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湘
《蒲松齡研究》季刊從1986年創刊,到今年邁入了而立之年;今年第3期又恰逢出版100期,可謂雙喜臨門,值得祝賀!30年時間在歷史長河中只是短短一瞬,但對于《蒲松齡研究》來說卻是波瀾壯闊,很不平凡。30年時間里,這本最初朝不保夕、籠罩在隨時停刊陰影中的純學術期刊,成長為中國人文社科核心期刊,成為我國社科學術界一本有知名度的刊物和蒲學研究領域最重要的學術陣地之一。從全國來看,一個地市級的名人紀念館主辦這樣一份頗有影響的學術期刊,還是不多見的。筆者作為一個曾在編輯部工作13年、親眼見證了這本刊物發展壯大過程的老編輯,為此感慨萬千,并為刊物的今天感到由衷的高興。
我是從1993年開始進入《蒲松齡研究》編輯部工作的,雖然是兼職,但主要的時間和精力都傾注到了刊物的編輯工作上,可以說,我人生中最美麗的一段青春時光與這本刊物結下了不解之緣。1987年,我從山東大學中文系畢業,被分配到蒲松齡紀念館,見到了剛剛創刊不久的《蒲松齡研究》,當時還很驚訝在淄博這么一個小地方竟然還有這么一本茅盾題寫刊名的學術期刊。當時的《蒲松齡研究》也算是應時而生,改革開放后,社會科學研究呈現出繁榮復蘇局面,淄博市也開始重視對地方先賢名人的研究。蒲松齡作為蜚聲海內外的著名文學家,理所當然受到重視。淄博市先后于八、九十年代召開了兩次全國性的蒲學學術討論會,全國各高校及科研機構也涌現出一批蒲學研究專家,研究成果紛紛問世。正是在這樣的形勢下,經過省委宣傳部批準,《蒲松齡研究》于1986年正式創刊。創刊之初,先是半年刊,頁碼也不固定。最初幾期刊登了一批非常有分量的學術論文,在學術界影響很大。可惜的是,此后幾年,出版經費一直無法保障,刊物也慢慢陷入了困境。雖然后來由半年刊改成季刊,但經常脫期,作者的稿費更是長期拖欠,這本刊物實際上陷入了朝不保夕、隨時可能停刊的局面。
1999年,我被任命為刊物的副主編,實際主持編務工作(當時的主編由蒲松齡紀念館館長兼任)。上任伊始,我總結了刊物面臨的“三大困境”,即經費困難、稿源困難、發行困難。在館長(主編)及編輯部同仁盛偉先生、楊海儒先生及王清平同志的大力支持下,我開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整頓和改善工作。首先是爭取資金,清欠長期拖欠的稿費和印刷費。在這方面,時任館長劉統愛先生做了大量工作,爭取到專項資金近10萬元,然后我們按照一定比例,全部支付了長期拖欠的作者稿費。印象中有的作者幾年拿不到稿費,多次發函催討都沒有下文,稿費的全部解決,挽回了刊物的聲譽,也改善了和一些重點作者的關系。其次,多方面的聯系高校及科研機構,千方百計宣傳刊物,擴大影響,征集一批學術水平較高的稿件,提升辦刊質量和學術水平。在這個比較艱難的時期,國內外一批德高望重的專家學者給予了全力支持,他們不計稿酬,有求必應,并幫助解決遇到的一些困難,為《蒲松齡研究》的發展壯大做出了重要貢獻。完全可以說,沒有他們的無私幫助,就沒有這本刊物的今天。諸如山東大學的袁世碩、馬瑞芳、王平先生;山東師范大學的王志民、王恒展先生;北京大學的周先慎、馬振方先生;曲阜師范大學的張稔穰先生;南京師范大學的李靈年先生;中國藝術研究院的趙伯陶先生;新加坡國立大學的辜美高先生等等。特別是山東大學的馬瑞芳老師,她曾在淄博工作過,當時又在省人大兼職,與淄博市的領導比較熟悉,她利用一切機會為刊物“鼓與呼”,在市領導面前不遺余力的代為宣傳、爭取,對改善刊物的局面起了重要作用。
為了解決發行問題,我們又與市郵政部門合作,改原來的自辦發行為郵政公開發行,借助郵政網絡提升發行數量。這是一個良性循環,刊物質量的提升和發行數量的增加,進一步提高了刊物在學術界的影響,反過來又改善了稿源情況和發行情況,進一步帶來了刊物的知名度。
九十年代,文化和學術領域受到經濟大潮的沖擊,在文化上表現為席卷全國的“以文養文”(后稱“以文補文”)運動,《蒲松齡研究》也理所當然的受到一定影響,遭遇來自方方面面的非議。作為一本不掙錢、完全靠財政資金養活的純學術期刊,有人就認為這是“抱著金飯碗討飯吃”,當時國家已經嚴控公開刊號的審批,所以《蒲松齡研究》的刊號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奇貨可居的賺錢資源。有的要求放開版面,與社會合作,出售版面或者刊登商業廣告等;有的干脆要求全面改刊,取消刊物的純學術性,改為兼具學術性、文學性和商業性的綜合刊物。何去何從,當時的館領導頂住了壓力,堅持辦刊宗旨不動搖,只在刊物的研究范圍上作了適當調整,在原來的蒲學研究和醒世姻緣傳研究基礎上,增加了“中國文言小說研究”欄目。后來本市某報又有意收購《蒲松齡研究》,當時的館領導再次斷然拒絕,使得本次事件有驚無險,最終為蒲松齡紀念館、也為蒲學研究保留住了這個學術陣地。
從1999年我擔任副主編到2002年任主編,再到2006年我調離編輯部,大約主編了26期刊物。在我離開編輯部后,編務工作在蒲松齡紀念館歷任館長的領導下,在編輯部同仁們的努力下,刊物越辦越好。特別是現任主編班子,又增加了頁碼,加大了開本,重新做了裝幀設計,更換了封面,使刊物從內容到形式都更加精美。承蒙編輯部不棄,在我調離編輯部的十年里,每期出版后都能見贈一冊,銘感在心。祝愿《蒲松齡研究》季刊越辦越好,走向更加輝煌燦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