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梁實秋散文的幽默藝術

楊 柳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河南 新鄉 453007)

淺談梁實秋散文的幽默藝術

楊 柳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河南 新鄉 453007)

生活在不同尋常的20世紀的梁實秋先生是我國現當代著名的文學家，他的文學作品以散文著稱。曲折豐富的人生經歷和沖淡的性情形成了梁實秋獨樹一幟的散文語言風格。他的散文語言有精煉簡潔、幽默調侃等特點，本文將主要從幽默風格及其幽默的淵源來分析他的散文語言。

梁實秋；幽默；淵源

梁實秋的散文語言以幽默詼諧著稱。幽默不僅是散文語言的特點，也是散文的風格特點，散文用幽默詼諧的詞語、句式把要表達的意思展現的淋漓盡致，又透露著濃厚的幽默的格調，這種幽默是從語言文字滲透到文章整體風貌的特色。梁實秋擅長在日常生活的瑣事中觀察，從人性百態、社會世事入手，用幽默的方式描繪生活與人性，為散文增添色彩，在讓人歡笑的幽默背后又蘊含著人生的某些哲理，引人深思，把幽默運用的出神入化。

幽默散文是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地位很高的一種文學類型，有很多作家在幽默上都造詣頗深，如魯迅、錢鐘書、林語堂、梁遇春、梁實秋等，他們都善于借助幽默來表達更豐富深刻的內涵。當然，共有的幽默又各具特色。魯迅散文中的幽默具有辛辣諷刺、憤世嫉俗的特點；錢鐘書是戲謔諷刺、攻擊性的幽默；林語堂是“幽默大師”，他的小品文是高人一等的紳士的幽默，常用一些俏皮話或驚人的笑話來逗人笑，；梁遇春的幽默充滿了蓬勃朝氣，注重文章的理趣，他的幽默生長在感性與理性的夾縫中。而梁實秋的散文是基于對生活、人生體驗的樂觀閑適的幽默，飽含豁達、恬淡的意味，多是自我調侃，幽默語言的背后常常帶著智慧的人生哲理，飽含人生的機智與寓意。司馬長風認為：“在現代散文作家中，論幽默的才能，首推梁實秋。”這雖然是個人的主觀評價，但也確實是對梁實秋幽默散文的一種肯定。

1 幽默于文中

梁實秋作散文善于從日常生活的瑣碎入手，發現常人不經意的樂趣，他的語言的幽默性就表現在內容的豐富多彩上。《洗澡》、《臟》、《豬》、《狗》這種看似上不了臺面的事物被他巧妙的搬到文章里來；還有對社會上不文明行為的批評，如《“旁若無人”》、《排隊》等，他都以幽默的筆調加以調侃；也有生活中常見的事件，如《送禮》、《送行》、《下棋》、《講價》等，他也從中體驗到了幽默的趣味。幽默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下面是幽默在文中的表現。

化不愉快為愉快。生活中經常會有一些不如人意或者說不愉快的事情，普通人一般都會抱怨、發牢騷、煩惱，而梁實秋卻以豁達的心態來看待，在散文中用幽默的語言緩解不愉快，把不愉快的事情轉化為了愉快的事情。比如在《理發》中，“據說理發匠學徒的時候是用一個帶茸毛的冬瓜來做試驗的，有事走開的時候便把刀向瓜上一剁。”這是說在理發店里刮臉的危險性，用冬瓜試驗，等到出師后，人頭卻還是他手里的冬瓜。不僅這一句，全文都在講理發的不愉快，但作者并不是以抱怨的口吻寫的，而是暗含著幽默與趣味，讓人讀了忍不住發笑。《病》中寫醫院里的一個女病人半夜喊叫，“醫院里除了住了太平間的之外大概誰都聽到了。”本來是嚴重的事情，經他這么一說，就沒有那種悲氣了。

幽默與諷刺相結合。在梁實秋的描寫人世百態的散文中，常采用幽默與諷刺相結合的方式。他根據自己豐富的生活經歷，站在自己的視角對人性進行揭露，不是赤裸裸的毫無保留的直接批評，而是把人性中不好的一面用幽默的語言加以揭示，幽默中又帶著調侃的意味，一點兒也不失諷刺的效果。比如在《排隊》中，“我們排隊就親熱得多，緊迫釘人，唯恐脫節，前面人的胳膊肘會戳你的肋骨，后面人噴出的熱氣會輕拂你的脖梗。”排隊太擠的情形讓人忍俊不禁，他用溫和的語調道出這種現狀，語言機智幽默，隱含了對排隊擠的不滿與調侃。在《女人》中，描寫女人說話多將其分為“長舌型”、“噴壺嘴型”，以及寫女人的膽小、聰明、善變等，梁實秋用自己幽默的語言來凸顯這種人性特征，幽默中又有一絲諷刺，帶有自己的態度看法，也體現了他對生活的熱情。

敢于自嘲。梁實秋不僅善于以樂觀幽默的態度對待社會生活所呈現的人世百態，并且經常喜歡自嘲。他以幽默風趣的語言暴露自己的缺點，一點兒也不忌諱。比如在《老年》中描寫自己的頭發，“由黑而黃，而灰，而斑，而耄耄然，而稀稀落落，而牛山濯濯，活像一只禿鷲。”這種夸大自己年老的自嘲是梁實秋幽默心態的寫照。《聾》中梁實秋寫自己耳聾嚴重，聽不見鬧鈴、門鈴、電話鈴，這對一般人來說恐怕是痛苦不堪，而梁實秋不僅沒有任何煩躁，還很有興致的自嘲，坦然之中帶著些許幽默感。

溫暖的善意。梁實秋的幽默常常帶有諷刺與調侃，但都語調溫和，并不犀利，在微諷的同時又帶有寬容的態度，也會表現人性純真善良的一面。比如《臟》，文章一直在說臟，身體臟、廁所臟、廚房臟、菜市場臟，給人一種負面效應，繼而又結尾說“臟一點無傷大雅，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個國家因臟而亡。”有溫和的譏諷，也有善意的寬容。又如《臉譜》，“人的臉生來都是和善的。”文中他將臉分為兩種，在寫了不愉快的臉之后，不忘寫愉快的臉，令人愉快的臉充滿活力，能滿室生春，發掘人性中美好純潔的地方。又如《饞》，盡管文中大篇幅的寫饞的種種過分，但“饞非罪，反而是胃口好、健康的現象”，并沒有讓饞的人下不來臺。

2 幽默之淵源

幽默不僅是散文的藝術風格特點，也是作者的一種人生態度，影射在作品中。梁實秋的閑適悠然的人生態度和樂觀曠達的幽默性格是形成他幽默文風的重要原因。

受傳統文化和階級門第的影響，梁實秋的人生觀呈現出了一種溫和、保守的色調，以及后來受白璧德的新人文主義影響，使他在文學上表現出中庸的特點。面對人性的丑惡和社會百態，何不以一種超然的態度看待呢？他主張以隨緣的態度來對待生活，遇到人生世相丑的一面的時候，也是以幽默的調侃，善意的勸誡的方式來對待。

中年以后的梁實秋已經經歷了抗日戰爭、內戰的災難和各種人生挫折，他的人生態度逐漸趨向于超脫的閑適恬淡，形成了樂生優雅的心境。

佛道思想也對梁實秋的幽默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入蜀之后他追求閑適的生活情趣，超然物外，不關心世俗，用一種超乎功利的審美態度來看待自己的生活與經歷，散文的字里行間都隱藏著樂觀幽默與自嘲。

楊柳(1992—)，女，漢族，河南漯河人，研究生在讀，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課程與教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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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11-00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