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芳菲[外一首]

楊春燕

一城月色淪陷后，那片花兒隱居

在紅塵之外，低低開放

不溫不火

它們，自己制造陽光、雨水和空氣

照耀自己，喂養自己

有時也發生感冒和病痛

但能夠醫療自己，康復自己

黑暗和寒冷中，甚至，也能夠

擁抱自己溫暖自己

偶爾，它們也打開自己

或飲一杯月色，自己歡愉

或在自己的舌尖上養育蝴蝶

制造致命的誘惑

炫耀自己，放縱自己

它們甚至還企圖

在蕭殺與繁華的界碑前

虛擬一場熱烈或是一場涼薄

演繹悲喜

一朵黃菊的目光掃過后

它們就關閉了自己

像一只螞蟻

像一只決絕的螞蟻

繞開一些喧囂

塵埃和尾氣

獨赴一場幽會

在一條甬道上

牽著自己的影子行走

模擬搬運的姿態

它只擔心孩子

糧食和路口

被日子弄彎了

纖細的腿在黑夜里祭奠

落葉，在陽光下

打探花訊

打開一片空蒙后

十里春風和婉轉的

黃鸝，已在路上等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