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

俞永軍

留香

俞永軍

名師下水文

從學校到小區，騎自行車七八分鐘，要經過好幾個水果攤，但不少顧客常常駐足的只有小六這一家。不是說他家的品種就比別處多出多少，也不是說他家的價格就比別處便宜多少，而是他的言談舉止、經商之道，總讓人覺得特別馨香，就像一年四季供應的水果。

小六水果攤除了香蕉、蘋果、雪梨等幾樣一年四季都有的水果，其余的大多迎合時令。立春后，賣菠蘿。菠蘿皮很難削，一不小心就會削掉肉，但小六戴著深藍帆布手套，駕輕就熟，猶如精雕細琢的工藝大師。削好的菠蘿，小六切成條塊狀，插上竹簽，擺進裝有糖水的玻璃缸里，兩元一根。緊接著是草莓，北方來的，大得出奇，像草雞蛋，紅得滴血。而后櫻桃，南方產的，飽滿紅潤。谷雨過后，就是立夏，水果立馬多了起來，西瓜、香瓜、葡萄……一樣接一樣。西瓜能賣幾個月，不比草莓、櫻桃，像陣風。到了立秋，就是石榴、橘子、橙子等。落霜，賣完柿子，琳瑯滿目的水果攤也就沒啥了，回到老三件——香蕉、蘋果、雪梨，原本連腳都無處可放的狹小店鋪一下子又變得寬敞起來。

年年如此，水果一筐筐，都是新鮮的，人卻一年年老了，就像那些沒人買的大柚子，放了那么久，皮都干得起了皺褶，原先的金黃色慢慢褪成淡黃，最后變成灰白。這些，我極少關注，我留意的還是小六的經商之道、待人之道，就像那些水果散發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縈繞鼻尖，經久不散。

一到西瓜上市，小六就會不停地吆喝，說他的瓜又大又甜又新鮮。起初，不管他如何吹噓，畢竟“王婆賣瓜，自賣自夸”，鮮有人問津。有一次，小六突然舉起一個西瓜，往桌角一砸，西瓜頓時一分為二。他指著紅瓤直吆喝：“怎么樣？不是吹吧！”不少顧客紛紛掏錢挑選自己看中的西瓜，然而有些人還是遲遲疑疑。小六索性用水果刀麻利地戳上一塊，硬塞到他們嘴里，連問“怎么樣”“怎么樣”。我順勢嘗了一小口，的確不賴，趕緊買下一只。

小六還不時地趁熱打鐵，拿自家的瓜和鄰家的瓜作比：“我的個大，他的個小；我的藤青，他的藤枯。不信？你瞧瞧再說。”倘使你遲疑不決，他就會一把拉住那些常來買瓜的人——多半是年齡稍長的老大爺，喋喋不休地說他昨天買了幾只，今天還沒吃完又來買，你問問，好不好，甜不甜。被問的人多半點頭稱是。一來二去，圍觀的人多被說得心動。實在不行，小六就指著一些帶藤帶葉的西瓜，說它們多鮮亮，像翡翠，一看就是剛摘下來的。小六的口才極好，經常蹦出一些你不得不驚嘆與折服的道理。如果進了一批新貨，估計是東臺的，他就會使勁叫囂：“東臺西瓜，不甜不要錢！”如果你問他為什么東臺瓜好賣，他會如數家珍：個頭大，瓜子少，瓤紅且甜。

無論男女老少，小六都一視同仁，遇到吵著要退貨的顧客，他也會一聲不吭，原價照退，或者任其重新挑選。有一次，我買了一只西瓜，回家一剖，生的，趕緊下樓找小六，生怕時間長了他不承認。到了那里，遞上西瓜，小六看也沒看，讓我再挑一個。我有點不好意思，選大的小六要吃虧，選小的自己又劃不來，最終還是找了一只稍大點的。我準備稱一下看貼多少錢，小六二話沒說，套起方便袋就催促我趕緊拎走。

也許他會吃一點虧，也許我會吃一點虧，但彼此心中都明白一個道理：吃虧是福。應該說，我買過不少水果，見過不少店家，但小六憑他的行動贏得了顧客，顧客因店家的態度選中了攤點。這就好比校園里的排排桂花，盡管掩映在綠樹叢中，但依舊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新題預測

題一：請以“愛上”為題，寫一篇文章。

要求：①除詩歌、戲劇外，文體不限；②不少于600字；③文中不要出現（或暗示）本人的姓名、校名、地名；④請認真書寫。

題二：請以“這也是學習”為題，寫一篇文章。

要求：①除詩歌、戲劇外，文體不限；②不少于600字；③文中不要出現（或暗示）本人的姓名、校名、地名；④請認真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