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爺爺尿褲子了

蔣光宇

那天下午5點多，我乘坐221路公交車回家，座位就在司機的后面。正值下班的高峰時間。交通擁堵。車開得很慢，走走停停，我看著天上下著牛毛細雨的街景。

突然，我聽到身邊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說：“媽媽，你看，前邊的那個老爺爺尿褲子了！”媽媽說：“小孩子不許瞎說！”小男孩辯解地說：“我沒瞎說，你看那個老爺爺的褲子濕了，腳下都是水。”媽媽低聲地說：“我知道了，那個老爺爺一定是身體不舒服。你要懂事，不許再說了。”

此刻，中年男司機也聽到了他們母子的對話。司機用機敏的目光觀察后，輕聲地對小男孩說：“謝謝小朋友的提醒。”然后，又和藹地問那位就在身邊的老人：“您多大年紀了？”老人回答說：“86歲，是尿頻、尿急的老毛病犯了，實在憋不住了，真是添麻煩，太不好意思了。”司機安慰地說：“沒關系，誰都有老的那一天。我在哪停車離您的家最近？”老人說：“快到了，還有半站路。”司機說：“那您做好下車的準備，我在中途停一下車。這樣，您就能快點回家，換上干爽的褲子，免得涼著。”

很快，車在離老人回家最近的地方停下了，司機攙扶著老人慢慢地下了車。隨后，司機趕緊用拖布把車擦干凈，繼續趕路。

我看到，下了車的老人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公交車啟動時面向司機深深地鞠了個躬。一直目送著公交車遠去。

此刻，我想到了孟子在描述理想社會時說的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意思是：“在贍養孝敬自己的長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老人；在撫養教育自己的晚輩時，不應忘記其他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