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程+涂文明+曹邦英



內容摘要:本文通過構建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評價指標體系,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系統測度了四川省成都市19個區縣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綜合評價指數及其耦合協調發展度。研究發現:成都市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發展總體上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新型工業化的中度耦合協調水平;成都市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及其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的圈層結構特征十分明顯;多點多極發展戰略的成都特征初步凸顯,龍泉驛區、新津縣等正成為成都市經濟點、極增長的代表性區域。據此文章提出成都應從圈層內、圈層間及同外部區域合作三個層面來提升其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發展水平。
關鍵詞:新型工業化 新型城鎮化 協調發展 成都市
中圖分類號:F015 文獻標識碼:A
引言
從世界經濟發展歷史來看,工業化與城鎮化猶如孿生兄弟,一直緊密相關,互相促進,共同發展。但由于區域環境、體制背景以及歷史發展基礎等的不同,二者又表現出較強的時空差異性,工業化與城鎮化之間的關系也成為學者一直關注的話題。錢納里等(1975)通過對世界100多個國家工業化和城鎮化關系的探討,認為二者在時序特征上總體會經歷一個由緊密到松弛的發展過程。美、英、法等國19世紀70年代至20世紀40年代的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相關度高達0.97以上,二者協調發展已然成為一個規律。拉美地區在城鎮化過程中缺乏產業支撐,城鎮化過度發展,出現了所謂的“拉美陷井”。東歐、前蘇聯等在政府主導下,限制人口向城鎮集中,其城鎮化發展又都表現出一定的滯后性(邵明偉,2015)。
關于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關系的判斷,大多數學者認為處于城鎮化滯后工業化發展的非協調狀態,但也有部分學者認為我國城鎮化并沒有過多偏離工業化進程。此外,也有研究認為我國不是城鎮化滯后,而是隱性超城市化。顯然,盡管不同學者對我國城鎮化與工業化關系的判斷并不一致,但都承認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的非協調性。隨著我國經濟逐漸步入發展轉型的攻堅期、深水期,各界對這一問題空前重視。特別是十八大報告以及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指出要“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道路”,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協調發展的研究隨即步入一個新的階段。毫無疑問,堅持“兩化”協調發展是對世界各國傳統工業化和城鎮化發展模式弊端的深刻反思與總結,是解決發展過程中“兩化”非協調、非持續以及“城市病”等諸多矛盾和問題的必然選擇。
有鑒于此,本研究以四川省成都市(區/縣)為樣本,通過構建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指標體系,力圖對該區域及其內部各區、市、縣的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及其協調發展水平進行系統評價,并嘗試對其傳統的圈層空間結構(指2003年成都市政府將全市劃分為第一圈層(青羊區、錦江區、金牛區、武侯區、成華區及高新區)、第二圈層(新都區、郫縣、溫江區、雙流縣、龍泉驛區、青白江區)和第三圈層(都江堰市、彭州市、邛崍市、崇州市、金堂縣、大邑縣、蒲江縣、新津縣)三大圈層的空間結構)進行重新認識。
成都市“兩化”協調發展水平的系統評價
(一)評價指標設計與模型選擇
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迥異于傳統的工業化—城鎮化關系,過去認為工業化是城鎮化的基本動力,城鎮化是工業化的空間載體(姜愛林,2004)。但事實上二者還涉及到社會公共服務、資源環境可持續發展、科教文衛等方面,是一個相互耦合的復雜系統。文章根據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的基本內涵(段進軍等,2014)以及成都作為“全國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的重大區域特征,在借鑒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肖海平等,2015),共選擇了29個指標對成都市(區/縣)新型城鎮化和新型工業化及其協調發展水平進行評價。其中,前者包括15個指標,涉及經濟動力、居民生活、公共服務、城鄉統籌、空間集約共5個方面的內容;后者包括工業經濟規模、工業經濟效益、集群集約水平、科技與信息化水平4個方面內容,共14個指標(見表1和表2)。
本文主要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成都市(區/縣)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及其協調發展水平進行定量分析。
1.數據標準化處理。由于不同變量量綱、極性等存在差異,因此要客觀評價成都市“兩化”的綜合協調發展指數,須對指標變量進行標準化處理,本文采用Z-Score法,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1)式中:Uij表示新型城鎮化各指標標準化值;uij為樣本各指標原始值;uj為原始指標平均值;Sj為原始指標標準差,指標Iij的處理方法相同。
2.“兩化”綜合指數評價模型。將標準化后的數據利用SPSS19.0進行主成分分析,得到相關矩陣的特征根、各指標的貢獻率、累計貢獻率、主成分的載荷矩陣。根據特征值λi大于1的原則,提取前k個成分作為主成分,并根據(2)式計算其得分:
式(2)中:Ck1,Ck2…Ckp為第k個主成分的貢獻率值;U1,U2…Uj為標準化后的指標值。同理,可得Fk(I)。
然后根據各主成分的貢獻率利用(3)式,計算新型城鎮化和新型工業化的綜合評價指數F(U)、F(I)。
式中:am 表示第m個主成分的貢獻率;Fm(U)為第m個主成分得分(m=1,2…k個)。同理,可算得F(I)。
3.“兩化”協調發展度模型。為更清楚地評價成都市(區/縣)“兩化”的協調發展水平,本文借鑒物理學中的容量耦合概念,通過構建耦合度模型(式4)和耦合協調發展度模型(式6),對二者協調發展的程度進行評價(魏金義等,2015)。
其中:C為耦合度;Ui為各子系統的綜合功效。由于本文只涉及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兩個子系統,因此m取值為2,則(4)式可推演為:
由于耦合度C只描述了系統發展過程中各子系統之間協同作用程度的強弱,而協調則要求系統之間或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在發展過程中彼此“和諧一致,配合得當”。因此,為更好評判成都市(區縣)新型城鎮化和新型工業化兩個系統之間交互耦合的協調發展程度,構造如下耦合協調度函數:
式中:D為耦合協調度;C為耦合度;T為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的綜合協調指數;α、β為待定權數,鑒于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對于經濟發展同等重要,故取α=0.5,β=0.5。
根據C、D值域的分布規律,及相關文獻對系統間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的分段方法(張榮天等,2015),進行判斷標準的劃分,如表3所示。
(二)評價過程
本文以成都市(區/縣)(高新區除外)為研究樣本,指標基礎數據來源于《成都統計年鑒 2014·區(市)縣》、《成都統計年鑒 2014·綜合》、成都市各區縣2013年統計公報、《2013年成都市“統籌城鄉”戰略實施情況統計監測報告》以及成都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等官方網站,部分數據筆者進行了整理。
首先將經過標準化處理的數據進行主成分分析,算出兩系統各指標的特征根、貢獻率和累計貢獻率。然后根據特征值λi大于1的原則分別提取成都市(區/縣)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的主成分。其次,根據公式(2)、(3)可得各主成分的得分和新型城鎮化和新型工業化綜合評價指數F(U)、F(I)。最后,將新型城鎮化系統F(U)和新型工業化系統F(I)分別帶入公式(5),得到成都市(區/縣)的耦合度值C。最后,利用公式(6)和公式(7),求得成都市(區/縣)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發展的耦合協調度D及其所屬等級,如表4所示。
(三)評價結果分析
首先,從新型城鎮化和新型工業化綜合評價指數來看,成都市整體上處于新型城鎮化(0.399)滯后新型工業化(0.556)的非協調狀態(見表4);從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來看,成都市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系統總體處于拮抗階段,耦合協調度值為0.485,為中度協調耦合水平。
其次,成都市(區/縣)“兩化”水平空間分布的圈層結構特征十分明顯。從各圈層內部來看:第一圈層都處于新型城鎮化超前新型工業化的發展狀態,第二圈層大部分區縣(龍泉驛區、郫縣除外)仍然是新型城鎮化發展快于新型工業化,第三圈層總體上處于新型工業化超前新型城鎮化發展。從圈層與圈層之間來看:新型城鎮化綜合發展指數總體呈現由第一圈層向第二圈層,再向第三圈層遞減的態勢,新型工業化綜合發展指數則整體呈現出第一圈層低于第二、三圈層,第二、三圈層水平差異較小的特征。而成都市(區/縣)“兩化”耦合協調度值空間分布的圈層特征也十分明顯:第一、二圈層的耦合協調度好于第三圈層。第一、二圈層的11個區縣絕大部分都處于中度耦合協調狀態(龍泉驛區為高度耦合協調階段)。第三圈層的8個市縣,大部分處于低度耦合協調水平(蒲江縣、新津縣位于中度耦合協調階段)。
最后,結合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來看,成都市整體上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新型工業化的中度耦合協調發展狀態。進一步分析成都市內部各區市縣“兩化”發展狀況發現:第一,新型工業化滯后新型城鎮化且屬于中度耦合協調的區縣主要分布在第一、二圈層內(第二圈層的龍泉驛區和郫縣除外)。由于地理區位、人才、資金等要素優勢,政策傾斜以及本身工業基礎較好等原因,這兩大圈層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的耦合協調水平整體較高。第二,新型城鎮化滯后新型工業化且屬于低度耦合協調的市縣主要集中在第三圈層內部(蒲江縣、新津縣除外)。這一圈層近年主要協作配套第二圈層的產業發展,加上具有一定的工業發展基礎,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同第二圈層相差不大。但由于該圈層受交通、城市發展資金等的限制,農業非農化轉移壓力較大,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整體偏低。所以其“兩化”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相對于第一、二圈層明顯較弱。
對成都市圈層結構傳統劃分的新認識
基于前文對成都市(區/縣)“兩化”及其協調發展水平的系統分析評價,本文得出對成都市三大圈層這一傳統劃分標準的三點新認識:
第一,將第二、三圈層的溫江區、新津縣分別納入第一、二圈層。根據前文研究,第二、三圈層的溫江區、新津縣的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及其耦合協調發展水平分別為(0.456,0402)、(0.300,0.351)、(0.430,0.434),這分別與第一、二圈層整體水平高度接近,因此本文認為,在成都市圈層結構傳統劃分的基礎上可考慮將溫江區和新津縣分別納入到第一和第二圈層。
第二,現有發展已具備打破圈層空間結構劃分的認識。從成都市三大圈層間的耦合協調發展水平來看,第一、二圈層之間的耦合協調度除水平偏低的成華區(0.386)和水平偏高的龍泉驛區(0.506)之外,其余區縣整體處于0.407-0.435變動區間內,第三圈層除彭州市較低外(0.211),其余市縣也都處于0.263以上,可見成都市圈層之間的差距正逐步縮小,圈層融合發展態勢正逐步得到強化。本文認為成都市現有發展已經具備了打破圈層空間結構劃分的基礎,在成都市未來的城鎮及城鎮工業布局規劃建設中,可考慮打破這一傳統劃分。
第三,多點多極發展戰略的成都實現。由前文不難看出,成都市部分區市縣的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及其耦合協調度值明顯較高,在毗鄰區域“兩化”發展中的“點、極”特征十分突出,對周邊區市縣經濟發展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關聯效應明顯,多點多極戰略的成都實踐初步形成。如第二圈層的龍泉驛區,其新型工業化水平和耦合協調度值在成都市所有區縣最高。第三圈層新津縣的“兩化”綜合發展水平及其耦合協調度值不僅高于圈層內所有其他市縣,而且其新型工業化水平(0.402)和耦合協調度(0.434)在成都市也分別處于第二、第三的水平。而事實上,2013年,成都經開區(龍泉驛區)整車產量占全省整車總產量高達89.6%,成都已形成了以龍泉驛區為核心,聯動新都區、青白江區和金堂縣的汽車整車及高端裝備制造產業增長極。
結論與建議
通過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成都“兩化”及其協調發展水平系統評價,得出三點結論:成都市(區/縣)“兩化”發展總體上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新型工業化的中度耦合協調水平;從區域空間分布特征來看,成都市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及其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的圈層結構特征十分明顯;多點多極發展戰略的成都特征初步凸顯,龍泉驛區、新津縣等正成為成都市經濟點、極增長的代表性區域。
鑒于此,筆者認為推動成都市(區/縣)“兩化”協調發展由當前低、中度耦合協調狀態向中、高度耦合協調水平轉變的政策,應從推動圈層內各區市縣、圈層間以及同外部區域合作三個層面來促進成都市“兩化”協調發展:
第一,明確“兩化”發展定位,推動各圈層內區市縣耦合協調發展。第一圈層以新型城鎮化主導新型工業化發展;第二圈層新型工業化與新型城鎮化互促發展;第三圈層以新型工業化主導新型城鎮化發展。第二,促進三大圈層間耦合協調發展。一是有序推進第一圈層勞動密集型產業、初級加工制造業等向第二、三圈層梯度集聚、轉移。二是重點加強第三圈層與成都高新區、成都經開區以及第二圈層工業集中發展區的產業聯動與協作配套。三是打破資源、要素壁壘限制,圈層間逐步實現資源、要素的合理流動和優化配置。第三,與成都市外部區域合作推動耦合協調發展。一方面加強與眉山、資陽等周邊區域在產業協作配套、產業承接轉移等方面的合作。另一方面加強同泛長三角經濟圈以及珠三角、環渤海經濟圈等的交流合作,推動成都“兩化”協調發展水平邁入更高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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