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法還需善治：遲來的正義會使正義大打折扣

段凱燁

(云南師范大學哲學與政法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良法還需善治：遲來的正義會使正義大打折扣

段凱燁

(云南師范大學哲學與政法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十八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問題的決定》，要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貫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實現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尤其對公正司法提出了新的要求。司法手段向來都是正義的“最終捍衛者”，十八屆四中全會公報指出，推進嚴格司法，堅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法治中國的建設要有良法，而良法還需得善治，否則正義會“遲到”，而遲來的正義終將會使正義大打折扣。

良法；善治；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

法律是維護正義的手段，是人類實現平等、自由的重要保障。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說過，法治包含兩個要點，一是優良的法律，二是此優良之法得到民眾普遍遵守。從“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到“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新提出，昭示了我國法治中國建設進程的巨大發展革新。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嚴格司法”作為加強司法公正，提升司法公信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被首次提出，并提出要“堅持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明確各類司法人員工作職責、工作流程、工作標準，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確保案件處理經得起法律和歷史的檢驗，這是我們黨在提出“嚴格執法，公正司法”之后的又一重大觀點，為我國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制體系具有重要意義。

1 良法善治的重要性

在現代國家治理的過程當中，作為實質性存在的良法與治理目標的善治，被奉為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圭臬。從依法而治走向良法善治，是法治中國建設與和諧社會建設的必然要求，也是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的重要路徑。良法與善治相輔相成，共同促進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實現。

1.1 良法利于善治：良法是現代法治的本質規定。良法側重靜態的社會治理制度建設目標，強調社會治理體系彰顯公平、正義、民主、人權、秩序、和諧等共同價值。良法是現代國家治理的重要基礎，其出發點是以人為本，反映的是所處時代的社會價值和公民心聲，是以維護公民的基本權利為出發點和歸宿。在立法過程中聽取群眾的意見，反映人民群眾對立法的新期盼，是科學立法、民主立法的應有之意，也是立“良法”的一個要求。從傳統的“有法可依”到如今的“科學立法”，在創制觀念上，更注重法律的科學性和合理性，良法是在民主化、規范化的理念指引之下所創立的。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要深入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使良法的產生充分吸收社會和公民的意見，保障公民的權利，限制國家權力，令其不僅僅作為工具性的存在而是國家治理的制度基礎。現代良法的建立實現了司法公正，通過司法公正來促進和保障全社會的公平正義。

1.2 良法還需善治：善治是現代法治的目的。善治側重動態的社會治理過程，強調社會治理能力的提升。現代“法治”的最終目的是實現社會的善治，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善治”目的是“傳統法治”與“現代法治”的本質區別之一。善治就是一個良好的治理環境，良好的國家治理環境是法律得到全面有效實施的保證，合乎正義的法律只有加以科學地表達，才具有可操作性和可實現性。良好的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促進法律的內在邏輯和外在表現相統一，使它既符合某些道德標準，又表達出法律制定者的本意。法律的好壞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執法者即治理主體的法律操守，既要系統治理、綜合治理，又要源頭治理。善治是現代法治的最終目的，有了良法還需能夠善治，否則形同虛設，正義也將蕩然無存。

2 司法問責機制護正義

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與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構成了依法治國理念下的新型司法問責體系。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對司法人員的職責及“冤假錯案”的追責機制提出了新的要求。

2.1 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助推司法公平。“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從設置初衷而言，并不新鮮，可追尋至1993年在全國范圍開始推廣的“錯案追究制”。當時創設制度的目的是為了規范法官行為，減少冤假錯案的產生，同時敦促法官們能夠主動提高法律素養和審判業務能力，實現法官隊伍素質的整體提升和司法廉潔的達成。然而，近20年過去了，錯案追究制并沒有起到預期作用，冤假錯案亦不勝枚舉。對此，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脫胎于錯案追究制，引起了高度重視。在一些不合理的政績觀、維穩觀或其他因素影響下，出現了“命案必破”、“限期破案”等口號式的命令，很大程度上左右了案件偵破和追責的方向。在執法司法活動中，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是從制度和機制上避免“冤假錯案”的重大舉措。“冤假錯案”對于受害者來說，其喪失的不僅是自由、名譽和財產，更有甚者是生命的代價。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是錯案追究的有力舉措，為司法公正提供了強大的保障，它也將為我國的法治建設進程作出重要的貢獻。終身負責就要嚴格依法辦案，嚴格依法辦案就是要嚴格遵守法律程序，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行使司法權，真正將嚴格司法落實到每一個具體案件中，使人民群眾在司法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2.2 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提升司法公信。“疑罪從無”是預防“冤假錯案”的基本原則，隨著“疑罪從無”理念被逐步認可，以及近期一系列冤案的改判，我國推進司法改革的動力和決心彰顯無遺。當撲面而來的沉冤昭雪的案例沖擊著人們的眼球，加大對冤假錯案的辦案人員的責任追究力度，成為民眾的呼聲。在一個法治國家，司法歷來都是正義的“終極捍衛者”。冤假錯案屢屢發生一再提示我們，健全司法行為監督制約機制刻不容緩。司法公正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治真理，是所有法治國家的終極奮斗目標。既是法律的自身要求，也是依法治國的要求，其基本內涵是要在司法活動的過程和結果中體現公平、平等、正當、正義的精神。只有健全完善預防和糾正冤假錯案工作機制，嚴格實行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建立科學的錯案評價體系，堅決守住防范冤假錯案的底線，才能真正實現司法公正，讓人民在每個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實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在貫徹落實這一舉措的同時，要注意保持司法的獨立性，在推進嚴格司法過程中不僅要考慮到司法人員在行使司法權過程中是否嚴格依法辦事，更重要的是不能讓司法人員威脅到司法獨立。

實行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的真正目的是讓法官在行使司法權的同時要形成自制機制，對法官司法工作中的過失予以追究，從而增強法官辦案的工作責任感，最終也是為了正義的伸張。

3 遲來的正義會使正義大打折扣

黨的十八大以來，20多起重大冤假錯案得到糾正，這些冤假錯案大多數是由人民法院依法予以糾正的，且大多數是因為“證據不足”，根據“疑案從無”的原則被宣判無罪。縱觀近幾年引人注目的重大冤假錯案，之所以能夠得以糾正幾乎全拜“真兇現身”或被害人“死而復生”所賜。如前所述，司法錯誤再所難免，所以以依法糾錯為目的的檢察監督、審判監督便是解決之道。但是遺憾的是，“真兇現身”、“死而復生”這種極其小概率的事件反倒成了推進冤案平反的幕后“功臣”。以“呼格吉勒圖案”為例，2014年12月15日，內蒙古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向呼格吉勒圖父母送達再審法律文書，撤銷原判，判決呼格吉勒圖無罪。20年前的1996年4月，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毛紡廠年僅18周歲的職工呼格吉勒圖被公安機關確定為“4·9”毛紡廠女廁女尸案兇手。案發僅僅61天后，法院判決呼格吉勒圖死刑，并立即執行。11年前的2005年，被媒體稱為“殺人惡魔”的內蒙古系列強奸殺人案兇手趙志紅落網，其交代的數起殺人案中的一起就是“4·9”毛紡廠女廁女尸案，從而引發媒體和社會對呼格吉勒圖案的廣泛關注。此后，呼格吉勒圖的父母開始申訴，并四處奔走求援。一次次復查，司法機關都沒有給出明確結論。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法院對于已審案件的態度，真正的罪犯趙志紅已經承認了犯罪事實，法院仍以“證據不足”不愿提起再審，以至于呼格吉勒圖時隔9年才得以平冤昭雪。由此可見，法院對于冤假錯案的發現和追究力度還是不夠。2016年1月31日，內蒙古自治區相關部門公布了呼格吉勒圖案追責結果，27人被追責，多以警告處分，追責結果一時間也引起了廣大的反響，全部的相關人員承擔的責任都是黨內和行政責任，沒有人承擔司法責任和法律責任，呼格吉勒圖父母也表示，對于這個結果，他們不接受。

如何追責，追何種責，不管怎樣，人活著的還有盼頭，而已被處以死刑的那就真真實實的是無辜丟了一條命，毀了一個家。雖然我們不完全說遲來的正義非正義，但是遲來的正義已經讓正義大打折扣。追責重要，但比追責更重要的是如何避免悲劇的重演，錯案的發生嚴重損害了司法的權威，危害了人民群眾對法律的信賴。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與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就是為了從根本上來規范司法行為，提升司法人員的責任意識，在不得已時還能挽回遲來的正義。

培根在《人生論》里談到：“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惡果甚至超過十次犯罪。因為犯罪是冒犯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審判則毀壞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所以所羅門曾說‘誰若使善惡是非顛倒，其罪惡猶如在廬井和飲泉中下毒’”。因此，正義的伸張需要不斷地完善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與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追究相關錯案責任人，還當事人一個清白，樹立法律的公信力和權威，伸張正義。法治進程中，良法是本質，善治是目的，需要良法，但更需要一個良好的大環境來善治，這就是我們一直強調的——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

[1] 伍治良.良法善治：推進社會治理現代化的重要途徑[J].學習月刊，2014(5).

[2] 王安平，曲成舉，尹曉玉.良法與善治：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基礎與目標[J].長白學刊，2015(3).

[3] 宗會霞.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的價值證成與規范運行[J].政治與法律，2015(3).

[4] 張溪，徐承國.淺析推進嚴格司法的途徑——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錯案責任倒查問責制度[J].中共濟南市委黨校學報，2015(3).

[5] 陳林.淺談對錯案責任追究制度的思考[J].法治論壇，2015-7.

段凱燁(1991.02-)，女，漢族，云南曲靖人，云南師范大學哲學與政法學院2014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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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8-02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