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見證魏晉風流

羅名強

街道商鋪林立，有飯館和錢莊，也有藥店和雜貨坊。

人來人往，或女子，或老人，或少年，一匹馬，就走進了畫面。

是的，那是一匹馬，棗紅若血，雙耳直立，膚亮如瓷，四蹄踏雪，威風至極，有凜凜英氣，走路的姿態更美，步姿婉約優雅，讓人神魂顛倒，一聲，又一聲，聲聲不急聲聲慢，滴答、滴答、滴滴答答，如鼓，如琴，沁人心脾。

這樣一匹神駿，出現于鬧市，本來就足夠引人注目了，更夸張的是，馬沒有韁繩，身邊也沒有主人，它沒有絲毫不自在，就跟人似的，逛街，散步。

馬慢慢溜達，看看胭脂坊的美人，聞聞糧店的米香，一步一步，來到了一個酒館前，還遠遠未至，小二看到了馬，轉身跑回店里，高聲迎客：馬爺來了，備好酒嘞。

真的是好酒，一盆溫熱的稠酒帶著桂花香氣端了出來。馬至，小二笑著遞到了嘴角。一嗅，酒氣充滿鼻腔，回味，沉醉，再猛地把長嘴伸進盆子里，吧唧吧唧，一口兩口，頃刻之間，一盆稠酒就消失無蹤了。小二拿起肩上的抹布，認真擦拭馬的嘴，然后，從馬脖子上的錢袋里掏出十文錢，在馬的眼前，一枚一枚地數，數完，又從錢袋里挑出兩枚：謝馬爺賞，明兒再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店家、客官、行人，沒有一人好奇，那馬喝酒不好奇，小二的行為不好奇，一切都那么自然，一人，一馬，愉快地完成交易。

馬轉身走了，悠閑自在，閑逛于街道，半晌，到了一家吃食店，碩大的腦袋塞進一家掛著粗布門簾的店鋪。里面沒有傳來驚叫，客人該喝酒的喝酒，該吃飯的吃飯，有兩位還打著招呼，宛如熟人。店鋪老板娘咯咯笑著裝一盤子青豆，一顆一顆地喂馬，完了又從錢袋里取錢……

將軍的馬好酒，每每自己逛街買酒吃，口袋中裝銅錢，從未丟失一文。魏晉風流，見于一匹馬的故事。

小說中讀來的故事，不見于正史，但我寧愿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