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夢為馬隨處可棲美國陶藝家莎拉·斯溫克的陶瓷藝術欣賞

文/來元茜

以夢為馬隨處可棲美國陶藝家莎拉·斯溫克的陶瓷藝術欣賞

文/來元茜

Although the works made by Sara Swink have no fixed images and themes， no regular pattern used on colors that would be a good match， even have a great contrast， we are still able to find certain continuity by means of observing some of her works. Audiences can try to understand the connectivity of the works with the method of reading a picturestory book.

《忠誠的朋友》

《生命之樹》

如同很多孩子一樣，莎拉兒時也十分迷戀色彩與繪畫，但她從未想過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名藝術家。真正接觸到陶瓷制作，源自一個巧合。莎拉8歲那年，他們舉家搬到了舊金山。新鄰居是一位制陶者，她的善良和專注，讓莎拉相信自己也能夠做到這樣偉大的事情。

莎拉大學畢業后，并未從事與藝術相關聯的職業。經過在圣克魯斯分校平面設計與視覺傳達專業的學習后，莎拉又進入到幾家硅谷的高科技公司工作。直到2006年，她和朋友搬到俄勒岡開始經營自己的設計公司。為了能夠從事一些創造性的工作，而不是為了完全迎合客戶來進行設計，她開始在帕羅奧多藝術中心學習設計繪圖和繪畫。她偶然進入了隔壁的陶藝工作室，諾瑪里昂（Norma Lyon）幫助學生找到自己獨特的風格和發展個人圖像語言的教學理念觸動到她。莎拉便在二十年后，重新開始去體會她與粘土之間的關系。

莎拉的作品中，除了大量人物形象以外，還有鳥兒、兔子、熊、貓、老虎、馬、牛和驢等動物形象。莎拉會用黑色顏料勾畫出人物的輪廓、衣褶的線條以及魚兒的鱗片，再用豐富的色彩根據自己的心意對其賦色。莎拉像一位以夢為馬的詩人，任憑想象肆意馳騁，桀驁的鬃毛流淌著風華。她將之不合邏輯亦不合常規的組合搭配，讓受眾似乎也找不出有什么很顯著的規律可循。在其中幾件不同生物相互構架相互依存的作品中，這種特質表現的尤為明顯。

莎拉是否見過中國漢代的“連枝銅燈”或是“搖錢樹”我們不得而知，但其作品《生命之樹》（Tree of Life）的構架的確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漢代連枝銅燈是由底座、燈柱、燈盞幾部分插接而成。底座為倒笠形，由繁密的鏤空花紋組成，花紋為青龍、白虎、云氣圖案。《生命之樹》的底座以人物頭像的上半部分構成，微微閉起的雙眼在向受眾詮釋其身份的同時，也似乎在告知人們土地也具有生命這個事實。連枝銅燈的燈柱為竹節形，分三段插接。接頭處生出若蓮梗狀的紅銅絞絲，可隨意彎曲，枝頭各托一燈盞。《生命之樹》黑白兩色的根系抓牢土地向上生成，粗壯的枝干竭力向外延展自己的領地，愈近樹冠的地方顯示出愈強的生命力。銅燈的柱頂插裝一朱雀，作引頸、展翅、翹尾開屏狀。而《生命之樹》則以橘黃色的雀鳥作為至高點和邊緣處的點綴，以示生命之樹的蓬勃生機。

《遠征》

作品《遠征》（Expedition）的整個結構呈“十”字形，分別由海浪、魚兒、大樹和瘦弱的小黃鴨組合而成。作品下半部分的海浪呈現在錐狀底座上，通過雕刻和釉水的區別來突出奔騰的海浪。中部的魚兒卷身躍跳在海浪的頂部，小黃鴨木訥地看著遠方。魚身中部莫名地長出了一棵大樹，枝干均勻分布，魚兒上部結構與底部的海浪形成平衡。受眾面對該作品，也許都會有所感觸。也許每個人都如這小黃鴨一樣，需要經歷不同的風浪。同樣，每個人都會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飛翔，慢慢從雷聲的震怒里聽出困乏，并深信烏云遮不住太陽的光。

《貓和驢共舞》

《貓和驢》

莎拉的作品中雖然沒有固定的形象和題材，色彩運用上也沒有特定的搭配規律，甚至還有極大的反差。但仔細觀看，仍然可以在幾件作品間可能找到一定的連續性，雖然它們之間的關聯性并不是十分明確也不盡相同。對此，受眾可以嘗試用連環畫的觀看方式來體會作品之間故事的連結性。

驢子和貓是原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兩種動物，被莎拉多次放置在一個空間內，每件作品的形象組合和形式表現都別具趣味。女性和男性的區別，最流行的兩性類比「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用驢子和貓來表現兩性的區別看起來似乎也就沒有那么不合常規了。任何女人都是有貓性的，特別是在她愛的人面前。或許需要說明的是，美國對于“驢子”的態度和我們是稍微有所區別的。過去美國也將驢子看作“懶惰”的象征，后來他們逐漸認可了驢子的忠誠和耐力，藝術家也很樂意將其表現在自己的作品中。

雖然莎拉沒有明確表示它們為一個系列，但受眾可根據其題材和色彩等特點自由的將其放置一起進行解讀，來將多個畫面連續敘述成一個故事或時間的發展過程。我們可以將《貓和驢》（Cat with Donkey）系列可以看作如同連環畫般的對兩性交往的一種特殊詮釋。作品《共舞》（dance）可能是兩者的初識，驢子熱情紳士，貓咪嫵媚優雅。《貓和驢》（Cat with Donke）中貓的比例整體放大，顯示出了貓比較自主的個性，不愿意受束縛，但是又會時不時的依附于它信任的人。《自然之友》（Nature Buddies）中，愛美的貓咪手拿驢子脖頸下的鏈條，也許是暗喻兩性間的牽絆和束縛。最后，在《愛之成長》（Love Grows）中，兩者并肩依偎，滿身爬滿盛開鮮花的枝蔓。也許在最內在的精神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愛并不能消除這種孤獨，但正因為由己及人地領悟到了別人的孤獨，我們內心才會對別人充滿最誠摯的愛。我們在黑暗中并肩而行，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

《忠實的朋友》

除了上述同樣母題的組合，受眾也可以嘗試根據某些特征來進行一些特殊的觀看組合。比如，在上面四件人物騎于馬背的作品中，雖然作品本身早已具備完整的形態和內涵，但有些受眾會很自然的依據作品色調和結構將其列為一個體系。人物的姿態、神情和比例大小都不盡相同，莎拉也沒有對其中的關聯作出特別說明，如果根據莎拉對它們的命名，我們可以推想，前兩件《忠實的朋友》也可以自成一個組合，來表現友人間的分享和關照。如果加之后兩件作品，故事的內容似乎要精彩很多。作品《維多利亞》中，人物身穿華服，手舉旗幟，似乎表現出了維多利亞女王意圖加大侵略擴張力度的野心。作品《冠軍》也許是在表現某位將領在世界范圍內建立和占領某處殖民地后的凱旋歸來。

《愛之成長》

《自然之友》

《冠軍》

莎拉作品的制作方法都很隨性，她會根據作品需要將那些那粗糙的粘土通過捏、卷、泥板以及鏤空等形式進行構造和生成。在制作過程中，她也會遵從潛意識的引導。有時一件作品逐漸生成了另外一種樣式，她也會跟著作品自由發展的趨勢來進行，給予作品自身一定的空間。乍一看，薩拉所創造的擬人化的動物形象都萌態可掬，透露出幾分幽默感。進一步體會，便可知曉，每一件作品都是一個故事，它們都是莎拉生活、夢想、想象力和對問題思考的反映。

“一千個讀者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就像莎士比亞塑造的哈姆雷特這個豐滿的人物角色，受眾的社會環境、出生背景和生活歷練，也賦予了人物的多面性。莎拉的作品涵蓋了天馬行空的藝術形象和不拘一格的表現形式，亦提供了多角度的觀看方式。尤其是莎拉對很多作品的內涵沒有做出過多交代和具體的解釋，這似乎也給予受眾無盡的想象空間，也可讓我們以夢為馬，奇思妙想出每個人的故事。

Taking dreams as perched horses everywhere