為中央委員、中央局委員。同時設立婦女部和出版部”。向警予擔任中央委員的時間是1925年5月至1927年5月。1926年9月底（或10月初），中共中央決定婦女部改組為婦女運動委員會。[6]筆者認為相對于前兩說，成立于1925年5月更接近歷史事實。

一是中國共產黨的早期文件。雖然中共二大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提出“第三國際第三次大會議決，定各國共產黨于他們的組織之旁設立特別委員會，以宣傳廣大的婦女群眾，并令在各國創立一婦女部，各國共產黨的機關報中，亦須為婦女特辟一欄。中國共產黨決定在盡快的時期內實現第三國際這種決議”。然而到了中共三大上關于婦女運動決議案中仍然要求成立婦女運動委員會，說明在此之前沒有成立婦女部或者婦女運動委員會：“為集中本黨女黨員之活動及系統的指導全國婦女運動起見，應設立婦女委員以外，要在全國婦女運動中樹立一精神的中心，應創辦一種出版物，以指導并批評日常的婦女生活及婦女運動。”1925年1月中共四大關于婦女運動決議案仍提出要求“各地黨部亟應設立婦女部，其無女黨員的地方亦應組織婦女部，黨的婦女運動才有專門負責的機關，才能一日一日地力圖發展”。

此外，陳獨秀在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指出：“我們黨的女黨員只有13人。中國的婦女運動還很不發展。我們對廣州和湖北的女權聯合會有一些影響。北京和上海也有這種聯合會。”[7]

二是中國共產黨向共產國際的報告。中共中央執委會書記陳獨秀給共產國際的報告（1922年6月30日）沒有提及婦女部和婦女運動，而在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給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的信1922年7月里談到“黨的宣傳還應該涉及婦女，應該從女工中間開始”。[8]

還有重要的依據是1925年1月《中共四大對于出席共產國際第五次大會代表報告之決議案》提到“大會對于國際婦女會議亦完全同意。本黨以后應注意婦女運動并在本黨各級委員會下設立婦女部，以專責成”。[9]該決議案提出要在本黨各級委員會下設立婦女部，各級包含中央，說明在1925年1月四大召開之前沒有成立中央婦女部。

一是共產黨成立早期存在諸多困難，人員少，各項建設均處于起步階段，組織不健全。如前所述，在1924年6月24日中國共產黨婦女關于中國婦女運動的報告里提出，中共自創建以來，“至今全國各地至女同志，尚且不過二十人，青年團女同志，也不過四十人左右，僅此六十同志”，“少數女同志，僅于各地盡個人力之所能，作文字宣傳，或負平民教育之責任”。[10]

二是受到國共合作影響，建黨初期許多女黨員加入了國民黨從事婦女工作。根據中共三大決議，當時很多婦女干部加入國民黨的婦女組織里。1923年8月22日，中國婦女問題研究社和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婦女部合辦上海《民國日報》副刊《婦女周報》，將《現代婦女》和《婦女評論》合并，主要負責人為向警予。1925年8月鄧穎超應何香凝之邀從上海到廣州擔任廣東省黨部婦女運動委員會秘書。同年8月蔡暢從蘇俄回國，在擔任共產黨兩廣區委婦委副書記的同時，還是國民黨中央執行部婦女部干事和中央婦女運動講習所主任，同何香凝密切合作。國民黨一大之后，在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設立了婦女部。1924年4月以后，向警予負責國民黨上海執行婦女部工作，組織婦女運動委員會。

總之，1925年5月中央局進行調整時，中共中央婦女部成立，這是筆者的看法，還望與學者一起共同討論，或許，隨著檔案文獻的開放和深度挖掘，還會有新的收獲。

參考文獻

[1]王健英.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匯編——領導機構沿革和成員名錄[M].北京：紅旗出版社，1983.9.

[2]王健英.中共二大及其后的中央機關[J].上海黨史與黨建，2003（4）.

[3]戴緒恭.向警予傳[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77.

[4][5]湯濤.中國共產黨中央婦女部成立時間考[J].中共黨史研究，2015（10）.

[6]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央檔案館.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黨的創建和大革命時期）[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0.26-28.

[7][8][9]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共產國際、聯共（布）與中國革命文獻資料選輯（1921-1925）[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7.448.304-312.606.

[10]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21-1927.171.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組織研究（1921-1949）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5CDJ006

作者單位：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