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視野中的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
——基于對校長及一線教師的調研

● 王曉誠 車麗娜 孫寬寧 徐繼存

他者視野中的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
——基于對校長及一線教師的調研

● 王曉誠 車麗娜 孫寬寧 徐繼存

通過對校長及一線教師的調研發現，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中“愛崗敬業精神”、“教學能力”、“班級管理能力”位居前列；新任教師在“對學校及自身工作有責任感”、“關愛學生，積極提供各種幫助”、“具有良好的終身學習習慣”、“設計符合學生特性的教學活動”條目上表現較好。在中小學教師的各項工作中，“學科指導”、“班級管理”與“人際關系處理”的重要性位居前列；“專業發展”的難度最高，其次為“班級管理”；職前教師教育對教師“學科指導”方面提供的幫助程度最大。在今后教師教育過程中，需重點加強教師職業道德建設、提升師范生教育教學能力與班級管理能力。

他者；視野；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校長

一、引言

課程改革給教育界帶來的最大挑戰莫過于對“教師專業化”的挑戰，“教師教育最根本的任務就是培養高素質的教師”。[1]但如果對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認識不明確，就容易導致教師專業發展方向的迷失以及實踐操作的困難。那么，該如何培養高素質的教師？或者說作為中小學教師，應具備哪方面的核心專業素養？對此，教育學術界可謂眾說紛紜。例如美國教育協會認為優秀教師應有十八項品質：健康而有活力、智慧、好學、情緒成熟、愛兒童、同情、對教學感興趣或喜愛教學、樂觀和幽默感、友善、良好工作習慣、合作、廣泛的興趣、容忍、良好的判斷能力、公正、良好的儀表和聲音、講解清晰的能力、人格——以上品質的綜合及其它；[2]我國學者指出教師素養包括與時代精神相通的教育理念（例如教育觀、學生觀和教育活動觀）以及多層復合的知識結構與教育能力（例如交往能力、理解能力、管理能力、教育研究能力等）；[3]也有學者從職業意識、業務能力和心理素質三方面闡述了教師素養；[4]還有學者提出了由“認知結構”、“專業精神”和“教育能力”構成的“三維一體”的教師素養。[5]這些探究雖然有助于我們理解教師核心專業素養的內涵，但都是研究者從學理性的角度出發，基于研究者“自我”的視角和邏輯展開的論述。那么，在我國推行基礎教育新課程改革和教師教育改革的當下，“他者”——尤其是熟悉教育現場的校長和一線教師如何看待中小學教師的核心專業素養？他們如何評價新任教師的專業素養現狀？他們希望師范院校培養出具備何種素養的教師？他們對師范院校的教師教育有何建議？這些都應是教師教育改革中更需關注的問題。因為師范院校培養的人才有相當一部分會走向中小學教育一線，廣大的中小學不僅是師范院校畢業生就業的市場，更是師范院校服務的對象。我們有必要傾聽他們的聲音，關注他們的實際需求。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廣大中小學教師和校長是教師教育改革成敗的見證者和檢驗者，他們“有大量機會接觸初入教育領域的新手，評價各類富有經驗的教師的日常工作”，也“總是第一個看到師范教育計劃的成敗”。[6]因此，要探究我國中小學教師的核心專業素養，既不能生搬硬套國外的研究，也不能僅僅滿足于對其進行純思辨性的分析，還應立足于中國的社會、文化、教育情境，對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做深入細致的調研。

本研究基于教育實踐者的立場和邏輯——從校長及中小學一線教師的視角入手，通過調研分析：①他者視野下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②新任教師實際專業素養現狀③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難易程度、職前教師教育對其提供的幫助程度，嘗試為高等師范院校教師教育的改革與發展以及教師專業成長提供策略與建議。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問卷調查法，同時輔助采用訪談法進行了相關資料的收集。

（一）問卷調查法

1.調查對象

本次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72份，回收問卷70份，回收率為97%。其中包含了校長問卷23份。去除缺失信息超過10%以及回答不認真的問卷，最終調查對象信息如下表所示。

表1 調查對象相關信息

2.研究工具

本研究的主要研究工具為《教育教育課程與教學改革意見調查問卷（教師版）》。該問卷包括多選排序題、量表題（李克特4級量表）及主觀題，共計32個題目。除去基本的背景信息部分（性別、學歷、工作年限、學校所在地等），問卷內容主要包括三大部分。①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研究者在前期文獻研究基礎之上將中小學教師核心專業素養總結為“學科知識水平”、“教學能力”、“班級管理能力”、“關愛學生”、“處理人際關系及溝通能力”、“愛崗敬業精神”、“終身學習意識”、“科研能力”幾方面，要求應答者“在以下選項中選出您認為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專業素養中最重要的三項，并按照重要程度填寫”；②新任教師①專業素養現狀：研究者設置了“有著扎實的學科知識功底”、“合理運用多樣化的教學方法”、“熟練運用各種現代化教學手段”、“設計符合學生特性的教學活動”、“有效進行班級管理”、“關愛學生，積極提供各種幫助”、“靈活處理各種人際關系”、“對學校及自身工作有責任感”、“具有良好的終身學習習慣”以及“具備優秀的科研素養”條目，給定了“非常不同意”、“不同意”、“同意”、“非常同意”四個選項，要求應答者“閱讀下列對新任教師的描述，在相應標號上標出您的同意程度”；③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難易程度、職前教師教育對其提供的幫助程度：研究者在參考2009與2010年韓國教育開發院對教師教育課程改革方案的大型調研[7-8]與其它國內外相關文獻的基礎上，結合我國實際情況將中小學教師工作分為“學科指導”、“課外活動指導”、“學生生活指導”、“班級管理”、“人際關系的處理”、“專業發展”五大領域，在各領域內進行了更加細致的劃分。要求應答者“對下列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實施難易度、師范院校教師教育對其提供的幫助程度進行評分”。在“重要程度”條目上給定了“完全不重要”、“不重要”、“有點重要”、“非常重要”四個選項；在“難易度”條目上給定了“一點也不難”、“基本不難”、“有點難”、“非常難”四個選項；在“幫助程度”條目上給定了“完全無幫助”、“基本無幫助”、“有點幫助”、“非常有幫助”四個選項。

3.實施過程

研究者在大量閱讀相關文獻資料并參考國內外教師教育改革問卷基礎上，結合本研究實際情況編制了《教育教育課程與教學改革意見調查問卷（教師版）》。之后專家組對問卷的內容框架及問題設計等展開討論，并提出相關的修改建議。經過四次修訂之后正式實施了問卷調查。調查主要采取集中安排（研究者借助S師范大學開展實踐教學會議以及對D市校長及一線教師進行培訓的機會實施調查）和分散開展（研究者在S省4個地市選取6所學校分別進行調研）相結合的方式進行。研究者首先對整個調研工作的具體安排做好規劃，然后由山東師范大學教務處等相關部門統籌協調了調查對象所在單位積極配合調研活動。問卷回收之后使用spss17.0對數據進行了統計分析。

（二）訪談法

基于問卷調查結果，研究者選取集中訪談對象實施了訪談。訪談內容同樣圍繞著教育現場對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的要求展開，包括校長及一線教師對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的認識、新任教師的優缺點及其可能原因、中小學在培養新教師方面采取的措施、對師范院校教師教育改革的意見等。結束后由研究者整理訪談材料并召開專家組會議就調研相關問題進行交流。最后，研究者匯總所有調研材料進行了最終的整理與分析。

三、結果分析與討論

（一）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專業素養

通過調研發現，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核心專業素養中，最重要的三項分別為“愛崗敬業精神”（45.3%）、“教學能力”（34.4%）、“班級管理能力”（28.1%），如表2所示。

表2 中小學教師應具備的專業素養

首先，合格的教師應該有“愛崗敬業精神”。對此，有的教師也在訪談中提到師范生“敬業精神有待加強，特別是代課實習教師…有走過程場形式之風”，“除了培養教師專業技能等方面的硬性條件之外，還應注重對師范生道德素質的培養、師德的培養，樹立將來為人師表的形象”，“作為師范生首先要注重師德的建設，注重內在修養”，師范院校應“多開設一些涉及教師職業道德及崗位規范的課程”。從文化傳統來看，中國長期以來奉行的“道之所存，師之所存”的政教合一傳統影響著教育現場對教師愛崗敬業精神的重視。另外，目前教師群體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職業道德模糊與失準、人才流失等問題。[9]尤其是剛畢業的師范生普遍存在著心浮氣躁、眼高手低、吃苦耐勞能力較差、不愿從基層做起等問題。一線教育工作者在訪談中反映，許多新任教師只是將教師職業作為一個“跳板”，是迫于就業壓力下的無奈選擇，如果有更好的工作機會便會選擇離開。這種情況在鄉鎮及農村地區更為嚴重。這些聲音都無一不在強調著教師職業態度和職業道德的重要性。

其次，對于中小學教師而言，完成教學任務是最基本的目的。教學能力可謂是中小學教師順利實施各項教育活動并保證其效果的根本能力，也是教師專業素養最為重要的表現形式，直接影響著教師教學的實際效果。教學能力又分為很多方面，包括駕馭教材的能力、設計合理的教學活動的能力、在教學實踐中根據學生的興趣、心理特點以及教學內容性質運用多種教學方法的能力等。尤其是新課改的理念要求教師把教學中心放在如何促進學生的“學”上，需要教師針對學生的身心發展特點培養各種能力和綜合素養。在飛快發展的21世紀信息社會中，教師已不再是簡單地向學生傳授知識，更多的是需要教會學生如何學習，如何在復雜多變的未來社會中靈活運用所學知識去解決各種現實問題。

再次，班級管理能力是完成教學任務、保證教學目標達成的基礎，包含了管理學生與課堂的能力、組織管理教學的能力等。在訪談中有不少一線教師認為新任教師的應變能力比較差，不知道如何管理學生，例如調皮學生的管理、因材施教的問題等等。然而，優秀的教師也是優秀的管理者、經營者，教師在學校教育活動中不可推卸地承擔著組織者和管理者的責任。倘若教師缺乏班級管理及課堂掌控能力，盡管在課下認真備課，教學效果也難以達到預期的理想，難以調動起課堂氣氛并讓學生真正參與其中，導致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因此，為了能夠使師生更好地在合作中學習并順利完成教學目標，最終創造和諧的班級文化和學習環境，教師需具備一定的班級管理以及課堂掌控能力。

（二）中小學新任教師專業素養現狀

中小學新任教師專業素養現狀方面，總體來說較為令人滿意（3.23），尤其在“扎實的學科知識功底”、“對學校及自身工作有責任感”、“關愛學生，積極提供各種幫助”、“具有良好的終身學習習慣”、“設計符合學生特性的教學活動”方面，如表3所示。

表3 中小學新任教師專業素養現狀

相對而言，在“靈活處理各種人際關系”、“具備優秀的科研素養”方面得分略低。其中人際關系的處理又可分為師生關系的處理、同事之間關系的處理以及與學生家長關系的處理等?！敖處熞獙崿F有效的教育，要使學生積極主動地投人到教育活動中去，都離不開與學生對話和溝通，建立起你—我關系。教師還是群體中的一員，他需要與其他教師的合作。教師建立與家長合作和相互支持的關系、與社區各有關機構中人員的關系，都是形成教育合力和進行有效工作必不可少的”。[10]相關研究中提到“初任教師因為太年輕，對學生的真實心理了解不夠，因此不會處理師生之間的關系，找不到老師和學生之間應有的距離。有的教師反應初任教師缺乏老師應有的自信，表現在講課時與學生交流缺乏自信，這會讓學生感覺自己處于學習的被動狀態，也會使學生與老師的關系變得生疏”。[11]對此，有的教師在訪談中提議“為適應師范院校學生畢業后所從事的工作的需要，師范院校的學生除加強對學科知識的學習之外，應多學一些對中小學生心理的研究及怎樣處理學生之間關系的突發事件，自己的心理應對措施”?？傊?，教師的工作離不開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合作和有效溝通。

另外，在多元化、信息化、全球化的時代背景下，21世紀社會所需要的是具有復合型知識結構和創新能力的人才，科研能力與終身學習是時代的使命?！敖處熥鳛檠芯空摺保╰eacher as a researcher）已成為教師專業發展的同義語且受到普遍關注。尤其是在新課改背景下教師在教學設計及實施、課堂調控及學業評價等方面都沒有現成的套路可循，更多是依靠教師在實踐中不斷反思自身教學、基于現實問題去開展相應的研究，并最終解決實際問題?！敖處熯M行教育科研最大的特點是教育科研和教育實踐的一體化，其實踐性、實效性、應用性強。通過教育科研，可以提高教師對教育理論的理解程度，可以反觀自己的教育行為，可以解決自己遇到的各種困惑，可以改進自己的工作方式，更重要的是有助于教師專業素養的整體提升”。[12]

（三）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對職前教師教育的訴求

教師的專業素養與教師的專業實踐、具體工作場景密不可分。為了更好地了解中小學教師專業素養對教師教育改革的訴求，研究者對中小學教師的各項工作進行了整理與分類，分別分析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難易程度以及職前教師教育對其提供的幫助程度。在重要程度方面，按照由“完全不重要”到“非常重要”的順序賦予1、2、3、4的分值；在難易程度方面，按照由“一點也不難”到“非常難”的順序賦予1、2、3、4的分值；在職前教師教育提供的幫助程度方面，按照由“完全無幫助”到“非常有幫助”的順序賦予1、2、3、4的分值。各個選項上的均值如表4所示。

表4 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難易程度、職前教師教育對其提供的幫助程度

1.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

在中小學教師所有的工作中，“學科指導”重要性占據第一，但在下屬條目的重要度認識上略有差異。對于理解國家課程標準，有教師提到“課標是國家層面上對教育目標、學生需要掌握核心知識與技能以及學業成就評價等進行的規定，是指導教師教學的總體原則和依據，不僅關系到總的教學目標的設定，還關系到每個單元以及具體到每節課的教育目標的設定，所以對課標這一塊的學習和理解很重要。教師在課程實施時應有依據課程標準設計、實施和評價課程的意識”。如果說理解課程標準是對教師課堂教學理念和方向上的引導，那么“設計合理的教學活動”與“授課時使用多樣的教學策略”則是教師在實際教學現場中為了順利實現特定教學目標所需把握的實質性的、具體的教學技能，關系到教師在具體教學情境中對教材的處理、對課程內容的組織與表達、對學生學習的引導以及多樣化學習活動的開展等，是決定教學目標能否順利實現的重要問題。

“學科指導”之后是“班級管理”與“人際關系”。教師的工作對象是活生生的人，要把學生培養成才需要整個教育共同體合作完成。“新課程同樣把教學的本質定位為交往，強調教學是師生交往、積極互動、共同發展的過程。提倡學校與社區的互動，挖掘社區的教育資源，主張教師不僅是學校的一員，還是整個社區的一員，是整個社區教育、文化的共建者。教師不僅要與學生、其他教師以及學校管理者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還要與學生家長等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在團結協作中構建不同特色的學習共同體”。[13]也有國外學者從“一名人際關系的專家”(a relationship specialist)、②“一名有效的交往者”（an effective communicator）、③“一名幫助者（a helper）”④三方面論述了未來教師的形象，[14]強調了教師作為一名溝通者、交往者的重要作用。

2.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難易度

在中小學教師的所有工作領域中，“專業發展”的難度最高，“教學是一門學術性的事業”，[15]專業化時代的教師不再扮演知識傳遞者的單面角色，而是要成為集教學實踐與研究于一身的專業人員。教育情境的復雜性決定了他人的經驗難以單純復制，很多情況下需要教師通過自身的研究與反思決定在不同教學情境中該如何做決策。由于教師的研究很多是結合自身的實踐工作展開，科研能力也是教育質量提高以及教師專業發展的必要條件。只有當教師把教育過程作為研究過程，把自身和受教育者作為研究對象，才能把自己從單調重復的勞動中解放出來，產生工作的激情與活力。前蘇聯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曾經這樣說過：“如果你（校長）想讓教師的勞動能夠給教師帶來一些樂趣，使天天上課不至于變成一種單調乏味的義務，你就應當引導每一位教師走上從事研究這條幸福的道路上來”。[16]

“班級管理”的難度位居其次。在訪談中也有教師指出“新教師對學生的管理易走極端，易過度民主化而教學‘放羊化’”。新任教師組織管理課堂能力的欠缺并不是中國獨有的問題，美國的紐恩曼對1960年至1983年間關于教師教學工作中所遇問題的近百項實驗研究進行了歸納，課堂紀律的維持被列為初任教師所遇問題的第一位，雖然其研究60%以上是在美國進行的，然而在美的研究與美國以外國家進行的研究結果顯示，新任教師所遇到的問題沒有差異。[17]班級管理能力的欠缺不僅與師范生的實踐機會息息相關，也與教師職業生涯發展的特點密切相關。即，剛剛走上工作崗位的師范生面臨著由學生向教師的角色轉換，面臨著大學校園向中學校園的轉換，處于理論與實踐的磨合期，理論與方法是否能夠很好地結合，理論是否能夠落到實處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對此，有校長建議師范院校應“增加實踐性課程的課時量和教學力度，盡可能多的到基層去鍛煉或了解情況，做到理論與實踐的統一”。除此之外還需在實習形式、教師指導形式與方法等方面采取相應措施。另外，班級管理中“指導特殊學生”難度又占據首位，這與韓國2010年教師教育課程改革方案的調研結果一致。[18]在文化日趨多元的當代社會背景下，我們有必要加強師范生對特殊學生如天才學生、具備多元文化背景的學生、后進生等指導能力的培養。

3.職前教師教育對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提供的幫助程度

在中小學教師所有的工作領域中，職前教師教育對“學科指導”提供的幫助最大，尤其是在“設計合理的教學活動”與“授課時使用多樣的教學策略”方面。結合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調查結果可知，此結果是較為令人滿意的。然而在對學生“課外指導”以及“生活指導”方面提供的幫助程度偏低，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職前教師教育對師范生課外指導教育的疏離。也有教師談到“除了學科指導之外，學生（師范生）還應該多些交際和生活指導方面的學習和實踐”。因為學校教育并不僅僅包含對學生學科學習的指導，還包括對學生各種課外活動以及生活方面的指導和引領。尤其是考慮到學生在學校中度過的漫長時間以及學校教育對學生身心發展等各個方面的影響，這也是不容我們忽視的一方面。

四、結論與建議

第一，加強教師職業道德建設。教師的專業態度是教師價值觀的基礎，是構成教師個性的重要因素，也是教師專業情意發展成熟的標志。高師院校課程的主要使命就是在師范生身上“發展社會期待于他們的倫理的、智力的和情感的品質，以使他們日后能在他們的學生身上培養同樣的品質”。[19]專業態度的形成是一個循序漸進、不斷深入的過程，涉及到高等師范院校隱性課程的開發與實施，如學校文化建構、教師職業倫理等。

第二，提升師范生教育教學能力。職前教師教育階段是預備教師養成階段，也是教師教學能力形成的初始階段，職前教師教育對師范生教學能力的培養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入職后教師專業發展的起點水平和未來發展空間。對此，在課程設置方面，師范院校需加強師范生教育學基礎理論的學習，通過專業課程、拓展課程、校內實訓、校外實踐等一系列學習，強化對師范生教學技能的培養。另外，由于教育教學實踐能力只有在教育一線這種真實的環境中才能更好地得以提升，師范院校還應為師范生多提供一些走上講臺、參與實踐的機會，并加強對實習過程的監督、管理與指導。

第三，注重對師范生班級管理能力的培養。在課程設置方面，除了開設相關的理論課程之外，還可穿插多樣化的實踐操作活動，例如組織師范生深入一線，針對自己感到困惑的問題，采訪優秀的中小學教師并撰寫訪談報告，了解班級管理的各項操作實務和未來的教學環境，熟悉班級管理中教師的角色，學習優秀教師管理班級的策略與方法等；在實踐教學方面，加強實習導師對師范生班級管理能力的指導，可組織師范生觀摩實習導師管理學生的一言一行，學習其方式與策略，最后嘗試親自帶班管理學生并組織一些班級活動；在研習活動方面，可通過開展研習會或工作坊等形式，分享班級管理相關的研究成果，并邀請專家與師范生深入交流探討學生指導與管理相關的問題，協助師范生提升自身的班級管理能力。[20]

總體而言，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的難易度相較于其重要程度來說偏低，這也是需指出的本研究局限點之一。即，參與問卷調查的一線教師大部分工作年限長、經驗豐富，對各項工作難易度的認識就可能出現整體偏低的傾向，我們有必要在后續研究中追加新任教師的認識和看法。另外需關注的是，職前教師教育對中小學教師各項工作提供的幫助程度低于各項工作的重要程度。也有教育工作者提到“在聘任教師的時候，有些本科師范生的真實教師技能往往不如?？粕?，對于講課、板書技能他們在大學里收獲得太少”。[21]這在側面反映了職前教師教育質量還有待進一步提升。對此，我們有必要關注一線教師認為重要的、但實施起來有難度的，而職前教師教育并沒有為其提供令人滿意的幫助的條目，這些條目能夠為師范院校教師教育的改革提供重要依據。

注釋：

①在本研究中新任教師指參加工作不滿一年的教師。

②包括①具有真實的、無偏見的、同情的和樂于接受學生的態度；②注意用眼神接觸，用人體語言表達的非語言行為；③支持性的、顯示同情的、用心理解的、關注學生的策略。

③包括①營造真誠關心的氣氛；②促進全體學生有效交往；③有效的班級交往的規劃；④創設班級交往的關系；⑤規范有效交往的實踐。

④包括①理解學生；②信任學生；③同情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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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君玲）

王曉誠/山東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閱讀教學研究

車麗娜/山東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研究

孫寬寧/山東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研究

徐繼存/山東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研究

*本文系高師院校課程與教學論團隊建設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