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根本差異

薛江謀

【摘要】西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有著不同的哲學基礎，其對于生態問題的解釋與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有著明顯的差異。因而，要建設生態文明，必須首先推動和實現人的發展，并結合我國的實踐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在人的進步與發展的過程中更好地解決生態問題，實現綠色發展。

【關鍵詞】生態學馬克思主義 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 綠色發展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隨著我國生態問題日益顯現和綠色發展思想的提出，如何批判吸收相關理論成為了國內學界的重點課題。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作為生態學馬克思主義主要代表人物福斯特的新陳代謝斷裂理論不僅成為了一些論述生態文明建設方略的理論依據之一，同時其基本內容在一定程度上被理解為是馬克思本人生態思想的解釋或者發展。由此進一步產生把生態學的馬克思主義這一特定的思潮與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混淆的問題，嚴重影響了對于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理解，也影響到了我國的綠色發展。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關系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由于其名稱中明顯地貼有馬克思主義的標簽，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一思潮在很大程度上吸收了馬克思主義或者就是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系統化、理論化成果。事實上，從其最接近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內容來看，與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也存在本質性差異。

首先，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有著不同的哲學依據。以最有代表性的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而言，他所理解的馬克思主義其實是一種“關于物質本質的唯物主義”，而不是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正是如此，生態學的馬克思主義實際上是通過強調“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而強調了馬克思學說的生態學意義，在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那里，馬克思主義的整個理論更多地成為了解決生態問題而不是社會問題的生態主義理論，生態目標成為了馬克思主義最終的理論目標。但是，就馬克思本人而言，即便是青年時期的馬克思，也特別強調了“正像一切自然物必須形成一樣，人也有自己的形成過程即歷史，但歷史對人來說是被認識到的歷史，因而它作為形成過程是一種有意識地揚棄自身的形成過程”。更不要說成熟以后的馬克思主義了。

其次，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雖然也廣泛使用了馬克思文本中的一些基本概念，但這些相同的概念卻往往有著極其不同的含義。比如福斯特在《馬克思的生態學》中解釋的馬克思的“metabolism”概念，就是利用“新陳代謝”與“物質變換”這兩個概念在英語中都使用同一個單詞“metabolism”表達的特點，而直接地混淆了兩個明顯不同的含義，從而把馬克思的“物質變換”在做了純粹生態學的理解之后，又進一步地解釋為其本人所理解的“新陳代謝”，進而形成了其獨具特色的新陳代謝斷裂理論，并以此構建了他自己的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

最后，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本身有著不同的哲學基礎和對于基本概念界定的差異。他們在解讀和歸納馬克思相關思想的過程中雖然有時候也顯得極其認真，但事實上卻往往有意無意地拋開很多在馬克思生態學思想中極其重要的內容，并對解讀和歸納的內容做了可能是屬于自己的，而非馬克思主義的理解。就此而言，生態學馬克思主義顯然既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也不是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當代形態。

必須運用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解決綠色發展問題

既然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并非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因而要建設生態文明、推動綠色發展，就必須要回歸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同時，要發展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結合我國的實踐進行正確的理論選擇和決策。

推動綠色發展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綠色發展”既是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的進一步深化，也是馬克思主義發展觀在我國當前發展問題上的具體表現。在這個意義上，綠色發展固然離不開生態建設，但又并不僅僅是單純的生態問題，而是一個系統問題。面對這一問題，西方發達國家的相關經驗固然可以借鑒，生態學馬克思主義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供相應的借鑒，但是這些經驗與理論都只能在某些方面給予一定的提示，而不能作為綠色發展的指導，我們只有堅持馬克思主義，運用并發展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解決生態文明建設中的問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整個理論體系來解釋綠色發展，才能夠對于如何推動“綠色發展”給予科學的、正確的回答，實現綠色發展的正確決策。

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必須堅持積極的生態建設。任何發展觀都是世界觀的最終體現，而對于維持生態平衡而言，則往往又存在著消極地適應自然和積極地改造自然的本質差別。對于改造自然，又存在著如何把握主體與客體辯證關系的問題。在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看來，自然的改造必須首先和人的改變相聯系，即生態平衡的維持既不是簡單地適應自然，也不能盲目地改造自然，而是必須在積極改造自然的同時，首先改變人自身，通過人的發展來實現對自然的改造，來維護生態平衡。

不論是宇宙自身的歷史，還是人類社會已經存在的歷史都已經表明，自然界絕對不能而且也確實沒有維持它自己原來的樣子。所以我們面臨的問題只能是，是由自我發展，還是人類在改造自己的同時改變自己周圍的自然。沒有人的發展，自然本身固然可以按照自身的規律不斷的演進和變化，但是沒有人的活動我們仍然不能保證自然的不被破壞和自然界演進過程中的退化。事實完全可以說明，不論是我們已經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的恐龍或者我們至今可能一無所知的某種物種的滅絕，還是我們人類至今引以為驕傲的古希臘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的消失，與那些具有主體作用的物種或者居民不能很好地改造自然的結果具有內在聯系。正如北美大陸之所以成為現代文明的一種成就，絕對不是因為來到北美的移民維持了土著居民適應自然、維護自然的能力。

堅持積極的生態建設必須首先實現人的發展

人的存在與發展雖然是自然界長期發展的結果，但是人一旦作為一種有意識的生命體而存在，他就不得不成為自然界發展的推動者或破壞者。人與動物不同，他不僅僅能夠適應自然，他還能夠改造自然，而且是通過對于客觀世界的認識來實現自己的需求，并進而推動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發展。而另一方面，在發展過程中，只有有了人的參與，自然界的發展才能夠符合人類利益的發展，才能夠更好的維護自然界的合理發展。

一些人往往錯誤地認為，正是科學技術或者人的發展，造成了對于自然的破壞，這其實完全是一種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人類對于自然的改造必須借助于不斷發展的科學，而在自然的改造中出現的破壞自然的現象其實恰恰是科學技術不夠發展，是人類沒有全面地認識自然界發展規律并正確利用這些規律的結果。這里絕對不存在要不要改造自然的問題，而只是存在是否能夠自覺地按照客觀規律改造自然的問題，自覺的按照自然規律改造自然必須以人的發展為前提。正因如此，要堅持積極的生態建設，就必須首先推動和實現人的發展，在人的進步與發展的過程中更好地解決生態問題，實現綠色發展。

總之，“綠色發展”思想作為我國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的進一步深化，其本身就是馬克思主義發展觀在我國發展問題上的具體體現和發展。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并非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與馬克思主義發展觀存在著本質的差異。因而要建設生態文明、推動綠色發展，就必須結合我國的實踐，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推動和實現人的發展，把綠色發展與實現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聯系在一起。

（作者單位：南陽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注：本文系河南省科技廳軟科學項目“中國傳統文化與‘文明河南建設的推進策略研究”（項目編號：16240041013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①《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

責編/張蕾 孫垚（見習） 美編/楊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