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堡壘

張國立

男人的堡壘

張國立

前一陣子，我在網絡上聯絡到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應邀去他家玩。按響門鈴后，應門的是他的老婆，不過對方沒請我進去喝杯咖啡或熱茶，而是說：“我老公在樓上。”“咦，夫妻分居嗎？”她微笑著搖頭說：“你上去看就知道了。”

爬到頂樓，我才見到水塔旁邊有間用鐵皮搭蓋的小屋，模樣很奇特，頂多15平方米的長方形小屋頂上竟有個T形的煙囪。房間里有張木桌和兩把椅子，兩面墻上釘滿了各式模型基底所需要的層板，角落里有個老式的鐵鑄火爐。

他從小愛做模型，最近更迷上了各種汽車模型，制作時零組件很小，對光線要求很高，為了這緣由他才搬了上來。他說，這是他的堡壘。

他隆重地介紹他組裝的每一輛汽車，都是古董級的，可沒一輛能跑起來。大約兩個小時之后，他的手機響了，是他老婆叫他領我下樓吃晚飯。于是，我們結伴下樓。我也需要一個堡壘，塞滿書，這樣老婆不會嫌我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像個豬窩；我可以在里面抽煙斗，抽雪茄，不會被老婆罵，說我污染了她細心打理的優雅環境；我可以把腳蹺在桌上想人生下一步該怎么走，不必聽老婆抱怨汽油和日用品又漲價了。

家很重要，但我們有時候需要到家以外的地方透透氣，改變環境是改變心情最簡單的方法。

（摘自《婚姻與家庭·下半月》201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