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隱私當游戲

徐敏

意大利導演保羅·格諾維瑟編導的電影《完美陌生人》，自今年2月上映后，引發劇烈的反響。

電影場景極其簡單，七個老友聚餐，其中三對是夫妻。他們把酒言歡，偶然聊到他們共同認識的一對夫妻，因妻子看到丈夫的手機短信，發現他出軌而家庭破裂。由此一名叫艾娃的女士對手機中的隱私發起評論，感嘆手機已成了生活的黑匣子。接著，她提議大家玩一個游戲：所有人都把手機放在桌上，無論是短信、社交消息、來電，均要與大家分享。所有人面面相覷，但每個人都害怕被懷疑，便都同意了這種暴露隱私的游戲。

隨著每個人手機依次響起，劇情的走向逐漸展開，朝夕相處的夫妻發現了自己伴侶的另一面；多年的朋友也發現彼此令人震驚的秘密。沒有一個人經得住考驗。導演以這個極端的故事試圖探討隱私——這一親密關系瀕臨崩潰的邊界。在電影接近尾聲時，最初反對這個游戲的羅科沉重地說：我們所有人的關系都是脆弱的。手機就是一個黑匣子，我們原本不該玩這個游戲的。

無獨有偶，布衣曾和好友聚會，三對夫妻，四個孩子。孩子們興致勃勃要與父母們玩“真心話or大冒險”游戲，選擇真心話的必須當眾誠實回答一個涉及隱私的話題；選大冒險的則必須接受任何惡作劇式的處罰。結果，三輪玩下來，幾乎所有大人都選擇接受大冒險的處罰，竟無一選擇真心話。該游戲無意中揭穿了六個孤獨而脆弱的成年人，似乎我們已然成了“完美的陌生人”。

布衣無意探討隱私空間對維持婚姻穩定的重要性，個人的隱私究竟是摧毀還是在保護我們自己，亦或所愛的人？布衣只是開始疑惑，動搖家庭關系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婚姻僅剩外殼，與牢籠有何異同？婚姻是否是吞噬個人自由與快樂的元兇？沒有隱私秘密的人生就一定是幸福的或者說是道德的嗎？

影片中那七個不知所措的男女究竟在怕什么？或許摧毀我們的并不是手機里的秘密，而是婚姻這個無形的“牢籠”所滋生的恐懼。人們怎么會走到這恐懼的邊緣？最初的愛又究竟去了哪里？

頗具意味的是，影片最后描繪了另一種可能：老友們沒有玩這個危險的游戲，大家像往常一樣和和氣氣地擁吻、分手，但那會是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