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乞討文化透著禪意

本報駐柬埔寨特約記者　尹小葵

在柬埔寨首都金邊的街頭以及熱門景點每天都有許多乞丐游弋，他們三三兩兩衣衫襤褸，多為老婦和兒童，黝黑的皮膚，臟亂的頭發，枯瘦的身形，在灼人的熱浪中時隱時現。引人矚目的是，他們溫和的乞討方式和路人平和的布施。

乞丐中最多的是幼童（如圖），三五成群光著腳聚在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時便靈活地穿梭于停下來等綠燈的車流中，他們或拿一個雞毛撣子象征性地幫你撣一下擋風玻璃，或拿一串棉線拴好的桂花叫賣，有時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懷抱一個不足周歲的嬰兒以令人心疼的形象站在車窗前，有時能得到一些零食或零錢。討到東西時便綻放出一個笑容歡天喜地地與同伴聚在一起分享，討要不到時就毫不在意地轉身走向下一輛車。他們依然有著同齡人明亮的雙眼、純真的笑容。

除了兒童，乞丐中上了年紀的老婦也很多，佝僂的身形，飽經滄桑的臉，但仔細看臉上并沒有太多的哀怨，相反還有一絲絲讓人驚訝的文雅，她們離車一兩步，靜靜地站著，雙手合十或幾個指頭捏在一起指指嘴唇，默默地等候施予，有施舍便雙手接過，溫和地笑笑，再次雙手合十點頭致謝，走向下一輛車。有一次我沒帶零錢，只能對車窗前的老婦搖搖頭攤攤手表示沒有，她也沖我笑笑搖搖手表示沒關系，走開了。

在金邊，斷臂殘腿的乞丐其實并不多見，偶爾有也是以團隊的形式聚在路邊吹拉彈唱表演節目以此博取一些施舍，據說一些是在戰爭中受傷的老兵，一些是不幸被戰后的地雷炸傷的。

乞丐只要乞討，或多或少總能有一點收獲，以維持最基本的生存。人們也總是非常平和地向乞丐施舍零錢或食物，以表達同情和慈悲，無論是開豪車的巨富還是普通的路人，莫不如此。

這大概與宗教信仰有關，大部分柬埔寨人長期以來堅定地信奉小乘佛教，他們相信生死輪回，自我解脫。無論對乞討者還是施予者，都是如此。貧苦的乞丐默默承受苦難，寬裕的施予者解囊以示慈悲，正應了小乘佛教在他們心中忍辱，布施，自我完善，尋找解脫的途徑。也許這也就是為什么在柬埔寨貧困與奢侈，微笑與苦難可以互不干擾相互映襯著同時存在，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柬埔寨才更增添了一絲禪意綿綿的神秘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