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虞姬看古代女性地位

周新業 盧曉燕

(沭陽縣文廣新局 江蘇 沭陽 223600)

從虞姬看古代女性地位

周新業 盧曉燕

(沭陽縣文廣新局 江蘇 沭陽 223600)

霸王別姬中的虞姬形像被史學家們冠以中國傳統美德與悲劇的女性，虞姬通過烏江自刎塑造出一個女性在最后一刻用生命所體現的美麗。本文是從古代史書記載女性的筆法，女性和男性的關系來說明古代男權社會中婦女的不自由和不平等。

虞姬；男權社會；女性地位

《史記·項羽本紀》中的虞項本事記載如下：項王軍壁坡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于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闕，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司馬遷僅用“有美人名虞，常幸從”寥寥8個字就交代完虞姬一生的事情，“美人和之”，然后就此打住。沭陽縣志中記載：虞姬，項羽愛姬，相傳出生于沭陽顏集鄉虞溪村，性剛烈，善歌舞，習武藝，隨夫征戰四方。虞姬是一位淹沒在歷史帷幕深處的女性。項羽四面楚歌時，虞姬從項羽背后走出來，從幕后走到臺前，她的表演僅有兩個動作：為安慰英雄，虞姬強忍悲痛翩翩起舞；為激勵英雄的斗志，虞姬揮劍斬情絲。虞姬那最后的舞蹈，成了東方式的“天鵝之死”；虞姬那最后的悲歌，成為千古絕唱，虞姬那揮劍的一瞬，她把凄艷之美傳染給了時代，她把悲壯之美留給后人，把女人的脆弱和剛烈都表現到了極致。是什么原因促使虞姬做出自刎的選擇呢？

在男性主體的社會中，史冊記載的都是男人的豐功偉績，其中為數不多的女人成為男人的點綴。在司馬遷的《史記》和其他史書中，項羽是主要人物，虞姬只是項羽的陪襯。直接寫虞姬的文字只有寥寥數語。虞姬沒有出現在項羽叱咤風云的戰場上，沒有出現在運籌帷幄的軍事會議上，而是出現在英雄末路時，作為增添英雄光輝的彩霞。西周初，周禮的制定是父權制確立的標志，也是華夏社會性別制度定型的標志。在漢代《白虎通》、《女戒》、《列女傳》等書中，有對女性規范的進一步闡述。唐代以前，這些規范只是起松散的作用，從宋代開始，儒士在重整封建秩序時增強了對女性的干預與束縛，要求寡婦不再嫁，重視處女貞操，提唱婦女節義孝順等。從宋代開始，虞姬自刎逐漸被納入儒家道德倫理秩序，被賦予“舍生取義”的“忠貞”內涵。在家國同構的中國倫理秩序之內，忠臣與夫婦的關系有一而二，、二而一得同質性。虞姬自刎殉項羽，當這個史實進入儒家倫理秩序時，其重點必然是對婦女的道德要求和行為束縛。

在中國兩性關系的歷史中，由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的轉換是婦女地位首次的淪落。而在父權制社會建立的過程中，西周的《周禮》確立了華夏性別制度的基本內核，女性在男性中心的家國一體的社會秩序中慢慢走向邊緣化，經過在“禮崩樂壞”的春秋戰國，秦漢的統治者在周禮的基礎上進一步鞏固了父權制，從此女性的地位和生活規范進一步被限制在父權制之下，儒家的許多經典文獻都對女性在社會角色、社會地位做詳細的規定。“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把女性完全系于男性中心的軸線上。女性到死都要從屬和依賴于男性。這一秩序被后世不斷推廣和詳細的規范。宋儒把女性的名節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故有“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在男性為主體的社會中，就使女性成為男性的情感、道德、生活的附庸。“從一而終”成為男權秩序維持男性絕對權威的道德謊言，在封建統治階級的長期提倡下，在古代女性群體中“三從四德”已轉化為他們毋庸置疑的生命信條。在父權制的進一步鞏固中，儒家的女性觀用貞潔不僅監控女性的身體自由，也監控者女性的精神自由。在某些時候，她們不得不選擇一條通向道德完美極致的道路。虞姬自刎成為這種極致的最高點，虞姬拔劍自刎，完成了傳統女性“從一而終”人格的實現，虞姬通過忠貞表現和面對死亡的勇氣，襯托項羽更加英雄的品格。

在古代社會中，女性是被排除在歷史進程之外的，女性多數時刻都是處在歷史的邊緣，中國古來就有玩物喪志之說，受君王寵信的女子弄不好還被后人冠以“紅顏禍水”的罪名，項羽對虞姬的寵愛或許就是他失去千古帝業的原因，虞姬用自刎的方式避免茍活和失節帶給一個婦女的種種不幸。其實這種結局早已被社會所預定。虞姬用自己的自刎襯托出項羽失敗的偉大，但是如果項羽成功了，虞姬要面對的是“色衰愛馳”，也許她會像“金屋藏嬌”的阿嬌一樣，在長門宮中冷冷清清的結束余生。儒家的倫理對女性有雙重的要求，既反對女性干政，有希望在危機關頭能夠力諫丈夫不要范錯誤，妻子的人生價值必須以丈夫的人生價值為準則。如果虞姬選擇茍活，那么歷史會不會把項羽兵敗如山倒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呢？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今天我們所知道的虞姬的形象就會和歷史上的妲己、襃姒、楊玉環等一樣，被史學家描繪成為禍國殃民的典范。在歷史上有一個和虞姬相似的形像，那就是魏晉時期石崇的寵妾綠珠，當石崇在絕境時對綠珠說：“我為卿得罪”綠珠毫不猶豫的跳下樓。和項羽“虞兮虞兮奈若何”表現出同樣的情緒，意指，我無路可走了，你怎么辦？——不能背叛我！當女人和男人的利益相沖突而不能調和時，女人的生存權利就岌岌可危、泯于一旦！除了毀滅自己的美德芳華，她們別無選擇，這就是古代女性的悲劇，把美毀滅給人看，從而獲得后世的稱譽。

在歷史上，以男性眼光中的完美，掩蓋了古代女行在社會中的被動性、從屬性、依附性，所以虞姬被逐漸建構為一個美麗的、賢淑的，堅貞的、柔軟的、從一而終，集中國傳統女性美德于一身的完美女性，成為封建社會女性忠貞節義的典范，被古代文人冠以情感、道德，審美上的女性品質最高峰。恰是司馬遷的精彩一筆掩蓋了虞姬處于男權社會的無可奈何，虞姬自刎無一列外用的是項羽的劍，司馬遷的寫法合理掩蓋了虞姬生存境遇中的死是無可選擇的悲劇。然而，正是這及在這背后女性無法掌控自己人生的悲劇性。

[1] 司馬遷.《史記》[M]中華書局，1982

[2] 朱寅，白育芳，《淺論虞姬與虞美女》，[J]江蘇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4.9

[3] 孫鴻，《霸王別姬與姬別霸王》[J],安康師專學報，2000.9

周新業(1973-)，男，漢，江蘇沭陽人，工作單位，沭陽縣文廣新局。盧曉燕(1971-)，女，漢，江蘇沭陽人，工作單位，沭陽縣文廣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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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1-002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