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毓箏
《鏡像》系列自畫像創作感想
卓毓箏
《鏡像》系列創作組畫,是我所畫的一系列自畫像的創作思路整理分析。它是我記錄某段時間里的真實生命狀態,捕捉它們是對內心的重新審視和判斷。將此時此刻獨一無二的生命狀態、心路歷程的捕捉與判斷定格,描繪它們給我帶來的思考。筆者覺得將這種判斷、感知的過程用學院的方式記錄整理,會有非凡的意義。
自畫像是藝術家為自己繪制的肖像作品。古今中外,幾乎每一個藝術家都熱衷于自畫像的創作。
(一)對中西方自畫像作品的分析
縱觀美術史,許多大師都曾進行過自畫像的創作。倫勃朗被稱為“帶鏡子的畫家”,他一生創作了大量的自畫像,包含了畫家人生的各個階段。他的這些自畫像向觀者展現了其高超的繪畫技巧和對藝術的不懈追求。梵高在他創作的大量自畫像中表現出了強烈的主觀精神和炙熱的生命情感。例如他《包著耳朵的自畫像》深刻地顯示了其內心的凄涼與無奈,反映出他一生的貧困與潦倒,但對于藝術和美卻從未停止過歌頌與追求。席勒一生也畫了許多自畫像,尤其是在1910年的自畫像,有一種令人動容的內在痛苦,瘦骨嶙峋而扭曲的肢體,痛苦而掙扎的表情,既張狂又脆弱,像是受到驚嚇的野獸。
在當代中國油畫創作中,也有大量以自畫像為原型進行創作的藝術家。其中方立鈞作品中的“光頭”形象被認為是其作品中的特有符號,“光頭”形象所隱喻的平庸、無聊、潑皮等在作品中被不斷發展成獨特的藝術面貌。與方力鈞類似,岳敏君作品中的傻笑形象是另一個鮮明的符號。畫家同樣選擇以自己為原型創作出一個個傻笑的形象,這些形象被放置在不同的背景中,他們在不同的語境和生活境遇中千篇一律地笑,畫面表達出或調侃、或諷刺、或無意識、或無可奈何的意味。所以說,藝術創作中這種自畫像元素往往來源于作者真實的內心,具有強烈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二)《鏡像》系列自畫像創作的意圖
筆者創作《鏡像》系列油畫的過程,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自省,一種探索,一種告白。筆者每天要做一些事情,見到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心情。高興得忘乎所以之后也許是沮喪得垂頭喪氣;平靜之后也許是癲狂……如此循環往復又毫不雷同。若想要正視自己就必須在安靜、孤獨的時候,這些畫都是在安靜的狀態下完成的。所以的情緒和想法都是獨一無二的瞬間,比如我們下一刻往往會質疑甚至推翻之前的暫時的所謂定論。所以將當時自己的所思所想和存在狀態的主干抽離出來后重組在畫布之上,筆者覺得這是一件有趣并富有意義的舉動。經過自己的主觀呈現之后,《鏡像》中的自己甚至比自己更貼近自己。
在繪畫的材料技法和語言表達上,筆者比較欣賞以色列畫家阿利卡。在阿利卡看來,藝術的實質在于觀察。他的畫面總是透露出一種純真自然的效果,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點。樸實自然,簡潔直白。他以一種自然的現實主義方式作畫,通常畫作都是一次完成,決不拖到第二天,而且他作畫時不會有過長的構思過程,信馬由韁,自然而成。筆者在創作時也都是一次完成,要求自己始終對畫面保持新鮮感。
在《鏡像》系列油畫的創作過程中,筆者嘗試著借鑒阿利卡的技法與繪畫語言,針對描繪對象的特點,在構圖上力求簡單明了;講究造型感,注意正型和副型的關系,輪廓清晰。色彩使用上盡量概括,削弱色彩變化,加強明暗,背景幾乎留白,以求突出形象,表現一種永恒性。《鏡像》系列油畫色調統一,追求深沉、質樸、沉穩的調子,借助畫布的底色,主觀地還原物象的固有色。在創作手法上,沿用筆者比較熟悉的寫實方法。我努力使畫面呈現出一種形式感,試圖表達內在的某種本質。
當今社會,物質的空前繁榮富足更加凸顯人們精神世界的空乏與惶惑,傳統的思想觀念和價值體系受到了空前的沖擊與挑戰。物欲的洪流之中,能夠“心遠地自偏”地與內心做真誠對話的孤獨者就愈加顯得難能可貴。筆者試圖使自己沉淀下來,質樸而真誠地用繪畫的語言表述自己的存在狀態,以此作為對如阿利卡般清修式畫家的一次致敬,向那些留給我們寶貴精神財富的藝術家致敬。筆者認為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正如狄更斯所講:“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也是一個最糟的時代”。我認識我們缺乏的并不是更多的駭人的新奇觀念、想法、手段,我們恰恰缺乏一種恒久的安靜,一種真誠獨立的思考與表達。一個藝術家最有分量的話語就是他的作品,這組畫也實實在在地記錄了我這段時間的種種狀態。
作者單位:福建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350117
卓毓箏(1990—),女,福建寧德人,福建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碩士在讀,研究方向:美術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