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曼 暢
從低處開始
河南◎曼 暢
現在不談愛情,這個季節還有一小片塵埃盛開,或長或短,時間停滯在某一刻。空閑可以坐在椅子之上,孤獨或是調侃,一棵樹撫摸過的傷,安詳成一片盛開的花。
云朵可以行走,塵埃累積起來的荒蕪倒掛在虛空以上,云層真實而龐大,一陣風吹來,這才是真正的安靜。虛實相間,顯然風吹得不夠大,即使風再大,我們也會辜負樹木、枯草以及荊棘。
給我另一種角度觀察,光陰一天又一天過去,天空深邃。雪落下來,淺淺的只那么一灘兒,原有的白又脫落了一層,其實我知道,起步或者徘徊,我們終將沉入無邊的暗色。
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空曠之空曠,不遠處,枯黃的田野急于看見什么?
那顆星星一邊走一邊照亮自己,花開了,日子從早晨開始,適時地下了一場雨,烏鴉在雨水里飛,沒有影子。句子里的云朵隱沒于留白處,一列火車經過,讓時間變得更快,而車輪濺飛的雨花如砂礫,是筆鋒,也是劍影,遠山如黛。
風從這里經過,風聲曠遠,河流那么低,水深不過三尺,而火車正加速,遠離或者返回,我聽到時光尖銳的聲響。過去已滅,一個背影在眉骨之畔微微一顫,時光匆匆啊,我只有靜靜地喝茶,聽雨聲滴滴答答。
古人說一寸光陰一寸金,風迎面而來,這的確是一件好的道具,是時光帶給我的,為此千萬棵小草搖曳著,兩三只小鳥枯枝上嘰嘰喳喳,不知是覓食還是談情。都是一種證明,歲月是一天一天積累起來的,風像是從前世來,風將它吹進你的內心。
車輪、風和尖叫在塵之上,與我保持出應有的距離。
由一陣風開始,三千里加急,覆滿雨季淋濕的梨樹枝,勞燕已飛過了立春、雨水、驚蟄、春分。
有人打酒,此時萬物生,清潔而明凈。
留下一排來回搖動的影子,用雨聲作畫,音樂與蝴蝶升起,看見什么,什么就是你的,風景再次加重,油菜花的黃,不過是其中一枝咬緊燎泡的唇,幾朵流云浮在路口,一直飄。
虛實相生的一切。一只鳥在煙雨的空虛里叫喊,這么多想象,十年了,我一直在找,迷失或孤獨,數過春風度玉門的腳步,經一古老的街巷,水聲淙淙。
我不該這樣,曾經的梨花把一首詩推向了斑斕,一群蜜蜂以及一場風,在前面為我打掃路徑,一寸光陰象征性地固定住一小片空間,時光催花,癡情或者負心,風從中間吹過。
一棵樹站著,吹季節的暖風,一如既往的寧靜,仿若一段空白的午后。事實果真如此,萬里白云或為水袖拂動,這么遠的路程,書生顛坐在毛驢背上,山路不及豫東南大平原的田埂平坦。
不知道說些什么,就突然無言地粲然了,時光并非藐視一切,有陽光,有風,也有突如其來的雨,記憶密集、瑣碎。習慣了時光,譬如春天,譬如樹枝頂上的鳥兒深情地叫了一聲,譬如那細細的雨絲沿著河流走向走,唯有鏡影,水在水波間閃耀著。
我承認我的專注,有時候一首詩高過頭頂,天空不需仰視,而風一直在吹。停止了敘述,直接的思維配以一兩點鳥啼,很近,又很遠,一粒塵埃融入了潔凈,暗下來,我無法說出那些黑夜的深,情感的一部分,淡雅的香氣讓鳥兒均勻呼吸。
純凈的詞,夕光仿佛超出白云的輕柔。
在這之前你是孤立的,一種奇怪的感覺,一些事發生或重復發生,浮云與陣雨,用虛無替代停滯。一切從簡,月色之上,呢喃的風切切如訴。
失眠等來一場雨,歲月為鄰,遠眺或者仰望,時光行如流水,我記得木槿,燕來歸,風把櫻花吹醒在哪個村子里了,如是我聞,每一個瞬間的風景,都曾使用過你的名字。
像是一個啟示,夜晚一定是寡淡的,有幾聲犬吠滲在夜深處。時空渺茫,但時光尚未褪盡顏色,一些暗正擁抱著寂靜,如果這縷清幽可以撫摸,那手一定溫軟有品。
習慣于在沉默中打量,你讓我用同一種方式敘說,月的清輝閑置在蒼穹之上,一兩聲鳥鳴配以直接的延續,時間往前挪,風動,心未動,雙手合十,我必須承認,我從未有過如此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