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的神（外四首）

駱中華

自殺的神（外四首）

駱中華

你站在天平線的十字架上

一群燃燒的春鳥

一團團不滅的火焰

你們在向大自然昭示什么

你們在向上蒼申明什么

你們在向人類雄辯什么

是否背叛了命運

是否出賣了靈魂

是否褻瀆了信仰

在以宗教式領悟虔誠

以死為生以生為死

在不毀不絕不朽蒼生之上

視而不見的悲壯

熟視無睹的莊嚴

在風塵月下的荒原

昂揚天山的頭顱

吶喊大海？大海吶喊

在這不起眼有的曠野

奔跑著奔跑著

獨舞絕唱的蒼狼

螞蟻儀仗隊

螞蟻的儀仗隊

這些不可小視的精靈

穿著黑色的西裝

緊腰束背著脊梁

隊形自如縱橫坦蕩

它們雖不是生產者

卻是生命的搬運工

甚至是獵手匪徒海盜

可以生吞活剝一頭大象

或者消化一條巨蟒

它們靠的是嚴密組織

有敢于啃硬骨頭的精神

抱成一團牢不可破誓言

闖蕩火山漂泊汪洋

不論是造峰地震泥石流

一列整齊步伐的隊伍

浩浩蕩蕩跨越四方

就這樣走過

每寸方磚，每塊石頭

無不刻下風痕雨跡

這長城長的悲泣距離

這泅渡天河的云漪

霜雪內外俱敗的時光

從山海關到嘉峪關

洞門敞開的視野

閃身越出的浪人們

載天負地的沉思

倔強昂揚向天山致敬

自言自語蹄聲鏗鏘

在旋轉特定的節奏感

就從這樣開始結束

曠野冥冥空空無聲

從天堂地獄的階沿上

那具情仇愛恨的古尸

埋在流霞血棺深處

卻少了一塊無名的碑記

站在天上的天山下

站在天上的天山下的眺望

那是比雪蓮更壯美的西北

那兒有日落的故事

還有東方的神話

那古老傳奇世外桃源

墾荒者的故鄉

兵團人的家園

在這藏龍臥虎的邊塞

有天馬行空的開拓者們

筑起了西長城

擋住西伯利亞的寒流

抵擋塵暴黑風黃沙

彩云流盼的海市蜃景

描繪力透紙背的藍天

錦繡一幅幅傳奇畫卷

有紅顏知己的向日葵

在兩個偌大的聚寶盆里

飛天灑滿了鮮花

綻放在古道天涯

在冰峰玉屏的明月下

欣賞返老還童的傳說

飽覽古往今來的神話

海死了坎兒井還活著

活化物的恐龍魚蝦

還有陽光漣漪的浪花

我們從未來奔向未來

伴隨喀爾里克、博格達、托木峰三兄弟

廝守國魂的界碑

北京時間的籬笆

在塔里木河的上下

時光對抗遺忘

時光對抗遺忘

哪怕是一盞油燈

還是一支蠟燭

或者一朵螢火

添點光吧

天還未亮

在夢回意轉的掌心

反鎖的孔道

被指尖叩響

誰把誰的身影刻在窗上

這陰森刺目的鋒芒

在深不可及的痛楚

記憶堆成的繭巴子

是揭密不透的憂傷

責任編輯王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