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中現代人的精神困惑

劉尚琪

?

《城堡》中現代人的精神困惑

劉尚琪

摘要：卡夫卡在《城堡》中揭示了現代人的精神困惑，成功地將這部作品的價值推向世界，使布拉格的困境找到精神出口。主人公k想盡一切可能找一個借口，尋找希望并保持希望。這也許可以概括20世紀人類的時代精神。

關鍵詞：《城堡》；卡夫卡；現代人；精神困惑

卡夫卡這位神秘的怪杰，用他那冷峻的筆觸描繪出一個荒誕、扭曲、暗淡的世界，以其獨有的方式筑壘了一座布滿現代人的困惑與危機的文學城堡。這座城堡的主人公名字里往往都帶有一個“K”字，作者所竭力表現的，就是現代的普通一員“K”在混亂的、充滿敵意的社會面前所感到的危機感、災難感、孤寂感、虛幻感和無能為力感，卡夫卡關于現代人困惑與苦痛的偉大預言曾一度被世人冷落、遺忘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但是，正如所有不甘忍受命運的人一樣，卡夫卡也曾有過逃離的愿望，他曾在一封致父母的信中說到：“在布拉格以外我可以贏得一切，這就是說，我會成為一個自立的、心境平和的人，充分調動一切能力，作為優秀、真實的勞動的報酬，真正的生存意識和持續的滿足感油然而生。”［1］149

主人公K是一個“真正”的典型，同時也是一個現代人的典型。卡夫卡處于動蕩和變革的社會中，關注著文化現狀與普遍的文化精神，以自己的深刻體驗和思考，描述著20世紀日益復雜的社會中人類的精神困惑。“卡夫卡的世界與任何人所經歷的世界都不像，它是人的世界的一個極端的未實現的可能。當然這個可能是在我們的真實世界背后隱隱出現的，它好像預兆著我們的未來。因此，人們在談卡夫卡的預言維度。但是，即便他的小說沒有任何預言性的東西，它們也并不失去自己的價值，因為那些小說抓住了存在的一種可能（人與他的世界的可能），并因此讓我們看見了我們是什么，我們能夠干什么。”［2］42《城堡》的開頭是這樣的：“K到達時已經入夜了，村子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城堡山連影子也不見，濃霧和黑暗包圍著他，也沒有絲毫的光亮能約略猜出那巨大城堡的方位，K久久佇立在從大路通往村子的木橋上，舉目凝視著似乎是空蕩蕩的一片。”［3］3

城堡山給我們一種不能接近的感覺，但K的目的就是要進入城堡，他為此展開了各種努力。他先是嘗試與城堡老爺聯系一下，但電話打過去，對方卻拒絕接聽，而且不久兩個助手打電話問何時能進城堡，就得到一個決絕的回答：“明天不行，什么時候也不行”［3］23；K轉而求助于一個叫巴納巴斯的年輕人，讓他帶領自己去城堡，沒料到他卻把K帶回他家；K甚至與城堡老爺的情人戀愛，企圖通過與她結婚進入城堡，但一切都是徒勞的。K進入城堡的欲望越強烈，障礙和阻礙的事情和人就越多，K陷入了與村莊里的人們令人無法忍受的糾纏里。正如莫里斯？布朗肖所言，“目的在變成障礙，而且障礙又變成通往目的的中間地段，……，流亡的人不得不把謬誤變成真實的手段，把不斷欺騙他的東西變成把握住無限的那種最終可能性。”［4］67K始終沒放棄，直到最后還在努力，但是，K所有對城堡追尋的嘗試其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向著城堡”，“沒有離開城堡，但還是無法靠近城堡”。就像卡夫卡自己說得那樣：“目的雖有，卻無路可循；我們稱之為路的無非是躊躇。”［5］41卡夫卡說：“因為真正的事件絕不可能為我們的感覺所達到，更別說超過了。我們只是在以自然性質的無法理解的高速度走過的真正的事件之前或者之后經歷它們，它們是夢幻的，僅僅局限于我們心中的虛構。我們處于午夜的寂靜之中，然而只須我們向東方或西方轉過身去，我們經歷的便是日出和日落。”［5］153對于K而言，“城堡”不過是一個巨大無邊的噩夢。實際上K掙扎了一生，什么也沒有得到。這也許就是現代人生存的最根本的困境。在他們的追求過程中，“主人公知道他的追索，意義在死亡，但是并不因此而放棄形而上欲望”［6］302，而是盡一切可能找一個借口，尋找希望并保持希望。這也許是20世紀人類時代精神的概括。

參考文獻：

［1］馬克斯·勃羅德.卡夫卡傳［M］.葉廷芳，黎奇譯.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

［2］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M］.孟湄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2年。

［3］弗蘭茨·卡夫卡.城堡.卡夫卡全集：第4卷，葉廷芳主編，葉廷芳譯.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

［4］莫里斯·布朗肖.文學空間［M］.顧嘉探譯.商務印書館，2003年。

［5］弗蘭茨·卡夫卡.隨筆·談話錄，卡夫卡全集：第5卷，葉廷芳主編，文柯譯.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

［6］勒內·基拉爾.浪漫的謊言與小說的真實［M］.上海三聯書店，1998年。

作者簡介：劉尚琪，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

作者單位：（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13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