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 蛛

江蘇泗洪第一實驗學校　魏益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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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 蛛

江蘇泗洪第一實驗學校魏益永

一根細絲，將生命懸垂成鐘擺。一條線索，貫穿了一生的情節。

——題記

1

夜，打個滾，從深淵里爬起，抖落點點寒星。

波濤依舊。夜的風帆扯開，啟航。

每一粒塵埃，都有世相天籟。每一個旮旯，都是一方舞臺。夜泊的隱客，轉動起生計的法輪。隨處可見，生命的圖騰。

一段朽木，灰暗的縫隙處，蛛蛛在這里隱身。一根游絲，支撐成生命的鐘擺。暗夜里爬行，以匍匐的姿態。

2

寒夜凄冷。雪斷斷續續地布景。

昏暗的路燈，冰冷的橋面。車少人稀。

一對盲人兄妹，相互依偎。一把胡琴，嘶啞的琴音，與北風和鳴。

蛛蛛與哥哥相依為命，兄妹都是隱身黑夜的盲客，一把胡琴便是兄妹賴以懸掛的細絲，琴音在寒夜里顫抖，凄婉成一縷風，游蕩在茫茫暗夜。

光怪陸離的迷幻，你于哪個旮旯處隱身？斷裂的臍帶，早已失去血痕。天風捋走了殘枝枯葉，只把光禿禿的冰冷，留下，融進夜的黑，流進兄妹的血脈。

3

生命，流淌在爪尖。柔弱的細絲，不停地拉扯出，從蛛蛛的胸腹。一圈圈，圍起八卦緯線，織起生命的經脈。一張覓食的網，便是整個家當。

每根弦都有自己的音符，小小的蚊蠅，在網上撥出天音，蛛蛛不顧一切地出擊，不為房，不為車，只為能夠果腹。

一只小甲蟲，足可以殘破它所有的謀劃，七零八落，全是凋殘的心。

4

季節的色彩，涂抹成一團團亂草墨色。

一滴露自草尖滑落，轟然雷鳴。

蛛蛛被領走，為別人傳宗接代去了。

凄楚的琴音，更顯孤獨，流浪在斷橋的黑色波谷，水流無聲。

一兩個鎳幣的回音，敲響瓷缽。

烈火焚燒，秕谷輕爆，焦糊的氣息。

5

蛛網沾滿秋露，張開無數的淚眼，尋覓。

飛去的麥娘，帶上我的一滴露吧！一滴露便是我的眼睛。

飄來的云朵，你有沒有在那青石的枯井邊，探一探身？是否有一絲蛛絲，在井口蒙塵？

清風你別繞過去，你的耳朵最靈，請你仔細聽一聽，聽一聽何處，有悲泣的聲音？

6

麥娘把草尖的露涂成復眼，飛去。

云朵停身每一處水面，照照身影。

風兒穿行至所有的背陰旮旯處，搖一搖風鈴。

7

循著胡琴的絲線，蛛蛛匍匐而至，殘存的意念膨脹開，她要咬下哥哥的頭顱。

琴音戛然而止，唯余飄零的殘絲。

露已干枯。

西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