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土司視角下的明清云南土司制度

李培娟

(云南師范大學歷史與行政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女性土司視角下的明清云南土司制度

李培娟

(云南師范大學歷史與行政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土司制度史是研究中國政治制度史、中國邊疆史、民族史的重要內容，土司制度在推行的過程中，曾出現過大量的女性土司，她們通過襲夫職、襲子職、襲兄職、襲母職、襲婆職等繼承形式獲得土司職位。“巾幗不讓須眉”，武定女知府商勝、東川女知府勝古、烏撒女知府實卜等均名震一時，是云南女性土司的典型代表。歷史上的云南女性土司多能審時度勢、識大體、明忠義，為保境安民、維護地區安定和國家統一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女性土司；土司制度；云南；明清時期

作為兩漢以來羈縻治策的一種延續，土司制度在推動少數民族社會經濟發展中起到過積極的作用，而在土司制度推行的過程中,曾出現過大量的女性土司，“水西宣慰奢香、建昌知府師克、武定知府商勝、東川知府勝古、烏撒知府實卜以及明末石砫土司秦良玉等，均名震一時”①。現在，土司制度的研究已經深入到各個方面，取得了很多的成果，但對于女性土司的研究，對奢香、秦良玉、瓦氏夫人等個體的研究比較多，而對整體現象的定位尚處于相對薄弱的階段，基于這樣的情況，本文試圖以云南歷史上的女性土司為例，梳理史料中記載的云南女性土司，力圖以云南女性土司為視角，從一個新的角度給云南土司制度作不同層面的剖析。

1 云南女性土司的設置和承襲

1.1 土司及土司制度

元明清封建王朝在云南少數民族地區施行土司制度，這種土司制度開始于元代，形成于明代。②作為兩漢以來羈縻政策發展的一種表現形式，土司制度雖然在元代確立，在明代發展成為有一系列規章的制度，但整個土司制度具有很大的彈性。中央王朝通過對少數民族地區的“恩威并濟”管控這些地區，土司制度的思想實質就是“羈糜”政策。明代的土司制度在繼承元代土司制度的基礎上加以發展，將宣慰使司、宣撫使司、安撫使司、長官司等也發展為土官特有的職位，這類性質的職官一般都被稱為“土司”。

世襲制本是土司制度最重要的繼承形式，父死子繼是土司承襲最常見的方式，但有時候土司去世之時子幼、無子等情況，現實中的土司承襲制度并沒有嚴格按照世襲制來進行。《元史·仁宗本紀》載：“云南土官病故，子侄兄弟繼之，無則妻承夫職。遠方蠻夷頑獷難制，必任士人可以集事，今或闕官，宜從本俗權職以行。”③這說明，中央政府對土官的管理是比較松弛的，土官的傳襲、權職都是多遵從本地風俗。

1.2 女性土司的出現

土司制度的確立發展是中央政權加強對西南地方統治的一種表現，隨著土司制度發展至鼎盛，中央亦可以通過世襲、升授等方法控制西南地方，并可以按規制在土官地區加派流宮將中央王朝的觸手直接伸向了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對土司來說，土司制度一方面通過制度的規定強化了土官的利益，使其對本地方的統治找到了合適便利的途徑，并獲得權威的認定；對中央來說，土司制度的設定可以維護和鞏固中央王朝的版圖，而對于土司是誰、是男是女、是長是幼，并不是中央王朝關注的焦點，土司只需在地方上存在威望，具有一定的領導權，中央政府即可認定他(她)為土司，基于這樣的認識，云南女性土司的出現就顯得不足為奇了。

從這些史料中可看出，女性土司的出現在明清時期是比較正常的，她們通過襲夫職或襲子職的途徑獲得土司的職位，中央王朝也認可了她們的繼承權，使其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為她們開展政治工作、在政治上有所作為提供了先決條件。歷史也證明，女性土司、土官多能在政治上有所作為。

2 云南歷史上的女性土司

據筆者從龔蔭先生的《中國土司制度史》中云南土司部分整理發現，云南歷史上曾出現過63位女性土司，其中武定軍民府知府鳳氏(治所在今云南武定縣)曾經出過5位女土司，她們分別是：商勝、薩周、商智、瞿氏、索林；東川軍民府土知府祿氏(治所在今云南省會澤縣)曾出過4位女土司，分別為：姑勝古、攝賽、安氏、寧著，其中姑勝古還是本府第一任土司；烏撒軍民府土知府祿氏(治所在今云南昭通市)也有過4位女土司，分別是撒司、撒姑、實固、實舟；芒部軍民府土知府隴氏(治所在今云南鎮雄縣)也曾經出過4位女土司，分別是：速感、香佩、奢貴、隴應祥。不難看出，女性當土司在明清時期的云南并不少見，很多地區都出現過女性土司，而且有些地區還出現過多個女性土司。

3 明代女性土司的設置經營與邊疆開發

3.1 保境安民，開拓邊疆與發展邊疆

在云南女性土司中，不乏有作為的巾幗英雄，水西女土司隴應祥，她在固邊安防中也表現出極強的政治才能，并得到中央政府的認可，據《中國土司制度史》記載，“隴應祥。來鳳卒，妻祿氏更名隴應祥代理府事。水西酋叛，應祥有保固功，授貴西道。卒，封正議大夫。”④從史料中可以看出，隴應祥在面對“水西酋叛”的情況下，不僅沒有同流合污，還深明大義，“保固有功”，因此她被授予“貴西道”，并在死后被封為“正議大夫”。云南位于祖國的西南邊疆，女性土司掌管一方之實權，能在叛亂時以國家大義為重，表現出過人的政治才能。

另外，具有代表性的云南女土司的還有髙納的斤，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記載：“髙納的斤。政卒，無子侄族人，髙納的斤系正妻，應襲夫職。永樂元年正月奉圣旨：‘還著高納的斤做同知。欽此。’布政司咨呈備屬申據耆民陳子安等告稱：高納的斤承襲夫職以來，人民皆聽所言，石糧有增，深知夷民厚薄，本府別無除授知府，如蒙將高納的斤照依鶴慶軍民府土官高興一體升除本府知府……”⑤可以看出，女性土司高納的斤深知人民疾苦，在她任職期間錢糧有增，境內人民安居樂業，這在保境安民的同時，還鞏固了中央王朝的邊防安全，有利于鞏固邊疆和開發邊疆。

3.2 審時度勢，鞏固邊疆安全，促進邊疆發展

隨著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的強化，中央漸漸將流官置于土官地區，實行“土流并治”的統治形式，流官由政府設置，一般官印掌握在流官手里，通過這樣的方式限制土官，以防土司有不臣之心。隨著明清時期不可逆轉的改土歸流趨勢，改土歸流成為大勢所趨，云南土司和土官也不例外。在這種大潮流下，一些女性土司能審時度勢，順應歷史發展的潮流。

明朝“洪武十四年，云南下，武定女土官商勝首先歸附。十五年改為武定軍民府，以勝署府事。”⑥

商勝是云南女性土司中的杰出代表，在大局面前，她表現出比其他男性土司更明顯的果敢，率眾首先歸附中央，為其他地區土司的決策做出了表率。

封建王朝建立土司制度的目的，是為了維持和增強少數民族地區的政治穩定，從而“把邊地內域化”，有利于中央王朝建立穩固的統治。《明史·土司傳·總序》中說：“踵元故事，大為詼拓，分別司郡州縣，額以賦役，聽我驅調，而法始備矣”⑦，女土司商勝的這種行為，無疑是有利于中央政權對邊疆地區的統治的。

4 結語

江應梁先生《中國民族史》一書中寫到：“正確處理祖國歷史上疆域或少數民族間的關系，是中國民族史上帶根本性的問題，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現實意義”⑧，云南女性土司現象作為清明時期云南地區出現的一個特殊女權現象，值得我們為之深思。邊疆穩固是中央政權穩固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而云南歷史上的少數民族女性表現出來的堅定維護大一統的愛國主義、為民族鞠躬盡瘁的奉獻精神，值得今天的我們為之驕傲。

注釋：

① 馬大正主編.中國邊疆經略史[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233.

② 〔清〕王崧.道光云南志鈔[M].昆明：云南省社會科學院文獻研究所,1995:10.

③ 轉引自龔蔭.明清云南土司通纂[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11.

④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560.

⑤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454.

⑥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580.

⑦ 〔清〕張廷玉等.明史·土司傳·總序[M].北京：中華書局,1965:7981.

⑧ 江應梁.中國民族史(上)[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0：10.

[1] 馬大正主編.中國邊疆經略史[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233.

[2] 〔清〕王崧.道光云南志鈔[M].昆明：云南省社會科學院文獻研究所,1995:10

[3] 轉引自龔蔭.明清云南土司通纂[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11.

[4]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560.

[5]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454.

[6]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580.

[7] 〔清〕張廷玉等.明史·土司傳·總序[M].北京：中華書局,1965:7981.

[8] 江應梁.中國民族史(上)[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0：10.

李培娟(1992-)，女，漢族，云南宣威人，碩士研究生在讀，云南師范大學歷史與行政學院中國史專業，研究方向：云南歷史與民族文化。

C954

A

1672-5832(2016)09-02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