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有孝子

■　文　周一海

久病床前有孝子

■文周一海

我小的時候，父母就是這樣照顧我的，我要這樣照顧他們到老。不要等“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時再后悔，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老人能夠健康快樂。

祁寶澤與父母合照

給父親喂飯、擦洗身體、按摩身體、擦洗糞便……祁寶澤每天重復著這些看似簡單的瑣事，從未間斷，至今已有快6年了，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推翻了“久病床前無孝子”的說法。

祁寶澤，今年40多歲的他原本是糧油集團的中層，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過著富足的日子。然而突如其來的變故，改變了這個小康之家的運行軌跡，如今祁寶澤的生活里只有照顧父母這一件事。

照顧偏癱爺爺無怨無悔

1995年，祁寶澤20歲，在糧庫上班，爺爺因為中風偏癱，常年臥病家中，需要照顧。年輕的祁寶澤想都沒想，責無旁貸地擔起了照顧爺爺的責任。

祁寶澤說：“每天早晨起來我都要給爺爺準備早點和午飯，早點做完就喂爺爺吃。因為要上班，中午沒有時間給爺爺做午飯，所以每天早晨我都是將爺爺的早點和午飯一起做出來，午飯做好后就放在鍋邊，然后騎自行車去上班。等到中午，在大家都吃飯和休息的時候，騎車回家給爺爺熱飯，并且喂爺爺吃完，再風風火火地騎車回單位上班。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堅持了3年，不管是酷暑的烈日炎炎還是寒冬的寒風凜冽，就為了讓爺爺能吃得好一點、舒服一點。”

爺爺的脾氣很大，經常發脾氣，說一些難聽的話。祁寶澤從來沒有怪過爺爺，一直守在爺爺身邊。爺爺心情好的時候，陪他聊天說話，出門曬太陽；心情不好時，就默默陪伴左右，給他捶背揉腿。

祁寶澤的單位領導了解到他的情況后，為了幫助他照顧家人，特別準許他每天上半天班。然而，盡管祁寶澤要照顧爺爺，但在工作上一直是高質量完成，單位的領導和同事都看在眼里，很快就把他提升為糧食檢驗員，所有在糧庫出入的糧食都要由他把關。由于工作出色，糧庫被市糧食局評為“青年文明號”。

家庭變故耽擱終身大事

1998年7月，祁寶澤的父親突發了急性心梗，必須有人照看。如果他去照顧父親，那爺爺又由誰來照顧呢？

祁寶澤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時他想到了自己的同學王鵬，平時兩人總在一起聊天、吃飯，有時候王鵬也幫自己照顧偏癱的爺爺，于是祁寶澤就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王鵬。沒等祁寶澤開口，王鵬就說：“老祁呀，你去承德，把咱爸照顧好了，我來照顧咱爺爺，我在這邊你就放心吧。別跟我說謝謝啊，咱哥倆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說多了見外。”

祁寶澤看著王鵬，心里很感動，眼淚直在眼里打轉。就這樣，祁寶澤在單位請了假，去了承德。他負責照顧父親，王鵬負責照顧爺爺，一照顧就是一個多月，直到祁寶澤的父親漸漸好轉。

“人這一輩子，能交幾個真心相待的朋友不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王鵬的幫助，只要他有需要，我都會隨叫隨到。”祁寶澤說。

1998年8月，祁寶澤從承德回到天津后，開始獨自一人一邊照顧爺爺和父親，一邊上班養家。這時候，糧貿公司開始搞合并，祁寶澤工作的糧庫合并到了糧油集團。祁寶澤是一個要強的漢子，在原單位是領頭羊，在新單位也得表現出色，他一直高標準嚴要求自己，各方面做得盡善盡美。糧油集團的領導十分欣賞祁寶澤的工作能力和他的為人，提升他做保管組組長，同時還兼任糧食檢查員。就這樣，祁寶澤一邊上班干著兩份工作：糧食檢察員和保管組組長，一邊照顧爺爺和爸爸，一干就是3年。

2001年，爺爺病重，經搶救無效去世了，給這個家罩上了一層陰霾，爺爺的去世給了祁寶澤父親不小的打擊，父親的病也越來越重了。同年8月，父親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家庭的一系列變故，一件接著一件全都重重地壓在祁寶澤身上，讓他根本沒有時間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許多人給祁寶澤介紹過對象，都被他婉拒了，他說自己的情況只能拖累別人，婚姻就這么一直耽擱了下來。

為專心照顧家而辭掉工作

雖然日子過得苦，但祁寶澤能拼能干，日子一天天好轉起來，他也慢慢有了一點自己的時間，能考慮終身大事了。2005年，他和邱琨在媒人撮合下結了婚。2007年，兒子的出生，讓這個家庭慢慢有了活力和喜悅。然而，好景不長，祁寶澤所在的糧貿公司進行第二次合并，合并之后的工作地點被調整為津南區。祁寶澤這次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去津南區上班就不能好好地照顧父親和孩子，然而不去上班的話，家庭的收入又從哪里來？

經過深思熟慮后，祁寶澤決定辭掉工作，在家專心照顧家人。“家人和工作孰輕孰重，我心里很清楚，我現在好好孝順父親，比死后大操大辦好，這樣我才沒有遺憾。”祁寶澤這樣說。然而生活還是要一天一天地過，困難還是要面對，為方便照顧家人，祁寶澤在家附近開了一家食品店，賣些醬貨貼補家用，日子過得還算充裕。

2012年，正當祁寶澤的生意紅火的時候，父親卻得了半身不遂，一只眼睛失了明，漸漸失去了活動能力，2013年徹底癱瘓在床。面對臥床不起的父親，祁寶澤沉默了好幾天，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關閉食品店的生意，在家附近打零工，以便更方便地照顧父母。

幾年來，祁寶澤的日子單調而忙碌：每天早上5點多起床，為父親擦身子、背父親上廁所、喂早飯，推著父親散散步，接下來就是打打零工；中午利用休息時間，趕回家喂父親午飯、按摩身體，再出去找活兒干；傍晚5點回家，繼續回家給父親按摩、喂飯。直到父親睡下了，他才抽空看看書和電視。“每隔一個小時，要看一次被子，看看他有沒有尿床，如果濕了就容易得濕疹，父親就會受罪。”祁寶澤說。祁寶澤愛好集郵，但是這幾年為了照顧父親，他放下了自己唯一的愛好。

大愛感動家人傳承孝心

提起這個孝順懂事的兒子，母親張繼芬熱淚盈眶：“這么多年來，他一點都沒替自己考慮，全身心地撲在我們身上，我自己走路不方便，平時都是兒子在照顧他爸爸，太不容易了，我們總說欠他太多，他就說這是做人的本分。”

“我小的時候，父母就是這樣照顧我的，我要這樣照顧他們到老。”這句話，祁寶澤常常掛在嘴邊。

妻子和兒子也特別支持祁寶澤的決定。祁寶澤放棄生意后，家庭的重擔更多地落在了妻子的肩膀上，她并沒有任何不滿和怨言，而是默默地無怨無悔地付出著。現在妻子邱琨為了養家，每天工作將近12個小時，可她卻堅持“家和萬事興”的理論，“我非常理解丈夫的做法，我苦點累點沒關系，多賺點錢，也能更好地照顧家人，家里和氣了，日子自然過不差。”9歲的兒子也耳濡目染父母的行為，自然變得乖巧懂事。“有時他也端起盆來，要給我倆洗腳！”妻子樂著說。

提及當年的決定，祁寶澤若有所思，但更多地是覺得值得：“不后悔，如果我當時只為自己考慮繼續忙著做生意，那我會不安心的，現在也很好，不要等‘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時再后悔，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老人能夠健康快樂。”

（編輯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