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謝夢思
此生未完成
文_謝夢思

這兩個月來,于娟的《此生未完成》一直放在我的床頭,每晚睡前翻看幾頁,不知不覺間,把書前前后后看了五六遍。
很難用簡短、精準的語言來形容我的閱讀感受,因為它不單是一部文學作品,而是一位母親、妻子、女兒的“生命日記”。媒體喜歡將于娟解讀為抗癌斗士、博客達人、生命覺悟者等,喜歡用“擁有留洋經歷和博士學位的復旦青年教師”這樣的前綴來描述這個風華正茂的女子,以此升華她與晚期癌癥抗爭的感人故事。然而正如作者好友在序言中所說:“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她首先是一個好人,透透徹徹、干干凈凈、明明白白的一個好人。”也只有這樣的好人,情愿把痛苦自己扛了,插著輸氧管、拼了命還要寫博客,只為多留些警醒世人的文字。
于娟說:“我曾經的野心是兩三年評上副教授,于是開始玩命想發文章搞課題,雖然對實現副教授的目標后該干什么,我非常茫然。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目標的事情拼了命撲上去,不得不說是一個傻子干的傻事。得了病我才知道,人應該把快樂建立在可持續的長久人生目標上,而不應該只是去看短暫的名利權情。”看到這段話,我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年初她身體不適,我去看望她,她紅著眼圈,拉著我的手說:“我有項指標是常人的十倍,堅決不能熬夜、加班了,太毀身體了……思,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當時她虛弱、痛苦、無助的表情,極大地觸動了我。
慶幸好友很快恢復了健康,我們9月份終于在她公司樓下的西餐廳又見了一面。當她姍姍來遲坐在我面前時,端起一杯水一飲而下,然后一連接打了5通電話,她眉頭緊鎖連珠炮一般交代這個安排那個,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焦慮、強勢和煩躁讓坐在對面的我胸口一緊。好不容易逮住個空隙,我問她:“這么忙?”“都是些雜事,天天也不知道忙啥,一上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晚上還得加班。”
那頓飯匆匆吃完,我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倒不是說生一次病,從此就要小心翼翼。只是連我也不明白,我們在殫精竭慮地忙些什么,我們在歇斯底里地追求什么,我們每天又在焦慮什么?為什么我們對工作、業績有著百折不撓的爭勝心,唯獨不能給予健康一絲絲的關注呢?
如果半年前的她看到現在的她,會開心還是會責怪?我想把半年前她的那句囑托轉送給她,“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
于娟說:“在生死臨界點,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買雙鞋子,不要拼命去換什么大房子,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很幸福。”我隨口問身邊的同事,多久沒回父母家了。“快仨月了。”他回答道,“十一也就回去了一天,這邊同事結婚,我房子那兒還裝修著,沒時間。”其實不必問他,問問自己,也是類似的答案。我到父母家不過半小時車程,卻也有兩個月沒回了,這周要準備考試、上周要加班、上上周朋友聚會……也許曾經還有許多愧疚,現在卻越發理直氣壯了,好似有了借口“我在奮斗啊”“大家都這樣啊”……呵,最重要的東西看不見,盯著蠅頭小利拼命掙扎,我們還真傻。
也許大家都應該讀讀這本《此生未完成》,于娟靈動活潑的文字,在病痛下的深刻反思,會讓我們感受到活著最本真的價值。我們也不妨問問自己,要用多大的代價,才能認清活著的意義?
(作者單位:洛陽供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