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赫
《世說新語》第一人稱代詞研究
王佳赫
《世說新語》一書記述了自漢末到劉宋時名士貴族的遺聞軼事,它敘事接近口語,基本上真實地反映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漢語面貌,語料價值很高,在漢語史上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本文在對《世說新語》人稱代詞窮盡式搜索的基礎上,對常見的第一人稱代詞“我”、“吾”、“余”、“予”、“身”、“朕”、“阿”等字的語法功能與語義特點進行了系統研究。
據筆者統計,《世說新語》中第一人稱代詞有“我”、“吾”、“余”、“予”、“身”、“朕”、“阿”七個;出現次數分別為:“我”163次,“吾”59次,“余”5次,“予”2次,“身”9次,“朕”3次,“阿”1次。
“我”字在119例中出現,共使用了163次。在本書中分別以主語、賓語、兼語、定語的形式出現。
(一)用作主語
共95次,其中有兩次是引用《詩經》,因此我們不統計在《世說新語》“我”字的用例當中。因此,可統計為“我”字作主語在該書中實為93次,
如:
1.謝公夫人教兒,問太傅:“那得初不見君教兒?”答曰:“我常自教兒。”【德行第一36】
當主謂短語作賓語時,“我”作為主謂短語的主語。共7例,7次。如:
2.溫曰:“溪狗我所悉,卿但見之,必無憂也。”庾風姿神貌,陶一見便改觀,談宴竟日,愛重頓至。【容止十四23】
(二)用作賓語
共32次
1.作直接賓語19例,22次.如:
羊去,卞語曰:“我以第一理期卿,卿莫負我。”【崇禮二十二6】
2.作間接賓語1例,1次。如:
成帝在石頭,任讓在帝前戮侍中鍾雅、右侍衛將軍劉超。帝泣曰:“還我侍中。”【政事第三11】
(三)用作兼語
在兼語式中作兼語3例,3次。如:
曰:“誠是才者,其地可遺,然要令我見。”【賢緣第十九12】
(四)用作定語
共31例,33次。如:
裴曰:“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禮制。我輩俗中人,故以儀軌自居。”時人嘆為兩得其中。 【任誕二十三11】
“吾”字在49例中出現,共使用58次。
(一)用作主語
共43次
1.作句子主語37例,42次。如:
至,遇德操采桑,士元從車中謂曰:“吾聞丈夫處世,當帶金佩紫,焉有曲洪流之量,而執絲婦之事?”【言語第二9】
2.主謂短語作賓語時,作主謂短語的主語。共1例,1次。如:
恨吾老矣,不見君富貴,當以子孫相累。”【識鑒第七1】
(二)用作賓語
作介詞、動詞賓語共3例,3次。如:
先未相識,服在外車上與人說己注傳意,玄聽之良久,多與己同。玄就車與語曰:“吾久欲注,尚未了。聽君向言,多與吾同,今當盡以所注與君。”遂為服氏注。
(三)用作定語
共11例,11次。如:
賊相謂曰:“吾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遂班軍而還,郡并獲全。【德行第一9】
余字在5例中出現,共5次。
(一)用做主語
4例,4次。如:
問:“何以知無?”答曰:“潘岳秋興賦敘曰‘余兼虎賁中郎將,寓直散騎之省。’”玄咨嗟稱善。【言語第二107】
(二)用作定語
1例,1次。如:
袁即于坐攬筆益云:“感不絕于余心,溯流風而獨寫。”公謂王曰:“當今不得不以此事推袁。”【文學第四92】
“予”字在2例中出現,共2次。其中一次是引用《公羊傳》之語,因此我不統計在內,即“予”字作代詞實際僅在該書中出現一次,用作主語。
(一)用做主語
何驃騎弟以高情避世,而驃騎勸之令仕,答曰:“予第五之名,何必減驃騎?”【棲逸十八5】
身在8例中出現,共10次。
(一)用作主語
6例,7次。如:
殷中軍為庾公長史,下都,王丞相為之集,桓公、王長史、王藍田、謝鎮西并在。丞相自起解帳帶麈尾,語殷曰:“身今日當與君共談析理。”【文學第四22】
(二)用作賓語
1例1次。如:
孔融被收,中外惶怖。時融兒大者九歲,小者八歲,二兒故琢釘戲,了無遽容。融謂使者曰:“冀罪止于身,二兒可得全不?”兒徐進曰:“大人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尋亦收至。【言語第二5】
(三)用作兼語1例1次。如:
王子敬語謝公:“公故蕭灑。”謝曰:“身不蕭灑,君道身最得,身正自調暢。” 【賞譽第八48】
“朕”在該書中出現3例,3次。
(一)用作主語
三次全部是用作主語,且全部是用作皇帝自稱,如:
帝問曰:“朕應天受命,卿何以不樂?”群曰:“臣與華歆服膺先朝,今雖欣圣化,猶義形于色。”【方正第五3】
“阿”在該書中只出現1例,1次。在文中作主語。如:
(一)謝車騎問謝公:“真長至峭,何足乃重?”答曰:“是不見耳!阿見子敬,尚使人不能已。”【賞譽第八146】
作者單位:廣西民族大學 530006
王佳赫(1993—),男,遼寧沈陽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